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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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地迎上去,就看見顧辛彥那張因爲憤怒而格外難看的臉。沈傑不經意哆嗦了下,就看見被顧辛彥拽在身邊的舒蔚。
他還記得這個和藹又好說話的老闆娘,便小心翼翼地朝她揮揮手:“老闆娘,您這是……”
“沈傑,你幫幫我,把他弄開。”她也是病急亂投醫,印象中這個年輕的男孩爲人還算不錯。
可沈傑正想應下的那刻,就看見顧辛彥陰沉的那張臉。頓時覺得有一陣寒風吹過,整個人都背脊發涼。
“呵,呵呵呵呵……您還是自己想辦法吧。我這裡挺忙的,非常忙。”
話落,他還十分狗腿地朝顧辛彥點了點頭才離開:“老闆,我一定會好好工作,這裡有我照顧您就放心吧。”
舒蔚最後的希望也走了,伸出的手懸在半空,有種無奈又惆悵的感覺。
“這樣就夠了,明天開始呆在這裡,沒有我的允許哪裡也不許去。”
他直接將舒蔚帶到三樓,避免任何逃脫的可能。還吩咐人在門外看着,是鐵了心不許舒蔚離開半步。
她四下打量着這間房間,看着門邊站着的兩個男人,再看看旁邊的佈置,心裡一股怒陡然升起。
“顧辛彥,你把我當成囚犯?”
這麼守着自己,吃喝拉撒都在裡頭了,他怎麼能想的出這法子?
舒蔚指着旁邊的兩名大漢:“你這就是非法囚禁!”
可男人對她的指責渾然不在意,只是隨意地挑了挑眉,便乾脆關上門,一步步朝她緊逼而去。
立體的五官,因爲某種念頭而顯得有些奇異。被染上慾望的眸子也透着淡淡的豔紅,那樣的眼神舒蔚再熟悉不過!
他還想對自己……
眼見着男人的五官已經到了眼前,灼熱的呼吸就噴薄在鼻尖,縈繞着的氣息讓她無法抵抗。
下一刻,他雙手放在舒蔚身側,壓下的身軀彼此貼合。
舒蔚只能越來越往後退,直到背脊靠上冰涼的牆壁,這才只能瞪大眸子盯着他。
男人極具威脅性的笑容浮現在脣角,在舒蔚將要開口之前俯身下去,吻住了她的脣。
他像是爲了證明什麼,越發溫柔與不捨。
單單一個吻,便藏滿了他所有情緒。
舒蔚先是瞪大眼睛,在他的動作越來越大膽之際,終於狠狠張口,朝他咬了下去。
紅脣沾血,濃烈的血腥氣竄入鼻尖,給嬌嫩的脣更增添一抹豔麗。
她揚起澄澈的眸子,纖細的下巴揚得高高的。不曾因爲顧辛彥的強勢而有任何退卻。
“出去!”
舒蔚指着門,動作生硬而冷漠。
男人愣了愣,身軀驟然僵硬的時候,薄脣也跟着張了張,可等了許久,也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出口。
他只是漠然垂下眸子,將裡頭藏着的所有情緒收斂。而後低低地應了一聲。
“你休息吧。”
走遠的時候,便聽見房裡傳來誇張的動靜。舒蔚在房門關上的那一刻,將枕頭直接丟了過去。
可
這沒有給她帶來任何快感,心裡反而愈發覺得悶。
一拳又一拳重重地打在枕頭上,但所有的力氣都被吸收掉,她就像對着空氣發了頓脾氣。越是發泄,越是難受。
顧辛彥把她關在這裡,四處都是人,她逃不出去,也沒有辦法逃出去。
呆坐到夜晚,沈傑便送來了晚餐,上頭都是最精緻的東西,每一樣都是她愛吃的。可舒蔚只是隨意的撇了一眼,便又移開視線。
“老闆娘,您是不是和老闆鬧脾氣啦。我們老闆就是那副臭脾氣,您別跟他計較。他這樣的男人嘛,哄哄就是了。”
沈傑纔剛滿十八歲,原本也不過是個叛逆的小青年,在街頭跟人廝混多年,直到遇見了顧辛彥。
他喜歡調酒,顧辛彥就給了他酒保的職位。如今過去了幾個月,竟也做的不錯。
舒蔚只靜靜的坐在牀邊,什麼也不說,呆愣地望着夜空外的星星。
現在才十點,再等等,再等兩個小時,她就能試着給念念打電話。
隔着整整八個小時的時差,她好想知道那顆小包子有沒有一直哭?媽咪不在身邊,越越約莫也被K控制了,小包子要找誰去。
他嘴上總說自己勇敢,可一到晚上害怕起來,比誰都要膽小。
偏偏總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但一遇見雨天,便會立刻朝她房間跑去。
而那個過度,常年陰雨。
“那我先把東西放在這裡,您餓了就吃點。”沈傑沒有再多說,他是知道顧辛彥的脾氣。既然將老闆娘關在房間裡,自然有他的理由。
如今自己能做的,也不過是好好照顧她。
可舒蔚始終沒有動過送來的食物,她在凌晨的時候給英國那邊打了個電話。這一次,接通的人依舊不是念念。
那是一道陌生的聲音。
“我是K先生請來的家庭醫生,這家主人現在不在,您有什麼問題可以跟我說。”
醫生?他們家裡什麼時候需要醫生了?
