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光亮已起,明晃晃的,白解清晰地看見了石碑上的所有字跡。
對着字跡默讀下去,越是往後讀去,白解的臉色越是奇怪,到讀完的時候,他的臉色已經不復先前的輕鬆感覺,眉頭緊皺,一臉緊張地盯着裂紋石屋。
這石碑上的內容的確是白解先前知曉的,那第六深淵探查小隊,標註的內容,從前段文字的簡單描述中,白解可以明確知道這點。
因爲在前段文字中,他們簡單描述了一下來到這裡的經過。
描述到他們在深淵壁上觸碰機關後,掉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那個地方無盡黑暗,並且在黑暗中,他們還得承受無盡未知的攻擊,在用盡所有防禦道具後,他們才勉強防禦住未知的攻擊,最後通過一個強行開鑿出來的狹小甬道,艱難地逃到了這處院落。
白解不清楚這探查小隊,在逃離的過程中,到底經歷了怎樣的艱難險阻,但看這刻入石碑足有幾寸的一筆一劃。顯然,他們小隊肯定損失慘重,不然,不會在記錄的時候對此如此深切。
文字的後面大段,主要就是描述他們對此地的探查結果。
似乎因爲在奔逃過程中,他們的探查裝備丟失殆盡,這探查結果,僅有寥寥的幾條信息。
除了院落的建造年份,設計模式,所用材料等基本信息,這最後一條信息,格外引起白解注目。
“標註四:根據302的檢測結果,此處藏有一個詭秘的機關,機關的基腳,就是四周每個大廳中的‘千面浮刻僕人像’,一種產自千面之島的特殊石像。而機關的核心,就是中間小院的空心石屋。“
這後面,還有一小段話,但僅僅刻到一半,不知道因爲什麼原因,並沒有完全刻完。
“根據310檢查,我們的大腦都受傷非常嚴重,必須趕緊回到深淵上面進行治療——”
後面劃出長長的一道劃痕,刻信息的人,似乎正要接着往下刻,但不知道什麼緣由,強行中止了。
後面可能的重要信息,頓時變成了未知,讓白解不斷地重複看着這幾條標註,腦子裡暗暗沉思。
顯然,就在記錄後續內容的時候,忽然發生了什麼意外情況,導致他們沒有繼續往下記錄,並且,還將這塊石碑丟在了這裡。
單看前幾條標註,這個院落的誕生歷史非常久遠。據探查小隊的估算,建成於世界歷55年左右,也就是他們探查時間的50年前。院落整體以海域特色設計,高梁堅底,整體極爲透風牢固。只不過歷經將近200年的歲月侵蝕,破敗得特別嚴重而已。
不過,探查小隊似乎也沒有探明院落主人的基本信息,或許是,探查到了一些基本信息,但因爲某種緣故,並沒有標註出來。
白解蹲下身子,打算將石碑翻過身來,再瞧瞧它的背面,或許,會得到更多的信息。
但就在這時,瓜瓜的聲音,忽然在白解背後響起,驚得白解立刻轉頭看了過去。
“你怎麼知道來這個地方?你在那看什麼?”
瓜瓜帶着疑惑,對着白解問道。
白解抱着一絲好奇之心,想要將石碑的事情告訴瓜瓜,看能不能從瓜瓜那裡得到些有用信息。
“我是碰巧來到這的,我一來到這,就發現了這個奇怪的石碑,你們趕緊過來看看!”白解揮手招呼着瓜瓜和顧施施,讓他倆來到自己身旁。
這時,一絲不爲人所知的暖潤在白解脖子上的項鍊中泛起。
待瓜瓜和顧施施走近,白解轉頭想要指出石碑上的字跡,卻沒想到,石碑竟然已經完全化作了一團深色粉末,石碑上的字跡當然也被動地消失不見。
白解怔住了,盯着腳邊的粉末,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瓜瓜本來抱着好奇心,想要瞧瞧白解發現了什麼,可瞧見的,卻是一團不知材質的粉末,頓時稍感意外。
“你想要讓我看的石碑呢!在哪裡?難道就是你腳邊的這糰粉末!?”瓜瓜疑聲問道。
白解也不知道,爲什麼本來好好的,躺在腳邊的深色石碑,竟然會轉瞬之間,化作粉末。他只能勉強地,指着這糰粉末,語氣略有猶疑地回道。
“這些粉末,就是我看到的那塊石碑,只不過···只不過它就在剛纔,變成了粉末!”
聽完白解的解釋,瓜瓜再次轉頭瞧着這些粉末,盯着它們看了許久。
“算了!我就暫時相信你剛纔說的都是真的,石碑突然變成了粉末。那剛纔,你在石碑上面,看到了什麼?”瓜瓜半信半疑,等待着白解的回答。
白解剛要開口,將第六深淵探查小隊的事情,和盤托出,卻被顧施施的一聲輕咦,生生打斷,涌到嘴邊的話,不由得收了回去。
顧施施似乎發現了什麼!
