“在下不敢。”眼見五官王有發怒之意,金長老語氣爲之一弱,無奈地致歉了一聲。
眼前之人的恐怖和手段殘忍,他早已見識過。
當年由於嫡庶有別,自己在與上一代莊主爭奪莊主之位的鬥爭中失敗,心灰意冷,打算了此殘生之際,眼前之人找到了自己,經過多年苦心經營,運用種種不可思議的手段,通過一步步暗中謀劃,助自己重新登上了金商堂主事長老之位,距離莊主之位只有一步之遙。
在這整個過程之中,眼前之人層出不窮的手段外加強大的實力讓他心有餘悸。就連上一代金商堂主事長老也被其秘密殺害,挖骨制珠,成爲他手中嗜血珠的一部分,纔有了他今天的位置。
可以說沒有他,就沒有他金長老今時今日的地位。
五官王看着眼前坐立不安的金長老,再次緊逼發問,“我不是早說過這個秘密聯絡點只有在萬不得已的時刻才能啓用,萬一被範商發現,我們以前的所有努力都會功虧一簣,你難道忘了,還是你已經對那個位置變的不在乎了?”
“放心,在元寶鎮上,有沒有尾巴,我還會不清楚?到是你突然出現在這裡,萬一被有心人發現,纔是一**煩,出事了我還得給你擦屁股。”金長老定了定心神,把對五官王的恐懼暫時拋到了腦後,很快就恢復了上位者應有的心態和氣勢,不留痕跡的提醒對面之人,這是在自己的地盤之上。
五官王擺了擺手,針鋒相對道,“那你也大可放心,這是你的地頭,我只會比你更加謹慎。”
他的話外之意,就算是在你的地盤之上我也沒什麼好怕的。
他故意加重了‘放心’兩字的語氣,意在提醒金長老別有什麼其他的小動作,免得害人害己。
“既然是五官王親臨,那我也就開門見山了,你們爲何派人假冒劍魔殺害我山莊子弟,今日又大鬧元寶酒樓。當初我答應與你們合作,只是讓你們幫我謀奪元寶山莊莊主之位,各取所需。並沒有讓你們殘殺山莊弟子。”金長老沒有在意五官王的話外之意,而是憤然質問。
“假冒劍魔,經過今日的元寶酒樓之事,你還覺得那個劍魔是假的嗎?”五官王一手輕敲桌子,一手把玩着嗜血珠,笑意玩味地看着眼前之人。
“什麼,他是真的劍魔,怎麼可能,這樣的人怎麼可能爲你們所用?”金長老臉色一變,驚叫的站了起來,深覺不可思議,也深深懼怕五官王背後的實力,同時也在竊喜自己當初沒有選錯人。
劍魔的傳聞他深有耳聞,尤其是這幾天,自從劍魔出現在元寶山莊之後,山莊就派人從各個渠道收集了許多關於劍魔的情報,他身爲金商堂主事長老,當然能拿到第一手情報,從種種情報彙總分析來看,他深知劍魔這樣的人並不是那種甘爲人驅使,充當馬前卒的人。
今日元寶酒樓發生的事情他也早已知曉,只是他一直先入爲主的以爲那個劍魔是假的,是五官王在暗中搗鬼,爲的是拆散元寶山莊和鑄兵城的合作。
結合種種情報,他一直堅信這個劍魔是假的。但是現在從五官王的嘴裡說出來,就不由得他不相信了。
五官王靜靜地看着對面臉色鐵青的金長老,伸手輕敲桌面,把他從震驚中拉扯了回來,示意他坐回座位上去。
“金長老不用驚訝,我的實力更強大,你不就能早日登上莊主之位嗎?”五官王一改前面咄咄逼人之態,語氣轉爲溫和。
“哼,實力強大?讓你們打擊範商一系的鐵衛堂,除了一些小打小鬧,至今沒有什麼大動作。”金長老從震驚中恢復過來,強自鎮定,揶揄道。
“看來上次太行商路一事,金長老不是很滿意啊。”
“你還好意思說,太行商路,我的損失比鐵衛堂更加嚴重,而且事後範商並沒有追究鐵衛堂的責任。”金長老一想起不久前和鐵長老在議事廳的爭執,臉色有難看了起來,對上次之事他還耿耿於懷。
“那次之事,確實是我手下辦事不利,而且事出倉促,難免有顧忌不到的地方,才讓南宮冥月誤打誤撞鑽了空子。我已經狠狠的處罰了他們,把他們都丟進了血獄。”五官王雖然在向金長老解釋原因,但是語氣之中卻絲毫沒有道歉的意思。
金長老聽完不再言語,只是恨恨地坐了下來。
看着對面隱忍着怒氣的金長老,五官王臉上似笑非笑, 轉而好言相勸,“金長老別生氣嘛,怒火傷身,你的好日子在後頭呢,況且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死傷一些手下,在所難免,又有什麼關係。等你榮登莊主寶座之後,還怕沒有手下使喚嗎?而且我這次來,是有個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訴你。”
五官王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神秘的微笑。
“哦,是什麼好消息?”金長老神色一凌,望向五官王,臉上隱有期盼之意,早已將剛剛的不快拋之腦後。
