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歡顏回到秘書辦的時候一雙眼睛紅腫,不用想也知道是哭過了。
看着她手上原封不動拿回來的文件,季筱月覺得這女人現在腦子也不夠用,從包裡掏出粉餅遞過去,關切問道,“還好吧?補個妝。”
葉歡顏結果粉餅,咬着牙朝着自己紅腫的眼睛下面開始撲粉,“我沒事。”
“哦,真沒事麼?那你送去財務部的報表呢?”
她猛地一愣,急急忙忙蓋上粉餅盒子,“我這就去。”
剛剛說是去送報表,可是走到一半實在沒忍住跑到洗手間裡面大哭了一場,怕被人聽見,又只能咬着牙,出來的時候早把報表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
“算了,我替你去吧,陵總找你有事。”
季筱月不放心地看了一眼總裁辦,“剛剛內線電話撥過來的,你不在,我替你接的,你們……是不是昨晚沒回去的事情,我替你去解釋。”
“不是這件事,沒什麼,”葉歡顏並不願意季筱月摻和進來,趕忙推辭,“你幫我送報表吧,謝謝你了。”
“客氣什麼,”
她拿了文件轉身要走,走到門口的時候,還是不放心的回頭看了葉歡顏一眼,
“要是有什麼事,隨時找我,我什麼都不怕的。”
剛剛看見盛安然一副高傲的樣子走出來,她就覺得事情不太對,準是葉歡顏進去的時候撞見什麼了,纔會這個魂不守舍的樣子。
“嗯,你去吧,我沒事。”
季筱月走後,葉歡顏深吸了一口氣,攥緊了手指走進了總裁辦。
她身上穿着季筱月的職業裝,季筱月身材比她小一些,她勉強挑了幾件大號的衣服穿在了身上,依舊顯得過分貼合身材,藕粉色的包臀裙,白色的襯衫在胸口的位置有些撐,幸好有外面跟裙子一套的外套做了遮掩,這才擋住了一些。
走進辦公室,迎面而來的一股涼意。
“葉歡顏,跟舊情人的交情不淺嘛,這麼點雞毛蒜皮的小事,也能讓他這麼維護你,那你剛剛怎麼還能表現的一副心神俱損的樣子?真會演。”
葉歡顏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只覺得他又是哪根筋搭錯了來找茬,想到剛剛的那一幕,她便怒火中燒,此刻盛安然不在,這屋子裡卻依舊殘留着她的香水味,她顫抖着問道,“你跟盛安然上牀了是不是?”
她不回答自己的問題,反倒一副咄咄逼人的樣子反過來問他,陵寒頓時臉色一沉,“我跟誰上牀,也是你有資格管的?你以爲自己是誰?你是陵太太還是陵小姐?”
這一番搶白,讓葉歡顏啞口無言。
“記住了,你姓葉,葉秘書,我爸和你媽早就死了,你既不是陵家大小姐,也不是我陵家的少奶奶,是你自甘下賤,爬上了我的牀,牀伴用的久了也會膩,偶爾換一換,無紡吧?”
不知何時,手心裡已經掐滿了指甲印,葉歡顏咬着嘴脣依舊抑制不住自己的顫抖,她的雙腿有些麻木,彷彿動不了一樣,她想逃離這個地方,再也不想聽陵寒說這些話了。
“那你換吧,永遠不要再換回來了。”
話說出口的時候,她已經淚流滿面。
這半年以來的隱忍,彷彿成了一個巨大的笑話,她指望他會回心轉意,會回到以前對她溫柔的樣子,可是換來的,卻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牀伴身份。
一開始她以爲他只是嘴上說說,畢竟相處這麼多年了,她知道他是個嘴硬心軟的人,可如今,他變得冰冷,讓她不敢靠近。
陵寒的臉上閃過一絲慍色,“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我後悔了,陵寒,就算是我先主動招惹你的,你生氣想要懲罰我,我都可以接受,我以爲你心裡多少有我,現在看來,我也明白了,是我太蠢。”
葉歡顏攥緊手指,任憑指甲嵌進肉裡,掐出血紅色的痕跡,卻依舊無法緩解她說這些話的時候內心的疼痛。
“所以結束吧,你也厭煩我,我也不想再糾纏你了。”
這麼久以來,是自己一個苦苦糾纏着他,是自己一直在懺悔贖罪,是自己一直在爲那日他醉酒自己的趁虛而入道歉,是自己在爲不顧他的意見跑到奶奶面前去說要嫁給他懺悔。
到頭來,相看兩厭,互相折磨。
“呵,”陵寒冷笑了一聲,“你居然癡心妄想以爲我心裡有你?真不知道是誰給你的錯覺。”
“是,現在沒有了,我看清了。”
葉歡顏擡起頭,流乾了淚的一雙眼睛顯得渝新歐沒幹涸,此刻望着陵寒的神色已經不帶任何感情,
“所以我不再糾纏你了,”
她轉過身,也不管陵寒答不答應,自顧自地朝着辦公室門口走去,聲音很悶,漸漸遠了,“陵總,今天我不舒服,要請半天假。”
陵寒看着她的背影,腦子裡面忽然一團亂麻,想也沒想便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誰讓你走了。”一聲怒吼之後,葉歡顏正要開門的手被狠狠抓到半空,將她整個人旋轉了半圈,面向陵寒。
他居高臨下地盯着她,眼中佈滿寒霜,“你要去哪兒,你要去找舊情人敘舊是不是?”
“陵總,我跟你關係既然結束,不管我找誰,都是我的自由,”
不知道哪兒來的底氣,葉歡顏第一次這麼跟陵寒說話,她聲音微弱,聽起來沒什麼震懾力,卻讓陵寒怒火中燒。
他將葉歡顏朝着辦公桌的方向拽去,完全不顧她吃痛擰成了一團的五官,不管不顧地將她摔在辦公桌的邊沿上,然後抓住了她拼命亂動的兩隻手,狠狠地壓在了背後辦公桌桌面上。
“昨天一夜,你跟舊情人還沒見夠是不是?才一個早上不見,就開始想他,他是讓你有多享受?”
這樣的侮辱,已經讓葉歡顏覺得麻木,他多疑又善變的性格已經將她打擊的支離破碎,宛如一個過氣的布偶娃娃,隨處可丟棄。
“你放開我。”她吃痛驚呼着,兩條背在身後的胳膊彷彿被扭斷了一樣的疼痛,屁股撞在辦公桌的桌沿上,疼的讓她幾乎說不出話。
話還沒有說完,嘴脣便被封住,冰冷的感受不到任何感情的一個吻,發泄一般含住了她的嘴脣,將她包裹,將她刺穿,將她纏繞在一起,將她翻騰的不死不休。
“唔……”她眼中閃爍着紅光,
陵寒悶哼了一聲,一晃神的功夫,被她掙脫。
“啪”
響徹了整間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