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受冰柱影響而坍塌的深坑,天星將冰冷的臉上終於顯露出暴怒的表情,他雙目一瞪,語氣冰冷的對着身旁的組員命令道:“快給我追,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說完,他帶着其他人快速地回到了菱形飛舟上。
緊接着,飛舟的尾部冒出了一團刺眼的光芒,接着像火花一般噴射開來,隨着一聲弱不可聞的低鳴,飛舟眨眼間消失在了列車旁。
看到飛舟的離去,許多心神不定的乘客們這時才完全放下心來。
而狄老則看着臉上帶着傷感之色的香菜,輕聲說道:“你這個朋友的確可憐的,可惜實力太弱了。像這樣正面中了月級能力者的全力一擊,估計現在已經凶多吉少了。”狄老說完後,惋惜地搖了搖頭。
聽到狄老的話,香菜莫名的想要說些什麼,但看到狄老一臉惋惜的樣子,還是沒有說出口。
這時一個身材嬌小的少女從J6601號列車上走了出來,她瞧了眼表情怔怔的香菜,接着把目光放在了東平野身上。
“東平野大叔,剛纔你爲什麼沒有出手阻攔那個冰冷冷的傢伙。明明你有機會也有能力將那個女孩從冰柱下救下來的!如果我是你的話,我一定會讓他的冰柱粉碎在我的鐵拳之下!”少女亮出了自己蓮心一般大小的拳頭,手上戴着精緻的蕾絲手套,整個人看不出任何兇猛的樣子。
東平野本來正在思索着什麼,被少女這麼一打岔完全擾亂了自己的想法,又聽到少女毫不講理的話語後,更是隻能露出苦笑的表情。
說完之後,少女轉過身來一臉友善的看着目露憂慮之色的香菜,忽然朝着她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向她自我介紹道。
“你好,我叫楚侍月,來自江南市。希望能和你成爲朋友!”
看着身前忽然出現的手臂,香菜有種熟悉的感覺,打量了一下楚侍月的表情,發現楚侍月的眼神中充滿了一種認同的感覺。
猶豫了一會後,香菜還是將自己的手搭了上去,兩個人的手輕輕地握着。
“我叫···我叫熊香菜,來自花海市。”
發現香菜接受了自己的親近,楚侍月露出了爽朗的笑容,同時輕聲問道:“剛纔那位女孩是你朋友嗎?我聽你叫她白冷!好巧哦,她也姓白。她的仗義出手讓我很是佩服,你可以給我說一說有關她的事情嗎?”楚侍月的語氣中含着對白解的讚歎之情。
香菜盯着楚侍月澄淨透亮的眼神,不由得點了點頭。
此時盧天列車長走到了東平野身旁,對他請示道。
“東平野長官,我們的乘客已經全部轉移完畢,輕重傷員也已安置好了妥善位置,死難者們的遺體也已整理完畢。現在是不是立刻啓動列車離開這裡?”
東平野環顧着這片殘破血腥的戰場,默默祈禱了一會,回道。
“馬上啓動列車吧,目標是最近的中轉站!”
聽到東平野的話,盧天列車長立刻在腦海中翻找離這裡最近的中轉站,接着他立刻想到了一個。
“我記得離這最近的中轉站是植物林中轉站,路程差不多有半天的時間。”
“那就立刻出發去那裡吧,記得一定要確保沒有任何人落下,包括屍體。”
“是!”盧天列車長列了個標準的軍禮,聲音洪亮高昂。
不久之後,J6601號與S5515號之間相連的特殊通道被收了回去,緊接着J6601號的車體上冒出了炫目的星光,整個車體完全浮在了半空之中。過了一小會,列車“嗖——”的一聲像火箭一樣地高速離開了這裡,朝着某個地方駛去。
就在J6601號列車離開後許久,被廢棄的S5515號上,三個模糊的身影忽然從黑暗中慢慢顯露出來,他們的身形全都籠罩在黑色的披風之下。
其中一人從懷裡取出來了個造型獨特的通信蟲,蟲身像個飛蛾,飛蛾的頭上帶着個“T”形的紋路。
“老闆,觀察數據已經整理完畢,貨源也已銷燬乾淨,請指示下一步行動。”對着飛蛾,男人的聲音特意壓得非常低沉。
收到男人的彙報後,飛蛾的觸鬚像天線一樣地豎了起來,接着兩隻眼睛泛起了銀光。
一個不男不女的合成聲音從飛蛾的口中傳出。
“信息已收到,下一步更換身份前往江南市,然後等待具體通知。”
說完之後,飛蛾的眼神熄滅了,接着它的身上冒出了團團火焰,將整個飛蛾燒得一乾二淨。
三個人靜待飛蛾燃盡,接着一個憨厚的聲音響起。
“老大,看門狗介紹來的那個小女娃會不會有點貓膩,我們可是看到她好幾次突然出現在這次的計劃之中。更何況,那個女人好像一直都對她另眼相待。”
“哼,老三!她現在再怎麼有貓膩也沒用了。那樣中了九星將老大雲寒天的冰魂柱,即便身體能夠抗住,心神也會被冰魂傷得不輕,估計現在都已經被九星將給抓住了。”這人的語氣裡充滿了幸災樂禍。
站在三人中間的老大完全不理會身旁兩人的話語,一直沉默無言。
待到一羣羣汚染獸靠近這裡,老大的身影已經再次融入了黑暗之中,身旁的兩人也趕緊跟着他消失在了這暗無月光的黑夜裡。
——小分界——
在一片白茫茫的無邊空間內,漂浮着各種形狀的雲朵,它們不時會碰到白解的身體,帶給他柔軟的感覺,這種感覺非常的舒怡。
當白解漸漸地往雲朵團聚的地方走去時,雲朵會調皮地擠壓着白解的身子,不讓他順利前進。好不容易扒開這些煩人的小東西,白解忽然在雲團深處看見一個女人的背影。
接着白解的腦海中不知怎麼的忽然冒出一段美妙的佳話。
吾有傾國之色,邀月之姿。
白解第一次強烈地涌起了男性荷爾蒙的衝動,想要走到她的身邊去,想要全力地靠近她。
但一陣刺骨的寒冷忽然傾捲了這片空間,漂浮的雲團全被凍成了一片。
“好冷!”