看着金長老急不可耐之色,五官王嘴角微笑,也不再賣關子,正色道,“這次我秘密潛入元寶鎮,一來是爲了奪取赤火劍,二來就是削弱範商的實力,爲你登上莊主之位鋪平道路。”
金長老一聽,眼神發亮,眼中毫不掩飾的閃着貪婪的光芒,又巧妙地掩飾而去。
論才幹和能力,自己哪一點比不上範商,就算是上一代莊主,範商的父親在世至時,自己也敢上爭一爭。
當年要不是自己是庶出,加上五大長老反對,全都支持範商,自己纔會與那個位置失之交臂,就連本姓也要改掉。那個位置,二十年前就應該是自己的了,那次失敗,他一直視爲自己的奇恥大辱。
自己等了這麼多年,這一刻終於來了。
金長老本姓範,乃是上一代莊主同父異母的兄弟。而元寶山莊有祖訓,凡是成爲五大長老之一的人必須去掉本姓,改爲五堂首字,金銀銅鐵玉,五堂皆是如此,以示對元寶山莊的永遠效忠。
他聞言心喜,就要脫口而出,突然發現五官王話裡有話,“等等,鋪平道路?爲何不是直接坐上莊主之位?當年你也是這樣說的,到現在了我還只是金商堂的主事長老而已。”
看着金長老急不可待的樣子,五官王安慰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金長老不要着急,只要我們相互合作,莊主之位早晚是你的,何必急於一時。況且如果沒有我的話,就連這金商堂的主事長老,你也恐怕坐不上吧。”
五官王嘲諷之意明顯,但金長老卻沒有聽出來,反而又反問了一句,“哼!不急於一時?我都等了二十年了!”
金長老的語氣中帶着極度的不甘,雙手緊攥成拳頭,極力控制着心中憤怒和不甘。
“理解理解,但是如今範商地位穩固,又有五大長老協助,當然,你除外”,五官王看了一眼金長老,嘴角微翹,“所以我們要小心謀劃,如果不小心泄露了計劃被範商察覺,我們多年的計劃就會竹籃打水一場空。一着不慎,滿盤皆輸。”
“那你有何計劃?我是一刻也不想多等了。自從範商那小子當上莊主之後,已經越來越不把我放在眼裡了,獨斷獨行,絲毫聽不進去我們的意見,就好比這次與鑄兵城的合作,連原本是我金商堂的事情也交給了他自己一系的玉長老去處理,天大的好處就知道想着自己人。”金長老眼眸深處閃過一絲絲的厲色,越說越氣憤,不知不覺之中已經吐出了許多元寶山莊的秘密,還不自知。聽到五官王許給他得好處之後,就連自己來到這深巷的初衷都給拋之腦後了。
五官王把金長老的神情變化盡收眼底,不動聲色地忍住了心中的鄙夷之情,對金長老在自己心中的地位又降低了幾分。商人見利而忘利,果然如此。爲了自己的利益,而出賣生他養他的元寶山莊,關鍵的是他還是範氏族人,是元寶山莊五大長老之一。如果不是因爲某些緣故,自己根本不想和這樣的人打交道。不過這樣也好,利慾薰心,這種人也最容易被自己控制,爲自己所用。
五官王的心底泛起一陣冷笑。他嘴角狡黠上揚,慢悠悠地說道,“什麼計劃很快你就會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不過可以告訴你的是我們以赤火劍爲目的也正是考慮到了這個,此劍是鑄兵城送給元寶山莊的禮物,就算他們再怎麼合作無隙,經過此事之後,也難免會生出裂痕,況且他們是第一次合作,彼此之間本來就存在信任問題,到時候的你只要再加一把火,後面的事情就不用我再教你怎麼做了吧。”
說完,五管王發出陣陣冷笑,令人不寒而立。
而金長老聽在耳裡,心中卻有說不出的暢快之意。
“好好好,最好能讓劍魔再順手擊殺其他四大長老中的一二,尤其是鐵銅兩個長老,他們是範商的左膀右臂,殺了他們,如同斷了範商一臂,而此次事件,他們倆負責山莊護衛事宜,是首當其衝。只是我好奇的是你們是如何讓劍魔爲你們所用的,會不會出現什麼意外?”
金長老心情大好,一掃先前抑鬱之色,還在爲五官王的計劃出謀劃策,查漏補缺,只爲自己能早日登上莊主之位。
先前他還在猶豫着要不要進入這個屋子,故意過門而不入,一則是爲了安全考慮,再則也是不太想出賣山莊的利益,畢竟不管怎麼樣,一旦自己登上莊主之位,以後這些都是自己的,不得不爲自己的以後多謀劃幾分,自己的實力強大一分,和五官王在桌上談判的籌碼就會多一分。
但在五官王的威逼利誘之下,他的內心已經被貪婪佔據,之前的顧慮早已經被他拋擲腦後,自己苦等二十年,不就是爲了這個,誰的成功,不是建立在別人失敗的基礎之上的,自己的成功之路,註定要用皚皚白骨鋪就而成。
想到這裡,金長老先前的顧慮全消,他又主動和五官王商議了一些細節問題,就滿心歡喜地起身離去,一掃來時的暗猶之色,彷彿元寶山莊莊主之位已是他囊中之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