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染染吃完晚餐,洗臉刷牙後,又爬到牀上了,但是看到沈逸塵那麼匆忙地出去了,她很不放心。
躺在牀上怎麼都睡不着,拿起手機,撥了沈逸塵的電話,還沒打通就掛了。
怕他真的有事,影響到他。
尤染染在牀上翻來覆去睡不着,手機突然接到一個陌生電話,沈逸塵提醒過她,不要接陌生號碼打來的電話。
她看着手機一直響,在猶豫要不要接,但最終還是接了。
“喂……”
“染染,我是秦露。”電話那端傳來秦露的聲音。
“哦,是露露啊,你最近還好嗎?”尤染染客氣地打招呼。
“老樣子,你沒事吧。我真的太對不起你了,我沒有想到,因爲自己的私心,會讓你受到那麼大的傷害。”秦露在電話裡說。
尤染染聽了她的話,眼淚就莫名地流下來了,她本來已經淡忘的事情,現在被秦露提起來,覺得心痛的像被刀扎一樣。
她從酒店醒來的時候,沈逸塵就在牀邊,她的衣服完好無損,可是她卻看到了胸口的吻痕。
她不敢想,也不願意去想,沈逸塵進入酒店房間時,她是怎樣的光景。
可是,當網上出現她和沈逸飛的視頻時,她還是忍不住點開看了。
即便沈逸塵說,視頻有造假,可是她和沈逸飛一起躺在牀上的那一段,並不是假的,那是真實發生過的。
她和沈逸飛被人扒光扔到了一張牀上,這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
不管她有沒有被人侮辱,她也曾被扒光,被好幾個人看了。
一想到這些,尤染染情緒跌落到了谷底,她覺得自己髒,覺得自己丟人,覺得自己對不起沈逸塵,她配不上他。
她甚至覺得,她是一個不稱職的母親,她的存在,會讓兒子丟臉,會讓肚子裡還沒出生的寶寶丟臉。
那一刻,她甚至想到了死,是的,她想到了死,想要解脫。
然後她想到了肚子裡的寶寶,如果她死了,寶寶怎麼辦?
“染染,你在聽嗎?”秦露一直聽不到尤染染的迴應,問了一句。
“在……”尤染染應了一聲,多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她怕被秦露聽見她聲音的異樣。
“染染,對不起,真的非常對不起你。那些新聞我都看了,我沒想到,你會被綁架,受到那樣的侮辱。你一定要好起來,逸塵那麼愛你,不管發生什麼事,他都會陪在你身邊的。你一定要堅強,要勇敢,你好了,我就好了。我只要一想到你……我真是該死,我太對不起你了……”秦露在電話那端哭了起來。
秦露沒有想到,她裝病,把沈逸塵騙來醫院守着她,壞人會藉機綁架尤染染。
她本來以爲,尤染染被救回來,什麼事都沒有,可是當她看到那些視頻之後,才明白,沈逸塵那麼冷漠的原因。
原來尤染染被綁架後,受了侮辱,那些視頻,真真假假。
如果從來不曾發生,又怎會流落出這樣的東西。
如果不曾發生,沈逸塵對她怎麼會如此冷漠,因爲她,尤染染受到傷害了,只是她沒有想到,傷害那麼大。
尤染染擦乾眼淚,“露露,我很好,什麼事都沒有,謝謝你的關心。你好好照顧自己,我困了,想休息,晚安。”
說完不等秦露迴應,便掛斷了電話,然後她委屈地趴在枕頭上,嚎啕大哭。
沈逸塵從醫院回來的時候,家裡靜悄悄的,他以爲他們都睡了,誰知剛進房間,就看到尤染染坐在窗前,看着夜晚的星空發呆。
“老婆,你怎麼還不睡?不是告訴你,不要等我嗎?”沈逸塵上前,將她從椅子上抱了起來,往大牀走去。
尤染染沒有說話,伸出手環抱住他的脖子,“老公,我愛你。”
“我也愛你,想我了?”沈逸塵寵溺地笑了。
“今天秦露給我打電話了,那一刻,我甚至想到了死。我覺得自己很丟人,讓你丟臉,讓丟丟也丟臉,連肚子裡的小寶寶也會因爲我而沒面子。”尤染染依在沈逸塵懷裡喃喃地說。
“傻不傻?你要是死了,你覺得我和丟丟會開心嗎?我老婆是這個世界上最善良最美麗的女人,她是我的驕傲我的自豪,怎麼會丟臉。真正丟臉的,是壞人,是那些在別人傷口上撒鹽的人。”沈逸塵說到這裡,目光一寒。
他不想責備尤染染接了秦露的電話,因爲手機響了,尤染染不可能不接。
但是秦露,在找不到他,打不通尤染染電話的情況下,居然嘗試着換個電話,給尤染染打,誰能相信,她是真心道歉,而不是借綁架的事來刺激尤染染。
明知道尤染染懷孕,還打電話過來舊事重提,這真的是道歉嗎?
她如果不是真的單純沒想到這麼多,那就是故意!!
