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浪子回頭挺好,然後呢。”靳正庭不置可否的點頭。
“然後我喜歡上你們公司的趙瞳心了。”楊子燁一雙桃花眼緊緊盯着靳正庭的表情看,想要看他會有什麼反應。
離着他們不遠的地方,趙瞳心也同樣緊張的抱着懷裡的文件,想要知道那個男人的答案。
“然後呢。”靳正庭的語調如常,淡漠如水,一雙暗眸深遠悠長,讓人看不清他眼底的真實情緒。
“你要是同意我肯定就去追咯。”楊子燁說的理所當然。
靳正庭這才擡眼看向他,語調地冷而低沉:“如果我說不同意呢。”
他說不同意,是什麼意思,趙瞳心捂着胸口繼續聽。
“正庭你就別開玩笑了,我知道你忘不了那個女人,不然不會把價值兩億的寶石項鍊送給她。”楊子燁說的並非是個秘密,那件事情跟正庭相熟的人都略有耳聞,當時還傳的沸沸揚揚。
而後又嘆了一口氣說道:“那個女人消失了三年了,你還忘不了她嗎,難道你不是因爲喜歡許顏可才結婚的嗎。”
趙瞳心聽到這裡全身的力氣像是被人抽走一般,軟而無力,原來真相竟然是在這裡,心裡是有多喜歡纔會將價值兩個億的寶石項鍊輕易送給一個女人。
她又覺得自己有些可笑,這幾天心裡那點小心思,就算沒有挑明,她也明白那叫竊喜……。
竊喜的認爲靳正庭的表現是因爲喜歡她,所以才關心她,竊喜的以爲靳正庭偶爾流露出的溫情都是因爲她。
她果然是自作多情的可笑。
那個男人不過是將她當做替身,就像那個夜晚一樣毫不憐惜的壓在身下。
靳正庭沒有回答楊子燁的話,因爲他看到了趙瞳心受傷的表情跟眼中快要決堤的淚光。
靳正庭心裡不由的一陣緊縮,眉頭跟着一緊,表情更加淡漠。
趙瞳心知道靳正庭看到她了,她沒有迴避,神色平靜的回望他。
“咦?正庭你怎麼不說話了。”楊子燁說了這麼多,都沒聽到當事人的回答,疑惑的眼神望向靳正庭。
又順着視線看向門口,那不是趙瞳心是誰,難怪正庭突然不說話了,楊子燁招了招手說道:“瞳心,快過來坐。”
趙瞳心就在幾秒之間很快調整自己的情緒,硬是將快要溢出眼眶的淚水逼了回去,她禮貌的對楊子燁笑笑閉口不語。
擡腳朝着靳正庭的方向走去,他的表情在她眼中越發清晰,她甚至可以看到他眼裡的不悅。
是在怪她偷聽,還是怪她自以爲是,這些她都不在乎了。
趙瞳心聽到自己的聲音冷靜的嚇人,“靳總,這裡有一份文件需要您簽字。”
靳正庭幽暗的瞳孔盯着趙瞳心的表情看了幾秒,才淡淡的說道:“放下吧。”
趙瞳心把文件放下,轉身就出了辦公室。
“什麼情況,瞳心這是無視我嗎?”楊子燁總感覺哪裡不對,一時又想不起來是哪個環節出現問題。
難道他今天穿的不夠帥?不夠迷人?
靳正庭翻開桌上的文件,看了幾眼,語氣淡漠的說道:“所以你還是放棄吧。”
“我爲什麼要放棄,我就是不放棄。”楊子燁聽着靳正庭的語氣好似比平時更加冷淡,隱約間還帶着一絲寒意。
他又哪裡惹到他了。
這一次靳正庭沒有在開口回答,只顧着簽字。
“對了正庭,晚上我請你們吃飯,對了就是包括你們秘書室所有人。”楊子燁也不管靳正庭同不同意,丟下一句話就起身離開。
幾分鐘後,靳正庭手上的文件乾淨如初,一點動筆的痕跡都沒有,回想起趙瞳心可能聽到的對話,深沉的暗眸像是覆蓋上一層薄冰。
趙瞳心出了辦公室的門,一個人跑進了廁所,將馬桶蓋放了下來,靜靜的坐在上面。
壓抑住的情緒就像傾瀉而出的洪水控制不住,淚水一顆一顆的落在手背上,像是斷了線的珍珠,再也連不上。
從協議簽下的第一天開始,她就應該知道了結果。
趙瞳心告訴自己,這是最後一次犯傻,以後再也不要存些不該有的心思。
“美麗,晚上楊總請吃飯,你有沒有想好穿什麼。”
趙瞳心身子一僵,是張穎的聲音,陳美麗也在。
她不想偷聽別人說話,現在要是出去,只會更讓人誤會,不如等她們都走了在出去。
“當然想好了。”陳美麗對着鏡子補了一下裝,靳總她是不想了,冷冰冰的難以接近,還是楊子燁比較和她的胃口,人是花心了一點,不過正因爲這樣,纔好接近。
“美麗,你知道米婭最近怎麼樣了嗎。”張穎聽出陳美麗語氣中的傲慢,微笑的表情有些掛不住。
“誰知道呢,不過我聽她說晚上好像也會來把。”陳美麗想到晚上要做的事情,嘴角愉悅的勾了勾。
