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價
很快,這裡變成了拼酒大會,兩個人好像較上了勁,劍拔弩張,校長開始的時候還勸說幾句,後來也加入了這個陣營。
一桌菜沒怎麼吃,空酒瓶子擺了一排。
如果不是範開前來制止,這個酒局恐怕還要繼續下去。
“不好意思,陸帥最近身體不太舒服,真的不能再喝了。”範開對着校長抱歉。
校長已經有些神志不清,擺擺手,“沒關係,我們改日再聚,陸軍長真是平易近人,我喜歡跟他做朋友。”
羅希冷笑。
範開跟陸笙一前一後離開,門關上的一瞬間,羅希看到範開向她投過來的目光,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好像對她有着極大的埋怨和憎惡。
她裝做視而不見,他和陸笙不過是一丘之貉,今天晚上讓陸笙難受了,她纔會痛快,可腦海中卻是陸笙離開時那蒼白到毫無血色的臉。
陸笙靠在汽車座椅上,臉色蒼白,額頭冒出一層細密的冷汗,範開擔心的問:“陸帥,哪裡不舒服?”
他搖了搖頭。
“羅小姐的酒量竟然這麼好。”明明是句誇讚的話,範開卻說得咬牙切齒,“她是故意的吧?”
陸笙沒有說話,手按在胸口上。
“陸帥,你明知道她是針對你,爲什麼還要喝?”範開憤憤的打抱不平,昨天晚上她又不是沒看到陸笙醉成什麼樣子,這個女人一點同情心沒有嗎?
月光宛如薄紗籠下,他緊鎖着眉頭,露出痛苦的表情,爲什麼要喝?因爲是她敬得酒,因爲可以讓她覺得痛快,所以,他一定會喝。
車子突然一個顛簸,他猛地坐起身子,手扶着椅背,低頭就吐出一口血來,緊接着又是一口。
“陸帥。”範開驚慌的大喊,一個急剎將車子停在路邊,跳下車迅速拉開車門,黑色的皮革腳墊上積着烏黑的血跡,月色下折射出陰森森的寒光。
“別過來。”陸笙伸手阻止,手心上赫然也沾滿了血,“別碰。”
範開用力咬着牙,好像膽量被人看扁一樣,他單膝跪在座椅上伸手去拉陸笙,“陸帥,我不怕,誰害怕碰到你,我都不會。”
陸笙還是將他推開,“不用扶我,去醫院吧。”
到了軍區醫院,這件事很快就驚動了院長,他親自帶着專家深夜趕到,經過診斷,是急性胃出血。
“需要馬上輸血,陸帥是RH陰性血,特殊血型,醫院只有少量儲備,這麼晚,很難找到備用血。”
範開急得一頭汗,“如果不輸血會怎樣?”
“那只有試着先止血,我們會在這段時間內全力找到血源。”
範開想了想,“我知道有一個人,她是RH陰性血。”
“那太好了,她願意爲陸帥獻血嗎?”
“她一定會願意的。”範開毫不猶豫的回答。
羅希把校長送上出租車,後面排隊等候的司機伸出腦袋詢問:“小姐,走嗎?”
車燈一閃一閃的刺痛了她的眼,她擺擺手,“不走。”
她喝了很多酒,也只是勉強支撐着沒有倒下,到便利店買了杯熱奶握在手裡,就那樣靠坐在路邊的花壇上。
思緒好像這廣袤的夜空,被放大到無邊無際,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口袋裡的電話突然就響了起來。
一個陌生的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