白解不得不強行睜開了雙眼。
待感受到身邊活靈活現的一切,白解才意識到原來剛纔的一切都是夢境,夢中的一切都是虛幻的假象。
但白解不由得感到一絲遺憾,可惜就差那麼一點,他就走到了那女子的身旁,看清楚了她的長相。
強烈的顛簸和抖動驚醒了白解的遐想,白解發現自己躺在一個用粗大藤蔓結實編制的擔架上,擔架的一端正是先前跳下深坑的彩發女子。此時她正吃力地扛着擔架,一步一步地拖着白解前行。看她彎曲顫抖的身子和虛實不一的腳步,顯然拖着白解極爲費力。
白解打量着四周。天空還是黑黢黢的一片,不時飄過大片的黑霧。身旁全身高大粗獷的奇異樹木,有一條濃稠如墨的小溪在樹林間流淌而過。
雜草縫隙間隱約可以看到一些帶着兇殘目光的汚染獸,但在聞到白解兩人身上濃烈刺鼻的奇異味道後,這些目光的主人躲閃着放任了他們離去。
他們倆就這樣蹣跚地行進在這片污染森林之間,像兩個野人一樣。
過了一會,白解忽然開口問道:“那···那個!我昏迷了多久了?”
白解其實不知道自己昏迷後發生的事情。他只記得自己像是被人推了一把一樣,突然出現在了深坑旁,並完全承受了天星將的恐怖一擊。在被擊中的剎那,白解感覺到全身變得冰冷無比,神經完全停滯,連鮮血的涌出也沒有任何感覺,並最後不知不覺地陷入了昏迷之中。
聽到身後白解的聲音,前面的彩發女子靠着樹邊放下了擔架,臉色無比慘白地癱在了地上,大聲的喘着氣,她的身上混合着各種污濁雜物,這些污物讓她整個人看上去恐怖無比。
“你已經昏迷了三個小時!好在我們進入的那個入口被毀掉了,不然我們不可能這麼輕易地躲過他們的追捕。”彩發女子慢慢地說道。
說完之後,彩發女子目露異光的盯着白解,語氣猶疑的問道。
“你現在感覺到身體怎麼樣了?能夠正常行動嗎?”
白解沒有注意到彩發女子眼中的異彩,他擡起頭打量了自己的全身,竟然發現自己身上沒有任何包紮過的痕跡,胸口上雖然有大片血跡,但那些血跡已經乾涸了很久,完全不像新鮮的樣子。
雙手一支,白解用力地撐起了身子,胸口處隱隱感到些許疼痛,但完全不影響自己的正常行動。
“咦——這是怎麼回事?“白解轉過頭來一臉茫然的看着彩發女子。
卻看到她眼露異彩的盯着自己,好像在看着某種動物。
彩發女子輕笑一聲,意味深長的說道:“我原以爲你和我是一類人,卻沒想到你遠比我想象的還要神秘,中了冰魂柱之後竟然能在短短的三個時辰之內就恢復了正常行動。呵呵——不過正好!如果你只是個普通人的話,你現在就應該死在我的手裡了。”
感受到彩發女子平淡的語氣中隱隱冒出來的殺意,白解不由得往後縮了縮身子,有些畏懼的看着她。
彩發女子完全沒在意白解的小心舉動,而是忽然擡頭望向了天邊。那片黝黑的天空中隱約冒出了個微小的銀光。
“這羣瘋子!竟然追得這麼快!”彩發女子氣急敗壞的說道。
白解不由得面露慌亂之色,一臉焦急的看着彩發女子,他可沒有那本事逃脫天星將他們的追捕。
“哼!我們身上現在灑滿了鬼樹油,他們一時半會還不會發現我們,只要我們逃到一個他們不容易找到的位置去就行了。”彩發女子冷靜的分析道。
“這裡最近的藏身之地,就只有’百毒深淵了‘異常區域了!我們等下順着這條小溪一直往前走,走到小溪的盡頭就是異常區域的邊界。只要沿着邊界找個合適的藏身之所,我們興許就能擺脫他們的追擊。“
彩發女子的話剛說完,身子忽然就軟了下來,臉色一下子變得青白無比,眼中的光芒急速黯淡起來,被秘法強行壓制住的大量傷口開始爆涌出大批的鮮血,她身下的土地瞬間被染紅了。
看到了這一幕,白解眼睛炸裂,心神驚亂,連忙上前將她扶住,讓她躺在了自己的懷中。用手想要極力地阻止她身上大量涌出的鮮血,但根本於是無補,彩發女子的氣息在快速的消弱。
“你···你···你要撐住呀!”白解的聲音顫抖無比。
這時禍不單行,遠方天空中四處巡視的飛舟似乎觀察到了這裡出現的大量血腥,它忽然快速地朝着這邊飛來。
崩緊身子強行提起一口氣,彩發女子顫聲說道:“你···快···快按剛纔我說的,快···快···快···走!”這口氣耗盡了她所有的餘力,整個人頓時昏死了過去。
看着急速接近的飛舟,白解握着拳頭做出了個瘋狂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