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喝不慣茶葉，給她泡杯咖啡，按照她的口味。”
“陵總，後勤還沒補咖啡豆。”葉歡顏皺着眉頭提醒。
“那就出去買。”
陵寒撇下這句話之後，似乎有些不耐煩，“這麼點小事也要我來說，你是怎麼當秘書的？”
“寒，別動氣，”
盛安然嘴上勸慰着陵寒，但是嘴角卻噙着笑，狹長的鳳眼從葉歡顏身上掃過，
“那就給我一杯焦糖瑪奇朵吧，要中山路那家星巴克的。”
“中山路？”
葉歡顏皺眉看着盛安然，“樓下咖啡吧就有，爲什麼要中山路的？”
“因爲我喜歡中山路那家的，口味比較獨特。”
“你找茬吧？”葉歡顏臉色一沉。
“寒，你這位秘書，脾氣可真大，你知道人家對吃穿方面的東西還是比較講究的呀……”盛安然嬌嗔了一聲，一雙眼睛十分嫵媚地在陵寒的身上打轉，
“中山路也不算遠。”
聽到這話之後，葉歡顏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哎，你去哪兒？”盛安然追問，
“去中山路。”
門口飄來憤憤不平的四個字，迴音繞着辦公室久久不散。
陵寒略一低頭，嘴角勾起一絲連他自己都不曾發覺的寵溺的弧度。
盛安然坐在沙發上露出不滿的神情，“寒，你看嘛，你這個秘書態度實在是太差了，她要是這麼對待公司的那些客戶的話，客戶早就都跑了。”
“葉秘書的脾氣是不好。”
“那你還留着她？”盛安然打量着陵寒的臉色，試圖從他的臉上找出點什麼。
陵寒翻開文件，臉色平淡，
“但她工作能力出色，一個人可以頂助理團那些十個脾氣好的，”
盛安然咬了咬嘴脣，
“雖然是這樣，但是留這麼一個你自己都不喜歡的人在身邊，你不覺得煩啊，要不讓喬助理給你重新找個能力出色脾氣也好的吧，我看着也順眼。”
“你最近，跟喬木走得很近？”
盛安然陡然覺得身上一涼，擡頭對上陵寒審視的目光，
“沒有啊，就是覺得你不是什麼事情都交個喬助理去做的麼，找秘書這種事，應該也是吧？況且之前也有段時間沒見到喬助理了……”
她的演技不錯，陵寒在她臉上看了一圈，並未發現有什麼，淡淡道，“喬木之前忙着管理滬上的分公司。”
“……這樣啊……”盛安然低下頭，緩緩地吐出一口氣。
“至於我的秘書，不需要任何人看着順眼，我只需要她工作出色，能爲公司帶來利潤，就夠了。”
這一話裡不乏警告的意味。
盛安然攥緊手指，訕訕地點了點頭。
此時，葉歡顏出了歡娛集團，裹着大衣在寒風中走的飛快，高跟鞋上露出腳踝的皮膚被寒風颳的生疼，她皺眉看了樓下的星巴克一眼，毫不猶豫地走了進去。
什麼口味獨特，去你的口味獨特，在哪兒買的就不信你喝得出來。
“您好，請問需要什麼？”
“一杯拿鐵，在這兒喝，再要一杯焦糖瑪奇朵，對了焦糖瑪奇朵十分鐘之後再給我做，我打包帶走，”
還沒到吃午飯的時間，大堂裡面有些冷清，多是這附近幾個寫字樓裡的員工過來談事情或者臨時下來有事的，葉歡顏環顧了一圈，選了個最偏僻的角落抱着她的拿鐵坐了下來。
十分鐘後，她喝完拿鐵，神清氣爽，從收銀臺拿走打包好的加糖瑪奇朵，跟笑容滿面的服務員點點頭道謝，然後深吸了一口氣，迎着寒風衝出了星巴克。
“盛小姐，你的焦糖瑪奇朵。”
辦公室裡，她擡起眼皮看了盛安然一眼，着重強調道，“中山路那家。”
這樣藏着幾分慍怒的態度讓盛安然覺得十分舒爽，打開杯蓋喝了一口，笑道，
“多謝葉秘書了，我一直是喝慣了這家的，所以別家的實在是喝不了。”
葉歡顏揚了揚眉，“你喜歡就好。”
說完這話，她便出了辦公室，關上辦公室門的那一瞬間，她沒繃住笑，噗嗤一聲笑了出聲，將對面正收了資料準備進秘書辦的實習生小董嚇得不輕，
“葉姐，您，沒事兒吧？”
“沒事兒，進去吧。”
眼看到了午飯時間，盛安然從秘書辦出來，手裡還端着葉歡顏給買的所謂‘中山路’那家星巴克的咖啡，朝着葉歡顏耀武揚威一般揚了揚，
“葉秘書，謝謝你的咖啡，我走了，下次來的時候，給你們帶好吃的。”
葉歡顏扯着嘴角，看着那杯可笑的咖啡，越看越想笑。
一旁的小董坐在辦公室旋轉椅子上轉到葉歡顏桌前，有些好奇，
“葉姐，盛安然今天怎麼這麼高興啊，之前走的時候都是一臉不情願。”
葉歡顏捂着嘴，忽然趴在桌上笑的直不起腰來，
“葉姐……你真的沒事兒吧？”
小董嚇得一臉懵。
“沒事……我沒事，”葉歡顏擺了擺手，勉強直起身子，“那個要送給陵總簽字的文件呢，給我吧。”
小董半信半疑地點點頭，將手裡按照時間順序整理出來的年度報表交到葉歡顏的手上，“葉姐，要不我去吧？”
“沒事，我去就行。”
葉歡顏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將笑到僵硬的一張臉拍的活絡了一些，這才抱着文件去敲開了陵寒辦公室的大門。
“進來……”
“陵總，這是本年度的財務報表，還有利潤收益圖，財務部那邊已經詳細批註過了，您只需要過目一下，到時候年會上大概心裡有個數就行，”
“嗯，”
“那，沒有別的事情的話，我就先出去了。”
葉歡顏放下文件，小心翼翼的打量着陵寒的臉色。
正要轉身，忽然聽見他說話的聲音，“零下的天氣，你從中山路買回來的咖啡還能這麼燙，葉秘書的工作能力是越來越強了。”
葉歡顏臉色微微一僵，梗着脖子道，
“是陵總教得好。”
“是麼？擡起頭，”他從辦公桌上擡起頭，目光冰冷，
葉歡顏微微一愣，無處躲藏的目光越過陵寒身後的落地窗，正對着樓下那家星巴克的大門，一覽無遺。
她猛地吞了吞口水，嘀咕道，
“盛安然不是也沒喝出來有什麼兩樣麼？”
“死不悔改。”
冷冷的四個字從他嘴裡出來，依舊面色平淡，毫無感情，像個冰冷的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