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海晏傳媒在國內的知名度,葉歡顏要是不主動用點關係,是不會收到主辦方邀請的,但是季筱月作爲風尚如今風頭正盛的主編,想邀請兩個人看秀還是小菜一碟的事情。
滬江皇家酒店總統套房,門鈴聲響後,葉歡顏趿拉着酒店拖鞋,裹着一件鬆鬆垮垮的浴袍去開門,貓眼裡面照出季筱月那張畫着精緻妝容的臉,比平時看着凌厲了幾分。
剛開門,還不等葉歡顏說話,之間季筱月往身後看了一眼,“都進來,把東西拿進來。”
緊跟着,兩個穿着黑色馬甲工作服的女人推着兩排掛滿了禮服的衣架一前一後的跟了進來,身後還跟着兩個提着大箱子的男人,按照季筱月吩咐的把箱子放下之後就離開了房間,
房間裡除了季筱月之外,就剩下那兩個穿着工作服的女人以及一個翹着蘭花指打量着葉歡顏的男人。
“你幹什麼?”葉歡顏一臉的不解。
“晚上看秀的衣服你準備了沒有?”季筱月抱着胳膊站在她面前,眼線有些濃烈,顯得整個人氣場全開,十分凌厲。
“準備了啊,那兒呢。”
葉歡顏指了指沙發上那件低調的黑色禮服裙。
季筱月只瞥了一眼,十分不屑道,“就那件?別穿了,我給你帶了新的,”
葉歡顏擺了擺手,“不用了,我那件也挺貴的,你別看她看着很簡單,其實她也是今年bv秀場上的主打款……”
“今晚是旗袍秀,你知道旗袍秀是什麼意思麼?意思就是,你得穿旗袍。”
“我又不是模特,誰規定……”
“誰說你不是模特,今天晚上你得跟我一起上臺走一圈。”
“什麼?”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葉歡顏睡意全無,“開什麼玩笑?”
她又不是模特,走臺幹什麼?
“慈溪堂那位主設計師今天晚上來不了了,所以我得找個人替她跟我一塊兒走臺,原本給她準備的那套衣服普通模特穿不合適,她跟你身材差不多,所以你就勉爲其難幫我一把。”
“我沒走過臺啊……”
“沒事,只是最後一個謝幕,跟在所有模特後面走出來就行了,你就跟我走在一起,跟大家鞠躬就完事兒了,都不用說話的。”
一邊說話,葉歡顏已經被季筱月按在了臨時搭建好的化妝臺前,招招手把那個翹着蘭花指的男人喊了過來,“給她畫個復古點的妝容,配後面那三件旗袍。”
葉歡顏苦着臉,走也走不脫,只得乖乖聽憑擺弄,這是騎虎難下啊。
“你跑到我這兒來,鬧鬧呢?”
葉歡顏問了一句,“在司年那兒……”
說到顧司年的時候,季筱月的臉色已經十分自然。
葉歡顏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我還以爲沒個一年半載的你是不肯原諒我哥了的,沒想到,你這也太好說話了……”
季筱月臉上一紅,避開了葉歡顏的目光,“誰說我原諒他了,我是給他一個機會將功折罪。”
說罷,她瞪了葉歡顏一眼,“你不也是麼?你還不如我乾脆呢,藏着掖着的。”
葉歡顏被她懟的無話可說,聳了聳肩,表示自己甘拜下風,閉上了嘴。
季筱月歪在沙發上翻雜誌,有一搭沒一搭的跟她說晚上旗袍秀的事情,忽然想到了什麼,合上書,坐起身來,
“對了,晚上盛安然是秀場邀請的表演嘉賓,提前告訴你一聲,你到時候別太驚訝。”
葉歡顏眼神微微一滯,“哦,她也來啊。”
“你要是不願意見到她的話,我讓主辦方那邊想想辦法……”
“不用這麼麻煩。”
葉歡顏目光幽幽,“我回國以後,已經見過她幾次了,你別忘了,她是《餘生》的女二號。”
說到這個,季筱月倒是有些好奇,胳膊肘撐在沙發上,轉頭望着化妝鏡裡的葉歡顏問道,“你當時是怎麼想的,居然會讓她參演。”
葉歡顏正閉着眼任憑造型師給她打眼影,漫不經心道,“你不是更應該好奇,我是怎麼說動她給關奈當配角的麼?”
“嗯,這個我也很好奇。”
盛安然那麼一個心高氣傲的人,當年關奈還在歡娛的時候,明裡暗裡跟關奈的一姐之爭從來沒停歇過,後來關奈走了,一年只拍一部戲,網上卻依舊有對她們的評比,網友大多直白。
“盛安然那種長相屬於俗氣的美,但是關奈不一樣,關奈那種美是很高級的。”
類似於這種評論,網上大多認同,盛安然的粉絲自然是不服氣,也出來叫囂撕罵了一段時間,記者問到盛安然這件事的時候,她一副意有所指的樣子,指桑罵槐的說是關奈在背後指使。
而當前年電影節結束後,記者訪問關奈,關奈卻一副漠然的態度,十分冷淡的丟下一句‘沒聽說過這些事’,那年關奈拿了影后,獲獎宣言就一句話,兩個字,‘謝謝’。
一切盡在不言中,這副仙氣卓然的態度讓網上關奈的粉絲們狂歡,紛紛嘲笑盛安然吃相難看,嘴臉噁心,生生的把盛安然的勢頭給壓了下去。
“還記得喬木嗎?”
葉歡顏睜開眼,語氣平淡。
季筱月微微一愣,眼神暗淡了幾分,眉頭一皺,“怎麼會不記得……”
“他還欠我一條命,總得讓他還了吧。”
當年的事情全憑喬木張嘴,一面之詞,並不可信,顧司年後來私下查了一番,發現這些事情都是他做的沒錯,但是還有另外一層關係在後面。
喬木和葉歡顏無冤無仇,幕後指使他做這些的,都是盛安然。
五年前喬木被陵寒從公司開除,所有的罪過他一個人承擔,自始至終他都沒供出盛安然,盛安然欠了他一個巨大的人情,而喬木則是欠着葉歡顏一條人命。
“所以你讓她去找盛安然談了這件事?”
“沒錯。”
“你就不怕他把你的身份告訴盛安然?”
“你覺得盛安然知道我的身份的話,是什麼反應?我看她最好別知道。”
她的命都是自己救的,要是知道身份的話,還敢耍什麼花樣?
造型師一直心無旁騖的給葉歡顏做造型,對於他們的談話絲毫沒放在心上,彷彿他的心中眼中只有工作這件事一樣,這一點倒是很讓葉歡顏欣賞。
“這造型師你哪兒找得?真的很敬業。”
季筱月得意一笑,“那是,我風尚的人,不亂聽不亂說,是基本守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