沈逸塵不知道該怎麼幫助尤染染從痛苦裡走出來,她只能靠自己,可是她自己現在的狀態,讓他很擔憂。
“老公,我剛纔坐在這裡,想了好多好多。如果連你都不介意了,爲什麼我自己還走不出來?我到底在糾結什麼呢?我在醫院,一天閱鳥無數,那些被我看過的人就都不活了嗎?還有產科,程萬里每天給產婦做手術,他一個男人,不知道看了多少女人。我突然覺得自己很可笑,我自己就是醫生,我卻在這兒矯情,自己爲難自己,還把你們都弄得神經緊張。”尤染染說到這裡,笑了起來。
“老婆……”沈逸塵驚訝地看着尤染染。
“別緊張,我沒事,我就是突然自己想通了。”尤染染輕聲說。
沈玉對沈逸塵說過,這種事,身邊的人只能幫她,最終還是要她自己走出來。
不知道秦露的那個電話是不是以毒攻毒,不過,尤染染能想通,倒是一件喜事。
“你能想通就最好了,懷孕期間,要保持心情開朗樂觀,否則,以後孩子生下來,就是個愛哭鬼,到時候天天跟你哭,看你怎麼辦。”沈逸塵笑着說。
尤染染頭了偏,哼一聲,“纔不會呢,我的寶寶,一定是聰明懂事,陽光開朗的孩子。”
“嗯,我相信,我們的寶寶,一定是最聰明可愛的寶寶。”沈逸塵懸着的心,在這一刻,終於放下了。
尤染染突然想起來,沈逸塵今晚出去了很久,“老公,你出去這麼久,是有什麼事嗎?”
“爺爺出事了,有個精神病闖進療養院,裝鬼嚇爺爺,爺爺被嚇暈過去了。送去醫院,醫生說受到驚嚇,血壓升高,心跳加速,引起了腦出血,爺爺現在還沒有醒,等住院一段時間,看看恢復情況怎麼樣了。這一次受到驚嚇,爺爺怕是很難再恢復到以前的狀態了。”沈逸塵嘆息道。
“精神病患者怎麼進的療養院?那裡面管理那麼嚴,不可能進去的,而且還有管家和六叔陪着爺爺。”連尤染染都能看出問題,更別提沈逸塵了。
沈逸塵聽說這件事後第一反應,就是有人故意爲之。
老六說,見到有個黑衣人進了院子,他趕緊追了上去,然後管家在沈老爺子房間裡看到有人正向浴室靠近,當時沈老爺子正在浴室泡腳,一邊泡腳一邊聽京劇。
管家大喊一聲,那人趕緊跳窗逃走,管家追到窗口,突然想起可能是聲東擊西,就沒有再追。
沈老爺子聽到鬧轟轟的,便穿好鞋子,從浴室出來了,就在浴室門口,看到一個滿臉鮮血的鬼臉人,頓時嚇暈過去。
管家沒有想到,他們先是用黑衣人引開了老頭,然後進房間的人有兩個,管家發現了跳窗的人,卻沒注意到那鬼臉人。
沈老爺子八十多歲的人了,被這麼一嚇,直接暈過去了。
還好浴室門口就是衣帽間,沈老爺子暈倒的時候,倒在了衣櫃上,然後滑到地上的。
否則,直直的摔在地板上,可能就不僅僅是腦出血那麼簡單了。
這絕對是有預謀的,只是下手的人,太狠毒了,連老人都不放過。
“染染,明天我們帶着丟丟一起去看爺爺吧,我媽已經知道了,明天就會回國。”沈逸塵說道。
“嗯。”尤染染用力點點頭。
第二天一大早,沈逸塵和尤染染吃過早餐,就帶着丟丟去醫院了。
沈逸飛和杜依依已經先到了,丟丟一看見沈逸飛,馬上高興地朝他跑了過去,“二伯,二伯,丟丟想死你啦。”
這一聲二伯,把沈逸飛的心都喊化了,他笑着蹲下身,丟丟撲了他一個滿懷。
“丟丟,二伯也好想你呀。讓二伯看看,哎喲,長高不少呢。”沈逸飛將他抱了起來,“比以前沉了,你姥姥天天給你做好吃的吧。”
“嗯,我姥姥做飯可好吃了。二伯,你今天去我家吃飯,我讓姥姥給你做好吃的。”丟丟興奮地說。
杜依依見到尤染染,笑着走到她身邊,詢問她身體怎麼樣,孕期反應大不大,吃東西有沒有受影響之類的。
“染染,我二嫂在跟你取經呢,把你的經驗全部傳授給她吧。”沈逸塵半開玩笑地說。
杜依依聽了,有些不好意思,“三少這張嘴啊,我都沒話說了。”
沈逸塵看到沈逸飛跟丟丟玩的那麼開心,笑着說,“我二哥是真的喜歡孩子呀,你們倆要加油了,努力造人。”
“逸塵,你再說下去,二嫂都不知道怎麼迴應了。哪有你這樣的小叔子,開自己嫂子的玩意,小心嫂子讓二哥揍你。”尤染染責備道。
“是,老婆說的是,那我先進去看爺爺了,你們聊。”沈逸塵進病房去了。
杜依依看到沈逸塵和尤染染夫妻倆那麼和諧,真是又羨慕又嫉妒,“你們倆感情真好。”
“我上輩子一定是拯救銀河系,纔會遇到沈逸塵。二嫂,我們都是幸福的女人,沈家的男人,都不錯。”尤染染笑着說。
“嗯。”杜依依淡淡一笑。
“二嫂,謝謝你之前一直照顧逸塵。”尤染染笑着拉住杜依依的手。
“都是應該的,他是逸飛的弟弟,就跟我的弟弟是一樣的。”杜依依說話很注意分寸,那段時間,她和沈逸塵一起住在別墅,她怕尤染染多想。
尤染染其實一點兒也不介意,那段時間沈逸塵病着,加上別墅內外都是保鏢,她是真的感激杜依依對沈逸塵的照顧。
“二嫂,有空的時候,歡迎你來帝錦園墅做客,逸塵不讓我出門,我想去看你們,也去不了。”尤染染笑着說。
“好,聽說丟丟的姥姥做菜很棒,有空,我一定要去拜師學藝。”杜依依笑着迴應。
“那可說定了。”
門外聊的不亦樂呼,沈老爺子在病房裡,聽到外面這麼熱鬧,昏迷一晚的他,終於醒了過來。
“爺爺,你醒了,感覺怎麼樣?”沈逸塵詢問道。
沈老爺子看着沈逸塵,想了好半天,然後說:“我想起來了,你是小三兒。”
“噗……”尤染染聽到這個稱呼,忍不住笑了。
杜依依趕緊喊沈逸飛,“逸飛,你爺爺醒了。”
“噢,來了。”沈逸飛抱着丟丟進了病房。
丟丟看到沈老爺子躺在病牀上,鼻子上吸着氧氣,“太爺爺,你怎麼病了?”