在白解和瓜瓜的注視下,顧施施輕挪蓮步,來到粉末旁蹲下,伸出白皙的手臂,展開手掌,將堆聚成一團的粉末,慢慢地攤開。
一件表皮陳舊的東西,顯現出來,引起了在場兩人一獸的高度注意。
這是一本薄薄的,表皮泛白的書籍,書籍本身用類似獸皮的材料製成,表面帶着諸多細小獸紋。但獸紋的本來顏色褪得厲害,只能大致看來獸紋的基本紋路。
一種古舊的感覺頓時從白解心中升起,白解從來只聽說過,用獸皮製成的書籍,可從未見過,直到今天,纔算是第一次見到實物了。
顧施施繼續清理着古舊書籍的表面,吹出一口輕氣,在輕氣的作用下,書籍表面殘留的粉末,被一掃而空,而書籍的正面,清晰地映入白解他們眼簾。
只見書籍左邊,豎着寫有幾個大字,字走游龍,色如濃墨,端得格外顯眼。
“獨——尊——術”,在“尊”與“術”字之間,留有一塊明顯的空白位置,似乎被抹去了一個字!
看到這奇怪之處,白解訝然不已,指着空白位置,大聲說道。
“怎麼這裡少了一個字!難道是被誰故意抹去的?!”
瞧着白解驚疑的神色,顧施施翻了一個白眼,懶得回答白解,這明擺着的事情,還用提出來嗎!
發現瓜瓜和顧施施都對自己的話毫無反應,白解尷尬地,面露羞惗之色,同時收回了自己的手指,閉上嘴,開始靜默起來。
瓜瓜跳到古舊書籍旁,圍着書籍饒了一圈,接着,手中綠芒一閃,一絲綠芒,直接挑到書籍側面,將書籍給翻開過來。
霎時,一團灰色的氤氳之氣,從書頁間,突然冒了出來,讓圍在書籍旁邊的兩人一獸,都嚇了一大跳。
瓜瓜和顧施施一個身形小巧,一個身手靈便,都順利地避過了氤氳之氣。
只有白解,沒反應過來,手腳一慌,頓時被氤氳之氣撞了個正着,腦袋被它完全罩住。
像個溺水之人似地,白解站起身來,手腳齊用地撲騰着身子,嘴裡似乎想要發出求救,但聲音一直卡在脖子中,半天出不來。
就這樣過了好一會,白解頭上的氤氳之氣才完全散去,白解整個臉蛋,完全變成了灰褐色的一片,看得瓜瓜和顧施施輕笑不已。
白解垮着一張苦臉,對着面前笑容滿面的一人一獸,憤憤地說道。
“瓜瓜大人,顧施施小姐!你們剛纔躲得那麼快,怎麼不拉我一把!”
顧施施輕笑一聲,對於白解的質疑,完全無視。她走近古舊書籍,蹲了下去,繼續查看起來。
瓜瓜倒是沒有顧施施這般施以冷臉,可它話中的意思,卻比冷臉還要讓白解感到難受。
“你身爲我的小跟班,哪有讓老大出手救你的道理,這種時候,你就應該擋在前面。再說,這氤氳之氣對你也沒什麼傷害。”
氤氳之氣的確對白解沒有造成任何肉體上的傷害,但心理上的傷害,可就說不定了。
白解抹去臉上的灰褐色附着物,露出苦悶不已的臉色。他立在一旁,對於古舊書籍的興趣大幅降低,都懶得再走上前去查看,任由瓜瓜和顧施施蹲在古舊書籍旁,小聲細語。
瓜瓜和顧施施低頭交流了許久,似乎纔對古舊書籍有了個初步判定。
瓜瓜伸手將古舊書籍的書頁穩穩合上,提起書籍,不由分說地,將它對着白解直直拋來,這讓白解頓時一愣,本能反應地將它接在懷裡。
“這本功法就歸你了,你可以好好修煉裡面的內容。“瓜瓜語氣十分果決。
白解臉上愣住的表情,頓時一鬆,心裡泛起一個奇怪的念頭。
這古舊書籍竟然是一本功法,還能讓自己修煉,不過,爲什麼瓜瓜如此隨意地將它丟給自己?
摸着略微粗糙的書籍表面,白解好奇心再次升了上來,想要打開來瞧上一眼,卻被瓜瓜出聲阻止了。
“你現在先不要查看功法的具體內容,等會有的是時間,讓你慢慢查看。現在你要先幫我完成一件事,將這些靈晶,按大小,放入每個人形石像的胸口凹陷處。一定要保證每個靈晶,都完全契合凹陷位置。”
瓜瓜對着白解,發出一道奇怪的命令。
白解有些生疑,不知道瓜瓜爲何發出如此一道命令。
又看到顧施施將身上揹着的所有靈晶,解了下來,拋給了自己,白解不得不再次伸手接住。
感受着懷裡分量十足的靈晶,白解腦袋裡還是有些疑惑,但瓜瓜已經催促起來,讓他趕緊離開大廳,去四周小院完成任務。
迷迷糊糊地走出大廳,白解走到旁邊小院時,才醒轉過來,既然自己去安放靈晶,那他們倆留在這裡,是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