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州中,所有士兵都已經嚴陣以待,之前那場勝利雖然讓他們心裡對突厥的害怕程度少了幾分,但無可否認的是,突厥兵的素質確實要比他們強很多!
第一次只是前兆,隨之而來的纔是真正的戰爭!
天剛蒙亮,冷無涯還沒有睜開眼睛就聽到外面吵鬧的聲音!猛然的睜開眼,冷無涯從牀上起身,隨後打開門,一眼就看到了門口站立着的侍衛,只見他蓬頭垢面,衣服破爛不堪!
皺了皺眉頭,冷無涯開口問到:“發生了什麼?爲何會如此狼狽!”
那侍衛舔了舔乾裂的嘴脣,有氣無力的說到:“元帥,南城門外有上萬突厥兵偷襲,現在好多兄弟都戰死了,就連付將軍都已經陣亡了!”
付將軍,便是這柳州城的城防將軍!聽到那侍衛的話,冷無涯的心沉到了谷底,什麼時候這突厥這麼聰明瞭,居然還懂得搞偷襲?
擺手示意那侍衛先退下,冷無涯將目光方向另一個地方,那裡是大嶼城的方向,只希望他們能成功請到大嶼城的守備軍,否則柳州的情況絕對會危在旦夕!
柳州城門上,冷無涯看着下方比昨天多了幾倍的兵馬,有條不紊的指揮着士兵們堅守陣地,照道理來說進攻就是最好的防禦,可柳州兵的士氣並不怎麼高亢,雖然昨天小勝了一把,但突厥兵幾十年的兇名還是讓他們心驚膽戰!
現在只能被動的防守,糧草又成了一個問題,柳州的糧食很調皮,原本朝廷給柳州撥了半年的糧食,可如今纔過去半個月,糧草居然少了一大半,那麼少去的糧食又去了哪呢?這個問題誰也無法解答,恐怕只有那些糧食們自己才知道了。
戰役的第一天,柳州士兵在冷無涯的指揮下擋住了進攻,第二天,柳州士兵們開始出現了人心晃晃的局面,不過好在有冷無涯的在一旁穩固軍心,所以還是有驚無險的度過了這第二天的進攻!
第三天,柳州士兵開始慌亂,許多士兵出現了不聽命令的局面,哪怕是有冷無涯坐鎮也不免出現一些“亂兵”,所以第三天柳州已經開始處於下風,軍隊軍心不穩,破城只是遲早的事!
第四天,柳州的糧草開始缺稀,軍心更加的浮躁,而冷無涯只能儘量維持着城防,不讓突厥兵打進城來!
大嶼城外,一對五十人數左右的騎兵正面色肅穆看着前方那座充滿古樸的城池,那裡是當年大楚南方最重要的防線,自從冷無雙等人戰死後,這裡便被人遺棄,但大嶼城仍舊是擁有五萬人編制的超級城池!
五十人中一個頭戴盔甲,臉上被黑灰遮蓋的中年人騎着馬向前幾步,大嶼城的城門守衛見到有人立刻舉起手中的弓箭,居高臨下的問到:“城下何人!”
中年人緩緩擡起頭,用冰冷的語氣說到:“柳州破風營”!
這人正是當初張三的手下之下,後來蕭不凡將破風寨收編,楊子成就獨立組建了一隻八百人的隊伍,用破風寨的名字來命名,稱之爲“破風營”!
後來就將他們送往邊境磨練,而破風營磨練的地方就是這柳州城!如果不是有破風營撐着的話,柳州早就陷入了危機,但破風營缺點就是人數太少,
所以哪怕再精銳也無濟於事。
這人乃是破風營中的一個小頭領,也是最早跟着冷無涯的人,如今冷無涯讓他來搬救兵,對他的信任可想而知!
不過城牆上的幾個守衛互相望了望,還是那個侍衛,只見他開口說到:“破風營不在柳州鎮守,來大嶼城所謂何事?”
中年將領目光更加的冰冷,從懷裡掏出一塊金色的令牌,!大聲喊到:“柳州出征元帥有令,打開城門!”
侍衛咬了咬牙,說到:“我們怎麼知道你不是敵軍派來的斥候!”
中年將領沒有過多的廢話,而是收起令牌,轉身對衆人說到:“聽我號令,不開城門,殺無赦!”
將領剛剛說完,四十幾個騎兵也不廢話,直接拿出背在身後的弓箭,開弓上弦,對準城牆上的守衛,氣氛瞬間變得肅殺起來!
城牆上的守衛頓時慌亂起來,大嶼城從邊境的位置被踢了下去,如今就是一座普通的城池,這裡以前又發生過大戰,經濟可謂是蕭條至極,城中的城防軍自然而然的也就荒廢,平常唯一要做的事就是上街調戲一下良家婦女,然後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別說是這破風營,哪怕是柳州的邊境軍都能完虐他們!所以被這五十人的氣勢一壓迫,居然害怕的說不出話來!