“太爺爺和丟丟一樣,進洗手間,光腳不穿鞋,摔倒了。”沈逸塵故意說道。
“那一定很疼。”丟丟一聽,心疼摸摸沈老爺子的手,“太爺爺,你摔着哪兒了?我也摔過,可疼了。”
沈逸飛笑了,問:“你摔哪兒了?”
“我摔了屁股,還有頭。”丟丟老實地說。
“太爺爺也摔了頭,所以,現在太爺爺不能起牀,要靜養。”沈逸飛回答道。
“這是我們家丟丟,太爺爺認識,又長高了呀。”沈老爺子認出了丟丟。
丟丟握着沈老爺子的手,說:“太爺爺,你要聽醫生的話,快點好起來,知道嗎?”
“聽見了,太爺爺一定聽醫生的話。”沈老爺子倒是挺配合。
“爺爺,我爸媽很快就回來了,等他們回來,你就回家住吧。”沈逸塵說道。
沈老爺子一聽,眼睛亮了,“那丟丟也回去嗎?”
“回,我們都回家。”沈逸塵迴應道。
生病中的人,要給他希望,他才能快點好起來。
“嗯,說話要算話。”沈老爺子伸出手,丟丟跟他拉勾約定了。
離開醫院的時候,老六和管家一直守着沈老爺子,爲了安全,病房門口還有兩名保鏢。
晚上,沈逸塵接到秦婉心的電話,說因爲天氣原因,最近一週都沒有航班飛中國,要等天氣好轉。
沈逸塵只能安慰她,說沈老爺子沒事,有他和沈逸飛照顧,一切安好。
這一週,沈老爺子堪比小孩子,一點兒也不聽話。
他躺不住,因爲腦出血,只能躺在牀上,讓他下地活動。
不讓起牀,他就不停地翻身,一會兒左邊,一會兒右邊,反正就是一刻不安生。
因爲生病,整個人也變得煩燥起來了,不是嫌水太熱,就是水太涼,或者嫌水不好喝。嫌飯菜不合口味,嫌牀不舒服,嫌枕頭難受。
沈逸塵和沈逸飛被他折騰的團團轉,他要什麼給什麼,病房裡,枕頭就有七八個。
尤染染聽說以後,讓沈逸塵把丟丟帶去醫院,既然兩個孫子勸不了老爺子,就讓曾孫上。
丟丟去了以後,就看見沈老爺子一直作,一會要水,喝兩口就不要了,一會兒又要吃水果,買來就不想吃了。
“太爺爺,你太挑剔了,你要乖乖聽話,醫生讓你躺在牀上,好好休息,你一直動來動去。”連丟丟都看出來,沈老爺子一直在動。
“小三兒啊,你再去問問醫生,我能不能出院啊。”沈老爺子住院都快住瘋了,各種煩燥。
“爺爺,
你再叫小三兒,醫生同意出院,我也不讓你走。”沈逸塵最不愛聽的就是小三兒這個小名。
“太爺爺,誰是小三兒啊。”丟丟對這個名字來了興趣。
“你爸爸呀,他的小名叫小三兒,大名叫沈逸塵。你的小名叫什麼,大名叫什麼,自己知道嗎?”沈老爺子笑着問。
“我小名叫丟丟,大名叫沈安然。”丟丟笑着說。
“真聰明。”
沈逸塵出門去找醫生去了,經過檢查,沈老爺子情況有所好轉,但是建議再住院觀察三天。
沈老爺子在醫院住了十天,出院的時候,他已經完全崩潰了。
走出醫院大門的時候,他用力吸了幾口外面的空氣,“哎呀,這外面的空氣都比醫院裡的新鮮。”
“爺爺,趕緊上車吧,丟丟在家等你呢。”沈逸塵爲他舉着太陽傘,今天外面30度,非常炎熱。
“我記着呢,今天丟丟生日,三週歲進四歲。”沈老爺子拄着柺杖,笑着上了車。
“嗯,我爸媽下午到。”沈逸塵說道。
沈老爺子上了車,像個孩子般,興奮地看着窗外,“我們這是去哪兒?”
“回家。”沈逸塵耐心地回答。
“這是哪兒啊,怎麼這麼多人。”沈老爺子問。
“市中心廣場。”沈逸塵答。
“呃,這地方,我好像來過。”沈老爺子若有所思地說。
“是,以前你以常來。”
過了一會兒,沈老爺子又問,“我們這是去哪兒啊?”
