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款冬,你這次可別給我跟一半。”她給他下命令。
“好。”餘款冬帶着帽子,“我說,這陸檸一定發現我們跟蹤她了。故意繞着我呢。”
她一想找陸幺失敗那盛況,陸檸這女人不簡單:“也可能是她本身防備心就重,她出軌她心虛,防備心肯定重,你就放心跟。我相信你不會被甩的,車費報銷。”她一想朱胤侃出手如此闊綽她就樂。
果然,新的一月新氣象。
池向陽給的陸檸資料,沒有朋友。以前都是空白。她看着一張一張以前夫妻和睦的照片,總覺得陸檸心不在焉。
昨晚她是千般萬般禁止餘款冬靠近,他沒有再造次。不過他對她造成的傷害是影響深遠的,比如她的走姿。
徐子介剛送走鬧事的客戶家屬,就撞上走路歪歪扭扭的陶樂。眼眸一沉,加冰帶雪的:“陶樂,進來。”
聲音平靜,她還樂呢,指不定他要誇她呢。
“你腳怎麼回事?”他不等她關上門,直接轉着鋼筆問。
她緩緩合上門,慢慢走到他對面的座椅,沒明白:“昨天爲了追陸檸拼了命,結果陸檸……出乎意料的厲害,我這腿是殘了。沒關係,休息幾天就好。”她坐在他對面。撓撓頭髮不好意思地笑笑。
搞笑,難不成她還說,她是因爲被餘款冬在牀上折騰的?
“是受工傷害死縱慾過度?”他散漫地對上她虛心的目光,除了彆扭的走姿,還有不一樣的氣韻,還有她在低頭剎那他看到的鎖骨的吻痕。
“……老闆,這是我的私事吧?”她被他看穿尤其心虛。好像赤裸裸地沒有遮掩般。
“嗯,私事。”他被某一事實刺激得青筋凸顯,握拳,與平靜語氣大相徑庭的是他的動作,狠狠一拳落在辦公桌上,“我現在tm問你你到底有沒有跟餘款冬上牀!”
嘩啦,她嚇得後退,座椅嘩啦一退退出了好幾米,她睜大眼睛看着他。徐子介發怒了,難得的發怒了。爲什麼?
她和餘款冬上牀與否,和徐子介有什麼關係?
徐子介爲什麼這麼生氣這麼失態。難道……
她低頭看了眼自己,沒胸沒屁股,在徐子介面前更是沒智商。偏頭,透明的窗裡是她臉的側影:更不是什麼大美人,讓人過目不忘。徐子介親口說,聘用她是因爲她醜,她在工作室之後,每次都是他虐她打壓她。
怎麼可能!她失笑,搖頭。
徐子介把她的反應都看在眼裡,他怎麼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他真想說,“我tm就是瞎了眼喜歡你還喜歡你很久了”,他還想說“你tm明明自己先招惹我的,結果忘得一乾二淨”!我陪你玩,我跟你玩,然後玩到你身邊有了別的男人。
他的確是自作自受。
他有徐子介的驕傲,他不願意現在說聲喜歡,然後換她一聲對不起。
“說話。”他涼涼出聲,逼她回答。
“……有。”他一副不得到答案不罷休的樣子,她在震驚中只好回答了。
“很好,作風淫、亂,我再考慮考慮是否繼續留着你。”他握拳,低頭,如果她還是第一次,那他就是白白養着肉然後別人半途給截了吃了。
有病吧,她就一次而且還在家裡就作風不好?那人白薇呢,都結婚了!人沈漣年呢,追求者一大批!他就指望着她孤獨終老是不是!
她心裡在咆哮,面上還是僵着,半點不敢說重話:“可……老闆,昨天事出有因,餘款冬中了那種藥,會死人的,當時情況緊急……我沒有辦法,我真的是第一次,我不是故意,我下次絕對不會了……”反正她也沒準備好和餘款冬真正意義上同居,估計她走路的樣子讓眼睛毒得要命的徐子介看出來。
徐子介管得真寬!
