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做的，就是這個嗎？”
脣畔還殘留着男人的氣息，舒蔚可以感覺到脣上被他造成的傷口，偶爾觸及，還傳來尖銳的疼。
舒蔚怔怔望着他，看着男人揚起手。粗礪的指腹緊接着落在脣上。
細細摩挲。
他啞着聲音開口：“不，我還想做更多。”
那醇啞低沉的嗓音，將裡頭最關鍵的字詞說得重重的，暗示太過明顯。
舒蔚臉紅了紅：“這裡不行。”
“嗯，回家再做。”
咳！
她老臉通紅，天天將這話掛在嘴邊，這男人，未免太無恥！
只是揚起眼的那瞬間，舒蔚瞧見男人複雜的神色，心陡然一沉。
他那樣識趣地不說話，其實是因爲早就一清二楚吧。
K沒有下一步動作，舒蔚每日和顧晨晨一起帶着小包子出去看學校，一如往常。
只是天色陰沉沉的，她心裡也佈滿陰霾。
幾天後，顧氏騷動的情況總算是徹底穩定下來。柯基一直沒有下一步的動作，而顧氏也着手準備推出新藥。
這一日，小包子總算找到滿意的幼兒園，和老師商量之後，肉乎乎的臉上都是笑。
“媽咪，念念就要在這裡上學！”
“念念喜歡這裡！”
像是生怕舒蔚不肯同意一般，小包子一而再再而三地強調。
舒蔚順着他的目光望去，眼尖地看見不遠處一個長得像瓷娃娃一樣的女孩子……
她嘴角抽搐了下，緩緩彎腰：“媽咪沒記錯的話，前面那所學校比這所好很多。”
“NONONO！”小包子伸出一根手指頭在舒蔚眼前晃，唸唸有詞的樣子，頗有幾分海龜的意思。
他臉上的肉彈了幾下，最後擠出了兩顆小酒窩：“媽咪你看，這個老師好溫柔哦，同學也好溫柔哦。”
可憐小包子年紀太小，還想不出太多詞彙來形容。
舒蔚呵呵一笑，手指捏在他耳朵上：“說吧，你是不是因爲聽見寶貝在前面那所學校，所以怎麼都不肯去？”
原本就與姚瑤商量好，讓兩個孩子在同一所學校上學。舒蔚爲了瞞着小包子，還故意去了好幾家讓他挑選。
誰知道小包子眼尖，在小朋友課間操的時候，一眼就看見體型龐大的姚寶貝。
這下，怎麼也不肯過去。
“舒媽媽，您放心。我們學校無論教學設施還是師資力量都是一流，在我們學校上學絕對能讓孩子有幸福的童年。”
“就是就是！”小包子生怕舒蔚不同意，用力點頭。
她翻了個白眼，讓小包子進去和小朋友接觸，自己則到一旁與老師商量。
事情就發生在那麼一瞬間，舒蔚不過是去了幾分鐘。甚至顧辛彥遠遠地讓人跟在母子倆後頭，並未發現任何人跟蹤。
然而當她走回操場時，任憑她怎麼找，都看不見小包子……
四下看去，到處都是孩子游戲玩鬧的聲音，所有的喧囂吵嚷都入了耳朵裡。
可她已經聽不清，入目所及之處，只剩下空曠而嘈雜的聲音。
“念念呢？”
四處都沒有，她到處張望着，也沒有小包子的影子。
舒蔚還當是小包子跟她開玩笑，不知是藏在了哪裡。
可任憑她尋找，都始終沒有發現那道小小的身影。
“太太。”
穿着黑色西裝的男人急急忙忙跑來，臉上佈滿焦急：“小少爺不在幼兒園，監控顯示半個小時之前他被人抱走了。”
轟！
彷彿忽然有一道閃電擊中腦袋，讓她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眼前忽然一黑，就這麼暈了過去。
醒來時，身邊是再熟悉不過的男人。細膩溫熱的掌心握着自己的。
她擡頭，便對上男人深黑的眸子。
“顧辛彥、念念找到了嗎？”
舒蔚只覺得自己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裡念念一直在她身邊，哪裡也沒有去。
可一醒來，事實便差點讓她崩潰。
小包子，被綁架了！
他看見男人沉重地搖搖頭，而後猛地想起什麼“是K，是K！”
舒蔚腦海裡開始出現K激動的言語：“我告訴你，顧定國該死。他如果打算做一輩子縮頭烏龜，我就敢拿顧家的人一個個開刀。你兒子也好，顧晨晨也好，又或者是顧辛彥。等顧家絕後，他總會出來吧？”
“只要你和那小子一天是顧家的人，我就會盯着一天。如果顧定國還是不肯現身，我不介意把他的曾孫綁了，等他親自來贖！”
肩膀驟然傳來一股力道，男人將她的肩膀捏得緊緊的：“別擔心。”