“回家。”沈逸塵仍然耐心地迴應他。
醫生告訴他,沈老爺子因爲腦出血引起小腦萎縮,沒有辦法治,只能在家人的幫助下,多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保持大腦的活力,延緩大腦的衰老速度。
他的記憶力會變差,然後像個孩子般,沒有安全感,需要晚輩們多陪伴和照顧。
另外,出院回家以後,飲食要清淡,禁食葷腥油膩的食物,不要刺激他,一旦血壓上升,會再次腦出血。
加上年齡偏大,再引發腦出血,情況就不好了。
沈逸塵聽了醫生話,心疼得揪到了一起,在住院之前,沈老爺子聽力正常,視力正常,思維清晰敏捷 ,可是因爲這次腦出血,他智力衰退,記憶力也不行了。醫生還告訴他,現在沈老爺子視力也有問題,眼睛沒有餘光,只能看正前面的東西。
年紀大了,一場病就能要了老人的命。
到底是什麼樣,有着怎樣惡毒的心腸,纔會對一個八十多歲的老人下這樣的毒手。
那名精神病人神經錯亂,警察把他抓住起來,也問不出什麼。
另外兩名逃掉的人,監控裡沒有拍到正面,也不知道是誰。
沈逸塵恨得牙癢癢,恨不能扒了那些人的皮,不過,也有好消息傳來,海關查獲了一批毒品。
丟了那麼大一批貨,顧遠航一定會有所行動,會見一些人。
沈逸塵就一頭優雅的獵豹,耐心等待獵物的出現,沒想到,剛到家門口,就見到了顧錦。
此時的顧錦,挺着個大肚子,站在沈家別墅門前,保鏢攔着不讓她進去。
杜依依和尤染染正在屋裡叮囑傭人做着準備,沈老爺子今天出院,昨天傭人們就已經回來開始工作了。
顧錦被攔在門外,杜依依和尤染染都是知道的,但是她們倆心照不宣地誰也沒有出門看,壓根也沒有讓顧錦進門的意思。
不是她們倆心狠,將一個孕婦扔在太陽底下不管,而是顧錦之前的所作所爲,太傷人的心了。
尤染染被綁架,然後和沈逸飛被扔到一張牀上,還拍了視頻和照片。
顧錦不僅接受了記者採訪,還將那些照片和視頻公諸於衆,讓沈逸飛和尤染染承受了巨大的心理壓力。
見到顧錦,就跟見到仇人似的,又怎會想讓她進門。
更何況,顧錦又不是沈傢什麼人,現在尤染染纔是沈逸塵的老婆,她顧錦頂多算個前任未婚妻,而且都解除婚約了。
沈逸塵都說了,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他的,那沈家的人,就更不會在乎顧錦的死活了。
“那個不是顧錦嗎?她怎麼來了?”沈老爺子看見顧錦,一臉地不高興。
“爺爺,別理她,我們進屋。”沈逸塵安慰道。
沈老爺子看了一眼頭頂的太陽,今天溫度確實高,顧錦挺着個大肚子站在門口,萬一有什麼閃失,可怎麼辦?
“逸塵,讓人送她回家吧。”沈老爺子說道。
“好,您先進屋,我來安排。”沈逸塵扶着沈老爺子下了車,顧錦見他們回來了,趕緊過來了,“爺爺,我聽說今天您出院,特意來看您的。”
“你是誰呀?”沈老爺子奇怪地看着她。
“爺爺,我是錦兒啊,您不認識我了?”顧錦急忙說道。
“不記得。”沈老爺子搖搖頭。
“我爺爺腦出血,加上小腦萎縮,影響記憶力,請你不要再刺激他。”沈逸塵冷冷地說,說完扶着沈老爺子進了大門,顧錦正準備跑上去,被老六攔住了,“顧小姐,請留步。”
“逸塵,我專程來看爺爺的,你把我關在門外,這就是沈家的待客之道嗎?”顧錦理直氣壯地喊道。
沈逸塵頭也沒回,一句敷衍的話都懶得跟顧錦說,顧遠航已經明目張膽地對付沈家了,顧錦怎會如此天真,以爲沈家還會熱情接待她?
進屋以後,沈老爺子嘆了一口氣,“錦兒那孩子,也是太喜歡你,蒙了心智。”
“爺爺,你別管這些,我會處理的,你先在沙發上坐一會兒吧。”沈逸塵扶着沈老爺子進了屋。
“爺爺,您回來了,感覺好些了嗎?”尤染染趕緊迎了上來。
杜依依端了一盤水果過來了,“沈老先生,您渴嗎?吃水果還是喝水?”
“你是逸飛的媳婦,我記得,染染是逸塵家的。”沈老爺子笑了起來。
杜依依頓時臉紅了,她跟尤染染畢竟不同,尤染染跟沈逸塵雖然沒有舉行婚禮,但是結婚證已經領了。
沈逸飛雖然向她求婚了,但她和沈逸飛沒有訂婚宴,也沒有婚禮。
在沈家,畢竟名不正,言不順,沈老爺子說她是沈逸飛的媳婦,她真有些不好意思。
“二嫂,水果放桌上就行了,爺爺想吃什麼,他自己會拿。現在儘量讓他自己動手動腦,自己可以做的事,讓他自己做。越是伺候他,他自己不動,他的大腦衰老就越快。”沈逸塵叮囑道。
說完他將管家和傭人全部叫了過來了,叮囑他們照顧沈老爺子的注意事項。
現在對於沈老爺子,就是要讓他自己勤動手,勤動腦,別讓他的大腦休息,過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日子,他很快就會完全癡呆,到時候誰是誰都不知道了。
顧錦依然在門外喊啊叫啊不肯離去,沈逸塵打了一個電話到物業管理處,物業很快便派人過來了,但是顧錦賴着不走,那些人也不敢碰她。
沈逸塵只覺好笑,“二嫂,打個電話給周源遠,你就說顧錦大着肚子在太陽底下站了一個多小時,很可憐,沈家都沒人管她。”
“爲什麼要告訴周源遠?”杜依依不解地問。
之前是周源遠一直追求杜依依,還向她求婚了,不過杜依依對沈逸飛情有獨鍾,沒有答應。
“你照作就是,很快就會有人把顧錦帶走。”沈逸塵皮笑肉不笑地說。
杜依依半信半疑地給周源遠打了一個電話,周源遠接到電話很是意外,“依依,你怎麼想起打電話給我?”