舒蔚心底忽然涌起一股好的預感,似乎在冥冥之中有人碰觸了東西。
她沉默了幾秒之後,終於小心翼翼地開了口:“我是他們的朋友,請問,是家裡的孩子生病了嗎?要不要緊?”
“是的,有些小感冒,吃了藥就會沒事。您如果有別的事我可以幫您轉告。”
舒蔚一驚,連忙拒絕:“沒事,我沒事。我只是……我的孩子是他的朋友,想約他週末出去玩耍而已。既然生病就算了,我會打電話過來的。”
“好的。”
醫生沒有多問,他的職責也不過是照顧舒念。
小孩子本就體弱,容易染上感冒等症狀,好好照顧就是。
可掛上電話,舒蔚卻有些心慌起來。念念無緣無故的怎麼會感冒,那小子雖然調皮可身體從來都是最強壯的。
長大到四歲,一直很少感冒。
舒蔚皺緊了眉,用力捏着掌心……她好想回去看看。
也不知過了多久,舒蔚在牀上躺着漸漸熟睡,之後是被一些悉悉率率的聲音吵醒的。似乎有人進來,站在了牀邊。
她以爲是顧辛彥回來了,眼裡露出一抹驚喜,可睜開眼的剎那,又對上沈傑無奈的目光:“老闆娘,天亮了。昨天的晚餐您都沒吃啊。”
“恩,他人呢?”
自己總不能這麼一直被他關着,小包子生病了又沒人在身邊,那小子衝動起來也不知會做什麼事。
舒蔚最擔心的,是小包子以爲媽咪不要他了。
他打小就沒有爹地,身邊的小朋友總有些人會嘲笑他。笑他沒有爹地要。
雖然他不說,可這當媽咪的,怎麼會看不出來?他是一個米有安全感的孩子。
“老闆還沒回來,他吩咐過,您可以出去逛逛,也可以做任何事。只是……”
“只是一定要讓你們跟着是麼?”舒蔚嗤笑,將他送來的早餐放在一旁,連看也不願意看一眼:“這和囚犯有什麼區別?”
她笑了笑,轉身又坐在了牀上,有些出神地看着窗外。
沈傑這就有些急了,已經過去了一天一夜,老闆娘一口飯沒吃,他可怎麼跟老闆交代啊。
“老闆娘,不然你多少吃點,然後想去哪裡,我陪您去?”
“老闆娘,您就當可憐可憐我。不然老闆回來會殺了我的啊!”
只是無論他說什麼,都沒有得到迴應。舒蔚像是全然沒有聽見似的,自顧自將目光移到旁邊,默然不語。
沈傑嗚咽了幾聲,見沒有辦法挽回舒蔚,這才垂頭喪氣地走遠。
等到晚上,新森林酒吧燈火通明。一道頎長的身軀出現在門口,剪裁得體的亞麻色西裝將整個人襯托得更加筆挺。
他踏進酒吧內,幽冷的目光掃過全場,最後停留在吧檯那處。
沈傑還在調酒,見着顧辛彥出現便立刻放下手裡的東西,急急走上前。
“老闆,老闆娘從昨天開始什麼也沒吃。”
“恩。”他腳步不停,身上散發着生人勿進的氣息,讓路過想打招呼的人都連忙避讓。唯有沈傑始終跟在他後頭。
“老闆,你可得勸勸老闆娘,這樣下去身子可是受不了。這纔多久,人都憔悴了。”
聞言,男人的腳步忽然停下,陰沉的面色緩緩轉過去,目光落在面前那扇門上:“你回去做事吧。”
“好的。”
他終於推開門,因爲突如其來的黑暗而有些驚詫,整個房間裡幾乎可用伸手不見五指來形容。
顧辛彥蹙眉,隨手按下牆上開關,頓時燈光乍亮。
目光掃過房間之後,又看見餐桌上沒有任何動靜的晚餐,濃眉不自覺皺得更緊。
“爲什麼不吃東西。”
屋內安安靜靜的,沒有任何迴應。那道纖細的身軀依舊坐在牀上,眼神裡沒有焦點。
顧辛彥確定她聽見了自己的話,只是固執地看着前方,不願有任何迴應。
她身上還穿着前天的那件衣服,單薄而沒有生氣。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沒有生命的布娃娃,呆呆愣愣的。
“你在反抗我麼?”他說不上這一幕對自己有多大的衝擊,可心裡某處就是無端生出悶疼感,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