就算下次她怎麼怎麼了,她也要不讓徐子介發現。太恐怖了,一個掌握着你生殺大權的boss,跟你發飆,真是特恐怖的事。
陶樂不知道,她關於第一次的言論,無疑火上澆油。本來徐子介那火慢慢熄了,結果又噌噌噌上來了。第一次!他的心再次抽痛,徐子介的驕傲,有一天真的會讓徐子介心痛。結果還是因爲一個叫陶樂的女人。他表達喜歡的方式是特殊,可難道陶樂沒有不識眼色?
但凡這幾年她有半點意會,他就不會……
“行,第一次,一個女孩子不知道自重,第一次是這麼隨隨便便給的嗎?他中了藥,醫院,冷水,哪樣不可以?陶樂,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和餘款冬,永遠不可能。”被憤怒衝昏了頭腦,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亂語什麼。
刷地站起,她氣紅了臉:“老闆,我的私人問題,與你無關!你要質疑我的人品,隨意!我和誰能不能白頭到老,與你無關!如果爲今天這事你要扣我工資,隨便!我就是心疼餘款冬怎麼了!”
“滾,”他吐字,“祝你和你的表哥亂、、倫到百年。”
“神經病!”她回答,摔門而出。什麼表哥,明明是你徐子介非要我說餘款冬是我表哥你纔給他辦身份證。
可一出辦公室,她又腳軟了……她怎麼就這麼沉不住氣,跟她的老闆頂撞吵架了。可徐子介那表現,太失常了,跟生理期來了似的。她記得,一般人生理期就愛叨叨就愛關注和自己沒有關係的奇怪事兒。
徐子介氣得不行,陶樂摔門而出之後。他想過很多種辦法,找女人,買醉,找兄弟打架……可終究,他平穩了呼吸,給陶樂打電話。
坐在格子間無意查看資料的陶樂看到徐子介打電話來,更加覺得他有病。明明走幾步就能見到,他還偏偏要打電話。
“這個月你沒有獎金,工資照舊。”他已經平靜下來,只是心裡窩火。
“老闆,你來真的……”她軟糯回話,心裡滴血。本來因爲不可能的案子卓懿,她扳回一局,不僅提成多了,獎金多了工資多了,還名聲好了……可現在……她怎麼這麼倒黴!就知道,她跟徐子介叫板,只能逞一時之快。
“陶樂,別忘了你剛剛發怒發得多麼正義凜然,別把我當軟柿子。既然你想要扣工資,我就給你。你愛心疼誰心疼誰,你愛怎麼樣怎麼樣。”最後的話,又賭氣又像吃醋。
可陶樂始終不敢往這方面掛了電話,她覺得這工作室現在太恐怖了。
溜出去散心,正好午飯,她吃了碗麪。吃着吃着,她突然想起那個認識餘款冬的人。鬼使神差的,不想回公司的她,去了“不如不見”。
問題就是陶樂當時不知道夏晚淳的名字,匆匆幾面臉倒是記得,見到絕不會認錯。狀投匠巴。
她趕到之後,她能裝作顧客,卻不能告訴收銀員她是來找個女的。她只在“不如不見”見過,就想在這碰碰運氣。主要陸檸這事沒頭緒,餘款冬還跟着;辦公室太恐怖了,她始終沒鬧明白,可她有一點明白:徐子介是她上司,她繼續惹怒下去,她真要捲鋪蓋走人。
她可不想千方百計,腳踩刀尖地完成案子保住工作後,因爲人際關係錯失工作。
“這位小姐,你是沒想好要找哪位?我這裡有他們的資料,你可以選一選。”收銀員極盡推銷,本身細皮嫩肉,也像是爲人服務。
趕緊敲腦袋,她告誡自己別有色眼鏡看人了!