“我在沈家,今天逸飛的爺爺出院,不過,顧小姐也來了。大着肚子,站在太陽底下,沈家的人都不管,看着真讓人心疼。”杜依依小聲說道。
“你在哪兒打電話?”周源遠問道。
“我在花園裡呢,染染和三少陪着沈老先生在沙發上聊天,逸飛不在,我一個人怪悶的,便在花園待着了。顧小姐真是個固執的人,一直站在門外,真擔心她出事。”杜依依嘆息道。
“依依,你現在看清楚沈家人冷血了吧,顧錦懷的是沈家的孩子,他沈逸塵狼心狗肺不認孩子。現在人在他沈家大門口,他門都不讓進,今天這麼熱,顧錦肯定撐不住的。”周源遠激動地說。
“是啊,今天真挺熱的,但這是沈家的事,我這個外人也不好管。周少,不跟你說了,染染在喊我,掛了。”杜依依掛斷電話。
沈逸塵笑着衝她豎起大拇指,說:“二嫂做的非常好,現在我們靜觀其變吧,你們信不信,於賁很快會來接走顧錦。”
“於賁,爲什麼是於賁,二嫂剛纔不是打電話給周少嗎?”尤染染不解地問。
“二嫂跟於賁關係一般,如果打電話告訴他,顧錦在沈家大門,有些不合適。我和你就更加不好打這樣的電話了,所以打電話給周源遠,其實也等於是通知了於賁。”沈逸塵解釋道。
杜依依點點頭,“早就聽說花城四少感情很好,看來,周少和於少,依然感情深厚。”
“是的,所以,之前周源遠向你求婚,不一定是真心愛你,而是爲了奪我二哥心愛之人,讓他痛苦罷了。周源遠和於賁聯手對付沈家,以後見到此二人,或者他們身邊的朋友,你們倆都要小心謹慎。”沈逸塵叮囑道。
他們三個人在一旁說話,客廳那邊傳來沈老爺子的喊聲:“哎呀,渴死了,太可憐了,連口水都沒得喝,一個人都沒有啊,沒人管我這個老頭子啊。”
“沈逸塵,你爺爺怎麼變成怨婦了?”尤染染說了一句。
沈逸塵閉上眼,深吸一口氣,換上笑臉,迎了上去,“爺爺,你要是口渴了,就說渴了,喊別人倒水,你可別說一個人都沒有,沒人管你,我們這麼多人都陪着你呢。”
“剛纔的確是一個人都沒有嘛,快給我倒杯水,渴死了。”沈老爺子催促道。
傭人聽到他的喊叫聲,已經去倒水了,很快水就端來了,沈逸塵接過水杯,遞給沈老爺子。
沈老爺子不接水杯,直接張嘴,要沈逸塵喂。
“爺爺,你在醫院的時候,醫生不讓你動,所以喝水要人喂,你現在出院了,身體沒有問題,就自己拿着杯子喝吧。”沈逸塵說完將杯子放在了茶几上。
“小三兒,你不孝順,連水都不給我喝。”沈老爺子生氣地說。
“水在那裡,渴了就拿杯子喝吧,我還有事。”沈逸塵起身,離開沙發。
傭人見沈老爺子氣哼哼地坐在沙發上,他其實只要一伸手就能拿到水杯,然後喝水,他偏不伸手,非要喊人伺候。
“誰也不許幫他,他所有無理取鬧的行爲,都別慣着他。你們什麼都幫他做了,其實是在害他。”沈逸塵對傭人叮囑道。
沈老爺子實在是渴的受不了,見真的沒人管他,沒辦法,只好自己伸手,拿起水壞,喝光了杯子裡的水,然後生氣地將水壞往身後一扔,玻璃杯在地上摔得粉碎。
這動靜實在是太大了,屋裡的人都聽到了,傭人悄悄告訴沈逸塵,親眼看到沈老爺子故意把水杯扔地上摔碎的。
沈逸塵笑了,說:“沒事,清理乾淨,他再要水喝,給他換個摔不碎的杯子。”
除了鋁杯就是不鏽鋼杯子經摔,但是又考慮到用這種杯子喝水,對身體不好。
管家趕緊打電話,安排人送了一批竹質水杯過來,足足三十個,沈老爺子一天摔一壞一個,也能用一個月。
喝完水不到半小時,沈老爺子就嚷嚷上了,“我要上廁所,快幫我接尿。”
“老爺子,三少說,回家以後,讓你去上廁所,不給你接尿了。”管家上前說道。
“小三兒是壞人,他不管我,你也不管我嗎?我一大把年紀,上廁所,要是摔了怎麼辦?”沈老爺子不高興地說。
管家解釋道:“你的衛生間,本來就是防滑地磚,現在洗手間地板上還鋪了防滑墊,還安裝了很多扶手,摔不着。”
“這個沒良心的,我年紀大了,還這麼折騰我。”沈老爺子罵罵咧咧地去了洗手間,一去,果然發現,地磚了鋪了防滑墊,馬桶旁邊新安裝了一個小便池,無論是馬桶或者小便池周圍,都安裝了扶手,真可謂一應具全。
沈老爺子享受了一輩子,活到八十多歲,居然開始自己照顧自己,沒人管他了。
他這個心裡委屈啊,一直問管家,秦婉心什麼時候回來。
現在想想,還是兒媳婦好啊,兩個孫媳婦兒在家,只管給吃給喝,別的不理。
孫子還是那種態度,他現在真的很想秦婉心,他這個兒媳婦,真的很孝順。
顧錦在門口也站累了,沈家沒有請她進屋的意思,就在她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於賁來了,將她拉上了車。