他說話的聲音壓得很低，也不知是安慰舒蔚，抑或是藉此安撫自己。
誰都知道，K不會傷害念念。但如今的他早已失去理智，爲了替父親報仇，什麼事都做的出來。
沒人敢賭。
顧家，在全城搜捕念念。
宅子裡，整個顧家的人都圍坐一起，顧威起是一家之主，可如今他這一家之主，卻沒有任何威嚴。
念念被綁架，他們知道綁匪是誰，可依舊一籌莫展。
“你看看你看看，要不是你泄露爸爸的消息，現在也不至於連累到念念！”胡靜一開口便語氣尖銳，她眼眶也通紅，尖銳的指甲在舒蔚眼前晃了一次又一次，活像要將她的臉刮花。
若是在平日，任憑她怎麼冤枉也好。舒蔚忍就忍着了。
可如今念念被綁架，說到底緣由還是因爲爺爺！甚至消息泄露的事與她沒有任何關係。
她心裡氣憤，忽然站起來：“如果不是爺爺做錯了事，也不會連累到念念。先有溫車盛、又有K。你們犯下的錯，爲什麼要讓孩子來承擔。”
“你指責我有什麼用？真正的泄露者不找出來，也不好好想辦法救念念，說這些，能有幫助嗎？”
她心裡一抽一抽的疼着，比起上一次念念失蹤她渾然不知。如今即使明智孩子就在K手裡，那顆心也還是放不下。
天知道此時的K，會對念念做出什麼。
胡靜氣不過，哪有人敢這般對她大呼小叫的。張了張嘴剛想說什麼，但到嘴邊的話突然被一聲重擊打斷。
“夠了！”
顧威起重重一掌拍在桌面，面色凝重。
陰鷙眸光掃過幾人，最後停留在顧辛彥身上：“你跟我來。”
後者面無表情，一整晚都若
有所思，誰也不知他心底的想法。
直到聽見顧威起的聲音之後，這才緩緩起身朝房間走去。
“你說說，打算怎麼辦？”
顧辛彥沉默半晌，薄脣緊緊抿着，單單看他的模樣，便知絕不會妥協。
“他想要的，我們給不了。”
“這件事必須瞞着爺爺，自行解決。上次念念被跟蹤之後，我在他身上裝了追蹤器，可以知道他的位置。”
“但不能告訴警察強闖，以免裡頭的人情急傷害孩子。K想要顧家一條命，我去換！”
舒蔚眼睛紅腫着，顧晨晨勸了她許久，她才肯回房間休息。
推開門的時候，看見背對着窗戶有一道頎長幽暗的身軀。星光投射而入，還能看見他頭頂煙霧繚繞。
她點亮了燈。
“顧辛彥。”
因爲悲傷，連聲音都有些沙啞。
舒蔚緊緊咬着脣，細細的聲線從喉嚨裡發出：“念念不會有事的對不對？”
她走過去，徑直抱住他。
垂下的眸子澄澈乾淨，偶爾閃過一絲奇異之色，也夾雜着糾結和痛苦。
舒蔚手臂又用力了些，努力圈住男人窄腰。將側臉鐵靠在背上。
她如今沒有別的辦法，K說的清清楚楚，不允許念念姓顧。所有姓顧的人，都會受傷。
如果、如果唯有這樣的方式才能保護念念，那麼，就讓她自私一次吧！
想到這，她猛地繞到男人面前，伸長手臂圈住脖頸，就這麼湊上紅脣，咬在他脣上。
見血。
“你做什麼？”
她不言不語，只拼命壓在男人身上。紅脣摩挲着他的，任憑細細密密的疼痛感竄入心頭。
可動作不停。
見男人面色有異，舒蔚乾脆將他推在牀上，脫下衣服覆蓋而上。
她極少，這般大膽。
嬌軀覆上的那刻，顧辛彥眸子一黯，有某種情緒被收斂起來。
似乎能在她身上感受到無奈和苦澀，每一次接觸，都能觸及心底最深處。
顧辛彥輕嘆，沒有拒絕她。只是在她愈發難受的時候，轉被動爲主動，用最強勢的力道豁住一切。
幽暗的眸子偶爾閃爍一下，像極了夜空中最亮的那顆星。
她說：“顧辛彥，我待會就收拾東西離開。”
他點頭，不言不語。但神色卻愈發複雜起來，而身下動作沒有停止。
舒蔚一邊喘息着，一邊努力開，細細密密的汗水出現在額頭，讓她幾乎失去所有思考的能力。
男人五官壓抑着，動作卻異常溫柔。他非要聽清楚她說的每一句話，不肯錯失一個字。
“對不起，顧辛彥。”
她不敢拿念念冒險，明知念念在K手上，她卻什麼也不能做。
爺爺的命、念念的命。
她甚至不敢去想他們會怎麼做，可無論如何，自己是母親。
男人眸色黑黑的，看不出他心底在想什麼。只是被狠狠壓抑着的手臂青筋，讓人分也不分不清楚。那究竟是因爲如今的情況而剋制着，抑或是因爲她的話。
許久之後，他才精疲力盡躺在牀上，黑眸熠熠閃爍，薄脣輕啓：“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