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那麼早出院……。”她還沒有跟那個人說,就這樣走了,似乎有些說不過去,趙瞳心想到靳正庭,心裡忽然有些亂。
不止靳正庭知道這件事情會有什麼反應,她忽然有些不敢往下想。
“好,好,那我們先回去了,你多休息,等過幾天我們安排人接你回來。”許母現對趙瞳心的話都做到的絕對不拒絕。
許政臨走之前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趙瞳心。
病房內只能下從頭到尾一言不發的柯景騰跟有些茫然的趙瞳心。
趙瞳心雙手抱膝將頭埋在膝蓋當中,悶悶的語氣說道:“柯醫生,我知道這樣做你會覺得可笑,但我真的不能忍下去了……。”
“瞳心,想怎麼做,就放手去做吧。”柯景騰看着無助如孩童一般的趙瞳心,很想伸出手去擁抱她,給予她溫暖與懷抱,最終還是隱忍下來,他現在的身份不過是一個朋友。
“謝謝你柯醫生……。”趙瞳心默默的在心裡補了一句,謝謝你對我的理解。
深夜十二點,趙瞳心在牀上翻來覆去的沒睡,靳正庭也沒有過來,電話也沒打,心裡不禁開始亂想,會不會靳正庭已經知道了她的決定。
所以不願意出面見她。
電話鬧鈴響起的時候,趙瞳心睡得迷迷糊糊的接起來放在耳朵旁。
“趙瞳心,你快來不夜城,靳正庭這傢伙一晚上跟不要命似的喝酒,你快來領人。”
趙瞳心聽着陳冬的話,平靜的說:“既然他想喝,我去了也沒用。”她沒想到等了一晚上的人竟然還有心情去喝酒。
表情當下一沉。
陳冬有些生氣,他沒想到趙瞳心盡然是這樣的女人,語氣也有些不好,“趙瞳心,你這女人要是有點良心的話還是自己來領人,他喝酒還不是因爲你,行,你要是不來,多的是女人願意領他回去。”
“隨意。”趙瞳心說完直接掛了電話,將手機往牀上一拋,睜着眼躺在牀上。
她努力強迫自己去睡覺,不要去想靳正庭到底在不夜城怎麼樣。
半個小時又過去了,趙瞳心還是一點睡意都沒有,心裡一直突突突的跳個沒晚,還是心軟了沒忍住,決定去不夜城看看。
她不斷告訴自己,有些事情還是要當面說清楚比較好,她絕對不是因爲擔心她纔去的。
等她趕到落日的時候,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落寞的坐在車內低着頭不說話,身旁站着一個氣急敗壞的男人不停的說着什麼。
四周站着不少警戒的人員看着周圍的情況,以免出現突發情況。
趙瞳心看到這一幕,心裡不心疼那是騙人的,遠遠的看着他就像一隻受傷的野獸,孤獨的坐在那裡,恨不得融入黑夜中。
她知道,那個男人肯定是察覺到了什麼,或者是說已經知道了什麼,只是不願意跟她擺明了說,就像他的性格一樣一直讓人捉摸不透,不管她怎麼努力的想要看穿,最後撥開的還是一片雲霧。
她的心真的累了,就算是機器也有休息的時候,而她也到了自己能容忍的極限。
趙瞳心走的很慢,每一步都是朝着他的方向靠近,她就這麼站在他的身旁,一雙晶亮靈動的雙眸直直的看着他。
陳冬看到趙瞳心還是來了,嘴上還是不肯罷休的說,“不是很牛氣不來嗎,怎麼現在又來了。”
趙瞳心沒有理會陳冬的挖苦,眼裡只有閉目養神的靳正庭,她不回答也不理會。
陳冬有些怒了,他說:“趙瞳心,你這個女人的心是不是石頭做的,怎麼也捂不熱,一意孤行自以爲是的事情做的還少嗎,你就不能老實點?。”
“就因爲你,我們這麼多人辛辛苦苦做了這麼多,最後你卻就這樣走人,你知不知道你所謂的想法,都是你...”陳冬真的很想把後面的話說完,但有人卻不讓他說完。
沉默的靳正庭開口喝住陳冬,“陳冬,住嘴。”
“好,好,知道你不想說,我還攔着你,我真是多管閒事,愛怎麼樣怎麼樣,老子不管了。”陳冬說完也不管他們,轉身裝進車裡,一踩油門,蘭博基的跑車呼嘯而去。
趙瞳心鼻尖充束這刺鼻的酒味,可見剛剛靳正庭喝了很多酒,她艱澀的開口:“你又何必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該難過的不應該是我嗎。”
一直受傷的難道不是她嗎?爲什麼要一直在他面前擺出一副落寞的模樣,一點也不符合他冷峻的性格,所有人覺得她任性,但誰又能體會那種失去的痛苦。
就算裡面的隱情很大,但離開的還是離開了,她失去的永遠也回不來了不是嗎……
靳正庭還是那個樣,坐了一會兒之後,也沒看趙瞳心,冷冷的說道:“你準備回許家?”