她起初還掙扎,後來不知道於賁跟她說了什麼,她乖乖跟他上了車。
看到這一幕,杜依依笑了,“逸塵簡直料事如神,他真的來了。”
“因爲於賁一直以爲顧錦肚子裡懷的是他的孩子。”沈逸塵笑着說。
“以爲?那就是說顧錦肚子裡的孩子其實不是於賁的,如果不是你的,又不是於賁的,那到底是誰的?”杜依依好奇地問。
“等生出來就知道了。”沈逸塵壞笑着走開了。
“染染,顧錦該不會生個怪胎吧?”杜依依詢問道。
“我也不知道,估計逸塵也不清楚。顧錦是在醫院做的試管嬰兒,至於孩子的父親是誰,這個還真不知道。”尤染染是真的不清楚。
連於賁都被矇在鼓裡,估計真的沒人知道吧,顧錦這算不算是自作孽呢?
“錦兒,你就算不爲自己,也要爲肚子裡的孩子着想吧。”回去的路上,於賁責備道。
“於賁,沈逸塵連大門都不讓我進,我肚子
裡懷着他的孩子,他怎麼能如此狠心?”顧錦委屈地說。
“如果這孩子不是沈逸塵的,你還會生下來嗎?”於賁突然問道。
“什麼意思,什麼叫如果孩子不是沈逸塵,你不是跟我說,孩子是沈逸塵的嗎?”顧錦激動地問。
“我只是假設,孩子肯定是沈逸塵的。”於賁安慰道。
顧錦這才平靜下來,說:“孩子肯定是沈逸塵,否則我生下來幹嘛?”
於賁的心微微一疼,當時,他提議讓顧錦做試管嬰兒懷上沈逸塵的孩子,可是等他去到醫院的時候,他突然改變了主意。
他將自己的精子交給了醫生,顧錦從來都不知道,她肚子裡懷着的,並不是沈逸塵的孩子。
沈逸塵因爲被尤染染踢傷,還縫過針,後來康復了,他擔心影響那方面的功能,特意到醫院做檢查。
有一天,醫院的一位熟人告訴沈逸塵,於賁醫院精子庫存了兩份精子的時候,他就起了疑心。
於賁年紀輕輕,爲什麼要存精子,沈逸塵本能的覺得,於賁肯定是要幹壞事,當時沒想到那麼,直接讓人調了包。
沈逸塵後來才知道,醫院那兩份被他調包的精子,其中有一份是他自己的,另一份極有可能是於賁的。
於賁存着他的精子,是準備給於悠悠用,懷上沈逸塵的孩子,嫁進沈家。
可以說,沈逸塵是歪打正着,調包精子的時候,他並不知道是他自己的。
於賁從來就沒有想過讓顧錦懷上沈逸塵的孩子,他存一份沈逸塵的精子,只打算給於悠悠用。
而顧錦,於賁從一開始,就把顧錦當成他的女人,他怎麼可能容忍他的女人懷上別人的孩子。
所以,當他從精子庫裡提取精子,讓顧錦做試管的時候,顧錦並沒有懷疑。
顧錦天真的以爲,於賁保存了沈逸塵的精子,是給於悠悠用,於悠悠死了,就給她了。
她卻不知道,於賁打的是另一個如意算盤,沈逸塵因爲腎衰竭死亡,然後綁架丟丟,讓沈逸飛去贖。
到時候將丟丟和沈逸飛一起滅了,沈家就只剩下沈天祺和沈老爺子,而顧錦肚子裡,沈逸塵生前唯一的骨血,就顯得彌足珍貴。
於賁原來打算,將顧錦推上權力的頂峰,讓她坐上沈家女主人的位置。
以後,他和顧錦的孩子,就會成爲未來沈氏集團的主人。
誰知道,沈逸塵沒有死,丟丟還被救了,沈逸飛也逃過死劫,就連顧錦,也被沈家嫌棄,連沈家的大門都進不了。
計劃永遠沒有變化快,於賁現在並不急於對付沈家,他更在乎的是顧錦和她肚子裡的孩子。
而顧錦,單純的以爲,肚子裡懷着沈逸塵的孩子,一直抱着最後的希望。
於賁有時候真的很恨,沈逸塵到底有什麼樣的魅力,讓顧錦對他如此死心塌地。
可是,他就是沒有那樣的吸引力,讓顧錦愛慕他。
“我頭暈。”顧錦靠在椅子上,不想動。
“錦兒,你怎麼樣?你別嚇我,我馬上送你去醫院。”於賁開着車,直奔醫院。
還沒到醫院,顧錦的身下就紅了,於賁心提到了嗓子眼,趕緊打電話到醫院,提前聯繫。
到醫院以後,顧錦被送進了急救室,於賁不知道顧錦在沈家門外站了多久,但是看到她一身的血,他嚇住了。
急救室的門開了,一名醫生走了出來,“胎兒不行了,必須立即作引產手術,否則,母體也會有生命危險。”
“什麼!!!”於賁怔在那裡,他的孩子,已經六個月了,再過幾個月就要出生了……
“請儘快決定,孕婦一直在出血,再拖下去,大人也會危險了。”醫生催促道。
“孩子真的保不住了嗎?”於賁不死心的問。
“我簡單跟你講一下,孕婦是因爲高溫導致中暑,母體中暑時可發生血液循環障礙,致胎兒供血不足、缺氧,最後致死,現在出血不止,這個孩子已經保不住了,我們會盡全力,保障大人的安全。”醫生解釋道。
於賁打了一個電話給顧遠航,“顧叔叔,錦兒的孩子不行了,必須做引產,您能不能來一趟醫院。”
“你簽字吧,我同意手術,早就讓她打掉孩子了。”顧遠航說完掛斷電話。
於賁握着筆,手在顫抖,他痛苦地看着醫生,問:“這個手術,危險性大嗎?”