主要還是被“不如不見”這地方給渲染的。
“我要corey,我就要corey。”她突然靈光一閃。她是那天急着拉餘款冬出火海跟corey坦白了,估計corey都不願意理她了。不過她不期待corey理,上次在電梯裡,她聽到了,corey是臺柱子,一定很忙。她指定輪不上,但是這樣一來,她就有理由守在這裡等人了。
果然不出所料,corey被約走了,任收銀員跟她推銷如何如何貌美如花的男人,或者肌肉完美的男人,她就是搖頭。沒辦法,收銀員只得讓她坐在大廳等,等得無聊,她只好在上玩消消樂。
怕影響不好,她還靜音,往往玩着玩着,她就要擡頭看看門口,生怕一沉溺遊戲錯過了那個女人。
收銀員看在眼裡記在心裡,沒想到啊,當家門面就是當家門面,客人不僅點名要corey,還心心念念如此等着。
她都創了無數次記錄,沒電了。她意興闌珊,拿出充電寶充上電放進包裡。她這樣的工作,沒電能要命。因此她必須最大程度地保證自己有點。
窩在沙發上等,她都無聊地搬扯着一旁的盆景。
俗話說得來全不費工夫,她手撐下巴快要睡着,終於見到夏晚淳娉婷的身影。彼時已近黃昏,她肚子開始餓了。
可她顧不上肚子了,趕緊一溜煙跟上,收銀員見她跑那麼快,喊了她半天。他是想告訴她,等不到corey,告訴老闆也是沒有用處的。
陶樂趕到電梯前時,夏晚淳站的電梯還沒有闔上,她趕緊按了電梯開門鍵。結果夏晚淳目光冷然,語氣冰寒:“出去。”
正想笑吟吟套近乎的陶樂,瞬間滯在原地。這夏晚淳看着好看,怎麼脾氣也這麼差?
沒等她辯駁,電梯再次合上,她愣愣望着快速變大的紅字。琢磨着,她等等不好搭訕開口啊。
夏晚淳本來就是有經歷有手段有地位的女人,她對情敵,態度還能怎麼好?
隔壁的電梯到底樓了,她咂咂嘴,不甘不願地進去了。她之前留意了,電梯停在了11樓,裡面就她一人,自然在11樓。
可她到了11樓,除了端盤子提供各種服務器具或者酒色啊甜品之類的服務員,哪裡有那個漂亮女人的身影?
她也是“不如不見”的常客?
果然是女性古代壓抑久了,現代都提倡解放思維嗎?她的意識裡,包養小白臉應該都是那樣年老色衰或者體態豐腴的富婆,沒想到又是卓懿又是剛剛那個年輕漂亮的女人……或許,有一天,她也來光顧?
她摸着門一個一個聽,前幾個都沒動靜,應該沒人。
有聲音,她眼睛放光,伸手敲門,咚咚咚,咚咚咚,極有節奏。
她早就扯歪了衣領,聽到開門聲,她故作微醺:“honey,小妖精,等我等得久了吧?”說話間,她的手就搭在人肩膀上了。
對方有點不自然地扯開她的手,因爲顧客是上帝,所以他語氣溫柔:“這位小姐,你認錯人了,我今天休息。”
她故意眨了眨眼,好像纔看清,順便目光逡巡了房間內一圈:“不好意思,看錯了。大概喝得腦子糊塗了。”她訕笑退出,心想你那啥服務天天在牀上就好了,還休息。
如此技巧,雖然打擾了不少人好事,但是屢試不爽。可糟心的就是看了十幾個房間都沒有夏晚淳的身影。一條走廊都到盡頭,她拐彎,直直撞上同樣拐彎的人。
本着做虧心事心虛的原則,她第一反應就是大叫。
“啊!”女人的尖叫聲就是可以穿盡千里。
還沒喊夠勁呢,她的嘴就被人堵住了:“別喊。”
她本來閉眼瞎喊,聽聲音很熟,顫巍巍睜眼,她聲音都受了影響:“餘……款冬?”
“是我。”他適才鬆了手,“你怎麼在這?”
“找人,”她含糊,並不想餘款冬知道她偷偷挖掘他的身世,“你呢,不是讓你跟陸檸嗎?”
“我就是跟陸檸跟到這裡的。”他回答。
她再次錯愕:難不成,陸檸的秘密情人,在“不如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