趙瞳心站在車門外,看着靳正庭暈黃燈光下的高大側影,一如既往的強勢,哪怕喝醉了酒也是不可一世的王,說話跟口氣還是那麼霸道,她覺得自己來的有些可笑。
靳正庭的身邊最不缺的就是人,而她根本是多餘的那個,她的語氣有些涼,“對,我準備回許家,現在來,也是爲了告訴你一聲。”
“我說過,那些事交給我處理。”靳正庭緊閉的雙眸,猛地一爭,深邃的暗眸散發着危險的暗光,凝視着眼前倔強的小女人,心隱隱的反着疼,因爲她的不信任,因爲知道她的壓抑。
“我等不了了。”趙瞳心臉上的表情沒什麼變化,水一樣的眸子笑看着靳正庭幽深的暗眸,輕輕的說道:“再等下去我會瘋的靳正庭。”
靳正庭黑如濃墨的瞳孔因爲趙瞳心這句輕飄飄的話語驟然一縮,像是無數道利劍直插心臟,疼的他眉頭一皺,這個小女人竟然跟他說等不了了……
呵……
也罷,既然她想要任性,有他在身後護着又何妨。
靳正庭語調不便的說道:“什麼時候。”
趙瞳心知道靳正庭是問她什麼時候回許家,很淡定的回答道:“後天吧。”她心裡有些吃不準靳正庭現在的想法。
深夜的風帶着些許水氣,她就算穿着外套,還是覺得有些寒氣,不自覺的搓了一下手臂,還沒在搓第二下,整個人突然失去了平衡,下一秒就到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鼻尖聞到淡淡的酒氣跟他身上濃烈的男性氣息。
靳正庭身上的熱氣瞬間溫暖了她的周身。
趙瞳心有些抗拒的想要離開這個懷抱,但靳正庭霸道的性格又怎麼容許她的掙脫,低沉醇厚的聲音淡淡的說道:“別動。”
“靳正庭,你放開我,放開我,你當我是什麼,小貓小狗嗎,揮之則來揮之則去,你想起來就安慰我,想不起來就讓我自生自滅。”趙瞳心突然像是被刺激到一般發瘋的捶打着靳正庭。
她真的是受夠了這種無助的感覺,爲什麼要這麼對她,她到底是做錯了什麼,“媽媽離開了,我可以告訴自己是因爲許顏可,小喬的死,我可以當做是霍廷琛,但小寶的離開,我真的要崩潰了,你知不知道。”
“靳正庭這些時候你在哪裡啊?都在傷害我,比那些人還殘忍的人是你,我這麼相信你,我是那麼的相信你……。”
靳正庭也不阻止,就隨着她隨便打,一下一下的敲打,好像打在他的心窩子上,他的聲音因爲喝了太多酒而變得黯啞,“我知道,不準哭。”
你失去的我都會替你討回來,十倍百倍千倍的讓那些人償還,靳正庭冰冷的目光閃過一道殺意,很開涌入一片黑暗當中。
強而有力的臂膀抱着趙瞳心不鬆,就算是心疼也是讓人看不出表現。
趙瞳心不回答,還是一味的用手捶打沈墨城的肩膀,“那你讓我怎麼辦,讓我怎麼辦。”
她真的憋了許久,快要將自己逼瘋,她只能跟靳正庭發泄,兩隻手捶打到沒有了力氣,也不願意停下,心真的好痛。
靳正庭將趙瞳心抱在懷裡,低沉的聲音有些僵硬跟命令,“回許家可以,必須讓人跟着,我會去看你,不許拒絕。”
趙瞳心一直哭,也不說話,也不看他。
靳正庭淡漠的性格說話永遠是簡練直接,只有對趙瞳心的時候纔會有那難得的耐心,緊了緊懷裡的人,開口說:“不準亂想,不準懷疑,不準難過。”
因爲他的心也會像撕裂一般疼痛。
“靳正庭,我的心真的好痛,好痛。”趙瞳心沒有回答靳正庭的話,只是無助的苦,想把這陣子所有的悲傷哭完,因爲她之後的時間不容許她軟弱。
靳正庭手臂不斷的收緊,恨不得將趙瞳心揣進胸口,他知道她的心很疼,很壓抑,失去小寶,他也很疼,那是他們的第一個孩子……
許久之後趙瞳心慢慢收了聲,只剩下濃濃的鼻音,“我想回去了。”
靳正庭摟着趙瞳心,暗了一下聲控鍵淡淡的說道:“開車。”
“是,靳總。”前面的司機雖然一直跟後面的黑色玻璃窗隔開,一點聲音都聽不到,但還是感覺到身後涼颼颼的冷意,終於要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