“像這位孕婦的情況,懷孕六個月進行引產,這手術的過程接近於自然分娩,引產手術要比早期人工流產難度大的多,併發症也多。因爲胎盤已經形成,胎兒較大,骨骼變硬,分娩時需要充分擴張子宮。另外,子宮增大,子宮壁充血變軟,手術時容易損傷子宮。所以,你不簽字,我們是不會做手術的。”醫生的意思很明白,即便顧錦危在旦夕,但是如果於賁不簽字同意手術,醫生就不會做這個手術。
手術單上寫的病發症,子宮損傷,還有可能手術發生意外,切除子宮什麼的,簽字就是同意醫生在操作過程中,發生意外,以挽救生命爲先。
於賁看着手術單上的內容,感覺這支筆似有千斤重,他最終還是簽了字,‘同意手術’這幾個字,看似簡單,卻是那麼的沉重。
同意手術,意味着同意醫生殺死他的孩子,他和顧錦的孩子。
緊張的手術正在進行着,於賁守在手術室門外,顧遠航遲遲沒有出現。
引產過程中,顧錦痛的死去活來,那慘叫聲一直迴盪在於賁的耳邊。
引產等同生自然分娩,自然分娩,孩子是活的,會自己努力往外出,可是引產,孩子是死的,全靠醫生和自己使勁,痛得死去活來。
就在於賁等得快要崩潰的時候,手術室的門再度打開,“產婦大出血,必須切除子宮。”
“不行,你們不能這麼做。”於賁驚恐地喊道。
“先生,請你冷靜一點兒,如果不切除子宮,她的命就保不住了。”醫生緊張地說。
“錦兒……”於賁第一次感覺如此的無力,握緊了拳頭,最終還是同意了。
顧錦被推出來的時候,她臉色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眼角掛着淚,招起視線,目光空洞地看着於賁,“我的孩子沒有了。”
“血止住了,她的子宮也保住了,你們還年輕,孩子以後會有的。”醫生安慰道。
於賁聽了,激動地落下淚來,緊緊握住顧錦的手,“錦兒,你聽到沒有,孩子沒了,以後再生就是了。現在最重要的是,你要好好養身體。”
“你們要看看孩子嗎?”就在這個時候,護士端着一個托盤過來了,托盤裡就是剛纔引產下來的孩子,是個男孩,已經死亡。
通體雪白,眉毛和頭髮都是白的,這樣的一個白娃娃把於賁給嚇住了。
“趕緊拿走。”於賁不敢再看,他沒有想到,他和顧錦的孩子竟會是這樣,這孩子還好沒有生下來,否則他得嚇死。
顧錦以爲於賁是不想看到沈逸塵的孩子,對醫生說:“讓我看看孩子,讓我看看我可憐的孩子。”
“錦兒,別看了,讓他們拿走處理吧。”於賁勸道。
“這孩子應該是患有白化病。”醫生輕聲說。
“我要看孩子,讓我看看我的孩子。”顧錦情緒激動地喊,她掙扎要去看孩子,護士怕她亂動,趕緊配合的把托盤伸過去,讓她看。
“不要……”於賁想阻止已經晚了。
“啊……”顧錦看到一個通體雪白,頭髮和眉毛,連睫毛都是白的,全身雪白雪白的孩子,直接嚇暈過去了。
“你們太過分了,趕緊把那個怪胎拿走。”於賁氣憤地說。
顧錦被送去了病房休息,於賁來到醫生辦公室,他看到孩子變成那樣,也着實被嚇倒了。
“醫生,孩子爲什麼會變成那樣?”於賁詢問道。
“這孩子患有白化病,這是一種較常見的皮膚及其附屬器官黑色素缺乏所引起的疾病,患白化病的患者則是由於機體中缺少一種酶——酪氨酸酶。”醫生解釋道。
於賁之所以關心這個問題,是因爲他並沒有放棄顧錦,這個孩子沒有了,以後還會有孩子。
所以,他要了解清楚,孩子爲什麼會這樣?