中年將領看到他們的表現之後,眼裡閃過一絲不屑,隨後口氣依舊冷酷的說到:“打開城門!”
守衛們並沒有行動,而是舉着弓箭和刀劍顫抖着指着他們!中年將領將手高高的舉起來,隨後滿懷殺氣的說到:“一!”
沒有任何反應!
“二!”
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三!”
“且慢!”
就在中年將領要下令射箭的時候,一個人飛快的騎着馬奔跑過來,看到中年將領後,對着高牆之上的守衛說到:“反了你們,連天子軍都敢攔?”
在一些地區,都喜歡把從京城而來的軍隊稱爲“天子軍”,好表達“天下之土,莫過於天子”這種強盜思想!
城牆上的守衛見到這人後愣了愣神,隨後連忙手中的武器,跑下來將城門打開,恭敬的對那人說到:“恭迎統領!”
那人並沒有理會守衛,而是轉頭對中年將領等說到:“諸位實在是不好意思,在下柳隨風,剛剛柳某有事外出,所以害的這些廢物得罪了各位,柳某在這裡抱歉了!”
柳隨風,乃是這大嶼城五萬城防軍的統領,身份在這大嶼城也算得上是頂尖,雖然大如今嶼城沒落下去,但還是沒有降低這柳隨風的身份,五萬人編制的統領,足夠他在整個大楚說上話!
中年將領見到柳隨風的態度後,臉上的表情也好了一點,不過還是很冷,對着柳隨風說到:“柳統領,末將奉冷元帥之命,前來調遣大嶼城城防軍前往柳州,希望統領批准!”
“這…”柳隨風面露難色,隨後又笑着說到“這大庭廣衆之下也不適合談事,不如去雅閣小敘?”
中年將領考慮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統領府中,柳隨風喝了口茶,隨後慢悠悠的開口說到:“這…大嶼城的巡撫沒正在京城,我也無法調動這城防軍啊!”
中年將領臉色“唰”的一下變得難看起來,這柳隨風的意思不難理解,就是他可以指揮這城防軍,但卻無法調動,還需要大嶼城的巡撫在那一紙之上籤個名,否則哪怕是柳隨風都無法調動他們出城!
可照這柳隨風所說,大嶼城巡撫已經去了京城,從這裡前往京城馬不停蹄的起碼也要幾天,再加上來回,恐怕那時候柳州已經被突厥兵給攻陷了!
中年將領實在沒辦法,只能開口着急的問到:“事急從簡,巡撫大人那邊等過後可以再去解釋,現在戰事要緊啊!”
柳隨風苦笑了一聲,說到:“可是你要知道,沒有這巡撫的印章和簽名,那些城防軍是不會聽我命令出城的,這大嶼城還有幾個副統領,他們可不一定會聽我的!”
中年將領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最後只能泄了口氣,臉色死灰的說到:“既然如此,那末將打擾了,戰事在即,就此告辭!”
柳隨風不介意的笑了笑,隨後說了聲:“不送!”
中年將領咬了咬牙,最後只能轉身大踏步的離去,他要趕緊回到柳州覆命,這種時刻一分都耽誤不得,所以他沒有其他心思,一心只想要快點回到柳州去!
等到中年將領離去了一會兒之後,柳隨風才又拿起桌上的茶杯,慢悠悠的喝了一口,一個年紀大約五十歲、留着兩撇八字鬍的老頭從一扇門中走了出來,看了看柳隨風,又看了看門外面,不由自主的大笑了幾聲!
柳隨風見狀立刻站起身來,然後恭敬的拱了拱手,說到:“巡撫大人,您猜的沒錯,那冷無涯確實想要來大嶼城借兵,只不過被我打發走了!”
從柳隨風的話不難聽出,這人赫然就是大嶼城的巡撫!其實他根本就沒有去京城,而是一直在這大嶼城中,靜等冷無涯派來的人!
這大嶼城巡撫叫於勝,在京城熬了幾年後好不容易可以當官,結果來到了這兵荒馬亂的大嶼城,原本這輩子都要在這混吃等死的他意外的在幾個月前卻收到了一封信!
於勝看了看柳隨風,右手摸了摸鬍子,冷哼一聲說到:“只要這冷無涯一死,那麼我們就可以前往京城了!”
柳隨風眼裡閃過一絲熾熱,京城在他的眼裡就是神聖的地方,平日裡無時無刻都在幻想自己有朝一日能夠去京城,沒想到現在還真的有機會了!
於勝斜着眼睛撇了一眼面色狂熱的柳隨風,面色不悲不喜的說到:“放心吧,只要這件事辦成了,我也會帶着你一起回京城的,折公公都已經安排好了,就差計劃的結果了!”
聽到於勝的話,柳隨風臉上露出掩飾不住的興奮,連忙低下頭恭敬的說到:“屬下定不辱使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