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膩柔滑的觸感甫一靠近,便讓顧辛彥怔了怔。恍然間意識到了那是什麼,便直接反客爲主,將她緊緊攬在懷裡。
四脣相貼,濃烈的氣息從探入鼻尖。
舒蔚用眼角餘光瞄到小包子已經平靜下來,這才緩緩放開顧辛彥,臉上是吻後的紅潤:“這樣,你總該相信媽咪了吧?”
小包子似懂非懂,他撓撓頭,似乎珍妮和維塔的爹地媽咪都是這麼做的。
那就……對了吧!
“你們要保證,都不會離開念念。”
他還是有些不放心,便伸出小手指,等着兩人承諾。
舒蔚想也不想地將自己的手指伸出,直接勾上他的。母子倆相視一笑,見那男人一直沒有動作,舒蔚便立刻推了他一把。
後者眸光閃爍了下,謹慎地看向舒蔚,似乎在詢問她的意見。
“拉勾呀,拉勾你不懂麼?”
“你確定?”他挑起濃眉,有些不確定地問。
舒蔚急了,一掌拍在他手臂上,直接將人拉過來,三根手指便緩緩勾纏在一起。
好似有種奇異的氣氛在三人身邊出現,舒蔚抿了抿脣,看見一大一小兩張很是相似的臉,心底陡然生出一種感覺。
是不是,真不該拆開他們?
“這樣媽咪和爹地,就都不會離開念念啦!”得到了承諾,小包子笑眯眯的,臉頰上也跟着出現兩道淺淺的酒窩。
他嘿嘿一笑,立刻從裡面爬出來,直接撲到舒蔚懷裡。潤潤的脣直接印上舒蔚的:“念念最愛媽咪啦!”
見他肯出來,旁邊圍觀的人也鬆了一口氣。衆人臉上都出現欣喜之意,除了某一個。
“哼!誰知道是不是串通好演了一齣戲。”
她有些憤憤不平,眼見着一家三口甜蜜的樣子,心裡越發的不舒服。
說完之後,更是發覺周圍的目光不善,胡靜用力捏了捏掌心,恨恨瞪了舒蔚一眼之後,迅速離開。
舒蔚只顧着抱緊小包子,哪還有空去理會胡靜的情緒。而小包子在抱媽咪抱得心滿意足了之後,又直接伸出手朝顧辛彥撲上去。
男人本是蹲在地上,這一撲讓他一個不穩,直接跌坐在地面。
一道悶哼聲從薄脣裡發出,入了舒蔚耳裡。她半垂着眸,才發覺顧辛彥身上的傷口至今還沒有處理。
“爹地抱念念回家。”
“好。”
兒子有令,顧辛彥自是立刻聽從的,便直接將小包子抱了起來,任憑他在自己身上折騰。
一大一小兩道身影在注視下走了出去,今天之後,北城的人都會知道一個消息,顧氏顧辛彥的原配妻子在死去近五年之後復活,還帶回了一個四歲的孩子。
踏出酒店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暗,小包子一整天沒有吃東西,加上精神始終處於低迷的狀態,如今早已睏倦不堪。
“你抱着他坐後面,我去開車。”把差不多要睡着的小包遞出去之後,男人便徑直朝旁邊走去。
一路無話,直到回到顧宅裡,小包子已經醒了過來。他嗅到誘人的香味,脣角的口水都要掉下來。
“唐媽,帶小少爺去吃飯吧。”
開口的人是舒蔚,她將小包子送過去,便戒慎地瞧了瞧
屋內的男人。
那是一個極其陰柔的人,與顧辛彥是完全不同的兩種類型。舒蔚感覺到,他看着自己的時候,眼神有些奇怪。
“這是?”
“顧志北,顧家棄子。”
他主動站了起來,身形格外瘦削,配上陰柔的面容,竟讓人平白生出一股寒意。
顧志北?
顧家的……棄子?
舒蔚雖有不解,但還是禮貌性地伸出手與他交握:“舒蔚嫂子,呵,聞名不如見面。果真比電視裡還要漂亮。”
“謝謝。”
她只不輕不重地敷衍着,心思都飄到了別的地方。
如今轉過身四下看着,卻發現原本站在身邊的男人已不見了蹤影。才這麼一小會,他去了哪裡?
“我聽說了嫂子和顧家的一些事,其實……”
顧志北轉身倒了兩杯咖啡,回頭時才發覺身後空無一人。
他看了看空蕩蕩的客廳,脣角勾起一抹陰冷的笑容。
呵……爲什麼所有人都這麼對他?他也是姓顧的啊,爲什麼就沒有人注意到他!
舒蔚是在房間裡找到顧辛彥的,他對着鏡子察看背後的傷勢。原本套了一件外套還看不出來,如今脫下之後,傷口觸目驚心。
那件高檔襯衫早已破爛不堪,背後露出了一大片裸背。
舒蔚定睛一瞧,才發覺上頭有幾道長長的擦痕。
男人十分努力地伸長手臂,想將那混合了血跡的衣衫撕扯下來,可傷口就在後背,他折騰了一陣扯不開,濃眉一皺便要強來。
“等等!”