“這種病是孕期所致,還是遺傳所致?”於賁繼續詢問。
“在遺傳的方式上,白化病有典型的家族遺傳史,如果你們不是近親結婚懷孕,那就屬於常染色體上的隱性遺傳。並非你們沒有下一輩就是不會出現,但是如果你們要第二個孩子,應該不會再出現。如果準備要孩子,多注意下孕前準備。”醫生說道。
“知道了,謝謝醫生。”於賁只知道於家沒有白化病的病人,但是顧家,他就不清楚了。
但是剛纔醫生說,他和顧錦的第二個孩子,不會再出現白化病。
當他得知孩子保不住要做引產的時候,痛不欲生,可是當他看見孩子是那個樣子,他又慶幸,還好孩子沒了。
但是,並不代表他會原諒沈家的人,他們在三十度的高溫下,將一個孕婦關在門外,不聞不問。
他一定會爲他死去的孩子報仇,與沈家的仇,不共戴天。
沈家得知顧錦引產的消息,是在傍晚的時候,沈逸塵派出去跟蹤顧遠航的人,回消息說顧錦引產了,顧遠航去了醫院。
正好在這個時候,沈天祺和秦婉心回來了,沈老爺子一見到秦婉心,就跟見到親人似的。
“婉心啊,你可算是回來,小三兒他對我不好,他媳婦也不管我。”沈老爺子見到秦婉心,就告了沈逸塵和尤染染一狀。
“爸,我有要緊的事跟你談,媽,你一路上辛苦,先回房休息一下吧,爺爺有傭人照顧。”沈逸塵纔不給沈老爺子機會折磨秦婉心。
秦婉心在沈家近三十年,也被沈老爺子折騰了三十年,這位老人,以前就不好伺候,這次生病出院,事兒更多了。
“媽不累,你們有事,你們去談吧,我陪你爺爺聊會兒天。”秦婉心笑着在沙發邊坐了下來。
沈逸塵懶得多管,便跟沈天祺進了書房,進書房以後就將門關上了。
“你爺爺怎麼了?居然學會打小報告了?”沈天祺奇怪地問。
“你也看不出來不對了,醫生說他小腦萎縮,要多活動,多思考,不能像以前那樣飯來張口衣來伸手了,否則他很快老年癡呆,什麼都不知道了。活動和思考能讓延緩他大腦的衰老速度,可是他享受慣了,什麼都會,可是就是不動,張嘴就喊。”沈逸塵也覺得頭疼。
今天沈逸飛去公司,他負責接沈老爺子出院,整個下午,沈老爺子平均半小時喝一次,二十分鐘上一次廁所,不停的折騰。
他的強迫症又回來了,還有,他的潔癖也犯了,好不容易被丟丟治好的老毛病,在這次生病後,全都復發了。
“年紀大了,的確是要多活動,就算是機器,老不用也會生鏽,更何況是人。你媽回來了,你就把丟丟留在家裡讓你媽照顧,你媽時間,你爺爺自然就不折磨你媽了。”沈天祺給出了個主意。
沈逸塵笑了起來了,說:“我還以爲,你不知道我媽一直受累呢。”
“我有眼睛,會看。說吧,到底出了什麼事?”沈天祺詢問道。
“顧錦的孩子沒了。”沈逸塵把今天中午顧錦一直站在門外不肯走的事告訴了沈天祺。
沈天祺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我會通知下去,不准他們報道顧錦引產的事。今天不是丟丟生日嗎?給他們幾張照片,讓他們登這個。”
六點多的時候,林海倫帶着丟丟來到沈家,晚餐已經準備好了,大大的生日蛋糕也準備好了。
丟丟今天剪了頭髮,換了新衣服,簡直帥呆了。
沈逸飛回來的時候,帶了一個超大號的模型玩具,把丟丟高興壞了。
沈逸塵隨意拍了幾張,杜依依和沈逸飛陪丟丟拼裝玩具的照片,還有他和尤染染一起親吻丟丟的照片,最後附了一張重頭戲照片,丟丟騎在沈天祺的背上,秦婉心笑着在旁邊扶着丟丟。
沈天祺馱丟丟的照片,拍的是丟丟和秦婉心的正面,而沈天祺則是側面。
不過,光這個側面,也足以震驚花城所有人了。
沈天祺居然被一個小不點騎着,可見丟丟在沈天祺心目中的地位。
這是丟丟出生以來,第一次,跟沈家的人一起過生日,沈逸塵感慨地說:“兒子,以後你的每一個生日,爸爸都陪你過。”
沈家歡聲笑語慶祝沈老爺子出院,爲小不點丟丟慶祝生日,熱鬧非凡。
而醫院裡,顧錦醒來後,就一直哭鬧不休。
她不相信,那個孩子是她生的,她怎麼會生出那樣的怪胎。
顧遠航來醫院看了她一眼,於賁則一直守在顧錦,“於賁,我知道你喜歡錦兒,她懷過孕,引過產,還跟沈逸塵訂過婚。爲了她將來的幸福,我不會把她嫁給你,至於原因,我只能說,因爲你知道的太多了。”
“顧叔叔,我不在乎,我是真心喜歡錦兒,以後,就讓我來照顧錦兒吧。”於賁堅持道。
“我不用你照顧,我不用你同情。”顧錦哭着說。
“就知道哭,早就跟你說把孩子打掉,還好沒有生下來,真是丟死人了。你給老老實實呆着,把自己的病養好,再惹事生非,跑去沈家死纏爛打,我就打斷你的腿。”顧遠航說完扔下顧錦,離開了醫院。
顧錦聽了顧遠航的話,更加委屈,哭的也更傷心了。
無論於賁怎麼哄,怎麼安慰,她就是哭,直到護士進來,提醒她再哭下去,對視力不好,以後可能會瞎,她這才止住哭。
顧遠航原本想在顧錦引產的事情上大作文章,也拿到了顧錦站在沈家門外的監控錄像,可是所有的媒體,都拒絕刊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