“她不是我們部門的怎麼也來。”張穎這話脫口而出,發覺自己的口氣有些生硬,硬是改口說道:“其實我也挺久沒見到她了,怪想她的。”
“晚上不就見到了,有什麼可想的。”陳美麗怎麼會不知道張穎的想法,但那又如何,大家各憑本事。
接着是‘噔噔噔’的高跟鞋聲。
等了一會兒,趙瞳心剛想起身推門出去,又聽到張穎不大不小的冷笑聲,“不過是想對她用些下三濫的手段,誰不知道。”
說完也跟着出去了。
誰對誰想使用下三濫的手段?趙瞳心想到晚上楊子燁要請客的事情,估計是秘書室的幾個女人打算對那隻種馬出手。
不過這些都不關她的事。
趙瞳心洗了一把臉,看着鏡子中的女人除了眼眶有些微紅,其他一切都很正常,勉強提了提嘴角,又垮了下來。
只好不勉強自己。
錢園園看到趙瞳心的身影,急急的將她拉到角落,還特意看了一眼四周,見沒人注意她們才小聲的說道:“瞳心,晚上楊子燁請吃飯你一定要去。”
“怎麼了。”趙瞳心不以爲意,公司聚會去不去都是自願。
“那羣女人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肯定是對總裁圖謀不軌。”
“跟我有什麼關係。”如果是一個小時前,她可能會去,呵,現在她只想回家洗洗睡覺。
“不是,瞳心,你跟靳總不是……。”錢園園在趙瞳心冷淡的眼神裡,慢慢消音。
只是過了幾個小時而已,她怎麼感覺瞳心的情緒很不對,不會是跟靳總吵架了吧。
“你們不會是吵架了吧。”
“園園你想多了,靳總是靳總,我只是員工。”趙瞳心不想跟錢園園在談論下去,站起身說道:“晚上你們去把,我就不去了。”
“可是不行啊,楊總點名你一定要去,其他人都幫你答應了,要是你不去的話,她們肯定會拿你泄憤的。”
趙瞳心緊了緊手心,語氣平淡的應道:“恩,我知道了。”
錢園園看着趙瞳心的背影怎麼看怎麼都不像沒事,難道童話般的愛情真的只出現在小說裡?不行她一定要幫瞳心一把。
靳總是屬於瞳心的!
時間,總有過去的時候,太陽,總有下山的時候,夜,總有降臨的時候,然而,夜——也終究降臨。
江濱市的夜晚燈火通明,特別是楊子燁預定的酒店,外圍停滿了各式各樣價值不菲的豪車,進了白玉石門。
入眼即是風格奢華的闊大空間,天花板上是華麗的水晶吊燈,每個角度都折射出如夢似幻的光彩,地上鋪着厚實的羊絨地毯,雙腳踩在上面,不會發出一點聲響。
趙瞳心跟錢園園找了一個不起眼的位置坐下。
“瞳心,你有沒有覺得這次不像聚會,反而有點像選妃?”
聽到錢園園的小聲抱怨,趙瞳心看了一圈,發現每個人不管穿着還是妝容都精心打扮了一番,還真有一種皇上選妃的味道。
她提了提嘴角說道:“難道都你也想競選?”
“算了,楊子燁不是我的菜。”錢園園搖搖頭又坐了回去。
趙瞳心有心事,也不想說話。
過了十分鐘,厚重的大門又被打開,楊子燁亞麻色的短髮經過打理更襯的一雙桃花眼多情勾人,再加上穿了一身全白的西裝,搭配一條鮮紅色的蝴蝶領結,就像童話裡的白馬王子款款而來。
而他的身後站着一個身影高大挺拔,黑色的西裝,白色的裡襯,胸前的扣子一絲不苟的全都扣起,擺手間帶着與生俱來的華貴優雅。
如果楊子燁是童話裡的白馬王子,那麼靳正庭就是黑暗帝國的統治者,神秘而危險。
趙瞳心甚至能聽到,有人抽氣的聲音,只有她淺笑自如。
那個男人確實如罌粟花般令人沉迷,但也讓人淪陷不可自拔,最後只能獨自苦楚。
“不好意思,大家我來晚了。”楊子燁開朗的性格註定他的人緣不會太差,只見他一開口,所有人都跟着附和打招呼。
“不是很晚啊,只不過了幾分鐘而已。”
“是啊,樓下停車位少,晚點也很正常。”
“不過楊總還是要罰你多喝幾杯。”
“好,好沒問題。”楊子燁久經沙場,喝點酒算什麼,眼神在客廳裡找了幾個來回,纔看到趙瞳心選了一個角落的位置。
高挑頎長的身影朝着趙瞳心的方向走去,自然而然的坐到她左邊的空位。
錢園園還沒回神,就感覺到有一股低氣壓向她逼了過來,一扭頭就看到大boss一米八五左右的身高距離她不到一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