柔軟的音阻止了他的動作,舒蔚看着他的神色格外複雜。她仔細察看了傷口之後,秀眉緊緊皺在了一起。
“這麼嚴重爲什麼不在醫院裡處理?”
“裡頭還有些東西在,時間久了想再取出來就麻煩了。所以你剛剛在醫院的時候就應該立刻處理傷口啊。”
她念叨了幾句,也不知是哪裡軟了軟,連動作也變得輕柔不少。
男人就這麼靜靜地盯着她,看她忙碌地端來熱水,又找到了醫藥箱。
“顧辛彥,你別誤會。是因爲你救了我我才幫你,而且……不管怎麼說你都是念唸的爸爸,總不能讓他看見你這個樣子。”
舒蔚一邊解釋,一邊替他脫下襯衫。
耳邊聽見男人低沉發澀的回答:“我知道。”
她動作一滯:“你知道什麼?”
“如果不是因爲念念,你不會在意我。四年前你留下,是爲了孩子,四年後,更是如此。蔚蔚,這次之後,就回去吧。”他啞着聲音說話,裡頭藏滿了苦澀和無奈。
這樣的失落,竟讓舒蔚心裡像被堵住了一樣。
她手裡的動作變得極緩極緩,生怕因此驚擾了男人說話。
“你和念念、都走,別回來了。”
這話一出,舒蔚才發覺他側過臉,正目不轉睛地盯着自己。
那張俊挺的臉,就這麼直勾勾地面對着自己,上頭縈繞着的氣息,一再讓她迷惑。幽遠深邃的眸子,伴隨着裡頭複雜的視線,就這麼落在自己臉上。
舒蔚忽然慌了,手裡的鑷子掉落在地。
“你、你先坐在這裡等着,
我去拿……拿紗布。”
她幾乎是落荒而逃,可剛逃出兩步,手腕便被人握住。
那力度,很大。
舒蔚直接被拉了回去,身子跌落在男人懷抱裡。臀上坐着的地方,是顧辛彥的大腿。
她有些難堪:“你幹嘛,放開。”
“別動,我就這麼說說話。”男人的聲音又沉了幾分,帶着些落寞和苦澀,直擊人心。
舒蔚可以感受到環在腰際的手臂,可以感受到背上傳來的溫度。
可是男人的話,卻比這些動作更灼熱,熱燙到幾乎要讓她哭泣。
“上次讓你走,你不肯、還回來了。哪怕知道你藏了別的心思,我也沒有戳破。我以爲,至少你能留下。”
“但是這一次……蔚蔚,你沒有什麼能再帶走的。所以如果要走,就趁這次吧。這是我最後一次放開你。”
她愣了愣,眼圈忽然就紅了。
心裡涌起一股酸酸澀澀的情緒,讓舒蔚聲音都發抖着:“說真的嗎?”
“嗯。”
舒蔚抿了抿脣,到嘴邊的軟話又收了回去。
是了,她早該走了的。那麼拼了命的去破壞顧氏、去法院、去拿傳票,不就是爲了離開麼?可爲什麼到他願意放開時,自己的心又那麼疼?
舒蔚先是一愣,眼角不自覺閃爍着些許晶亮。而後便緩緩抿上紅脣:“就算要走,也得先幫你處理好傷口。”
她勉強扯出一抹笑,幾乎在立刻轉過了身子。
“紗布在這裡。”男人揚起手,掌心裡有着一卷潔白乾淨的紗布。
他徑直將之放在舒蔚手裡:“哪裡也別去了,就這麼好好包紮吧。”
室內一時靜默無聲,舒蔚仔細替他清洗傷口之後,又小心翼翼地塗上藥膏。
如今細細看去,才發覺那傷口有些恐怖。
她跳下海的那個地方十分險峻,雖不高,但被海風常年侵蝕過的岩石十分尖銳。他約莫是爲了救自己,才讓身子擦在上邊。
大片的皮肉都被掛掉,入目所及之處只有通紅的嫩肉。
“這幾天都不要沾水,每天換一次藥。衣服也儘量穿寬鬆的,傷口一定不能碰着。”
她絮絮叨叨地交代着,說完之後才發覺男人始終定定地望着自己:“顧辛彥,我沒有在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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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都記下了。”
這麼爽快的回答,倒讓舒蔚有些發愣。她只能不輕不重地應了一聲,不願承認自己其實也有些心慌。
隨意收拾了幾下之後,舒蔚耳尖地聽見了外邊傳來小包子的聲音。她便急急忙忙朝門外走去:“念念在找我,我……我先過去。”
果然,剛走懂啊房門前,舒蔚便看見小包子那張肉乎乎的臉。
圓潤的臉蛋上還沾了一顆飯粒,瞧見舒蔚的時候,就立刻把伸開雙手朝她撲過來。
“念念?”
“媽咪我吃飽了,你幫念念洗澡好不好,洗完之後,我們一起睡覺。”
小包子的目光在房間裡掃過幾次,而後忽然瞪大眼睛,看着房間裡那張雙人牀。
肉乎乎的身軀猛地朝那邊跑過去,在碰着牀的那一刻,一躍撲了上去:“媽咪,爹地,今晚我們三個人一起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