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白在廚房忙碌的時候,她的手機不合時宜的響了。今天雄心壯志、小試廚藝的餘白是掌勺的大廚,易塵只有打下手的份兒。
易塵朝粉色圍裙上蹭了蹭手上的水,俏皮的笑,“大廚您繼續哈,我去幫您拿手機。”他三步並作兩步走近餐桌,瞥一眼手機,高聲道,“小白,是你親愛的小吳哥哥打來的。”
餘白並不停下手中擇菜的動作,“噢,是他呀!那你幫我接一下吧,不用拿過來了。”
“唉,以後要讓我的人工智能發揮接電話的作用就好了,科技在進步,科技可以造福工業生產,但我總覺得科技首先要服務生活,提升生活的質量和人們的幸福感。”易塵在心裡琢磨着。
“放任無奈,淹沒塵埃……”餘白聽到並未停歇的手機鈴聲,於是訝異的回頭,嗔怪道,“唉,你在發呆耶!還不快接電話!”
“啊,抱歉,剛剛在想心事。還不是和你在一起時間久了,學到了多愁善感的壞毛病。”
音樂終於停了,“小吳哥哥,我是易塵。餘白在做飯呢,你找她有什麼事情嗎?”
電話那端傳來關切的聲音,隱隱帶着一絲驚訝,“喲,易塵,好久沒聽到你的聲音了。最近身體怎麼樣?感冒好些了嗎?”
“謝謝關心!快說吧,什麼事?我還得去廚房幫忙呢,不然一會兒餘白該說我偷懶了。”
“這事兒吧,還真有些棘手。是關於方澤言的。方澤言的母親和我們CEO的夫人最近玩的很好,我聽說她們是通過王阿姨認識的。然後不知怎麼的,方澤言的母親就和我們夫人說做親家的事兒。說是替方澤言來表達對餘白的愛慕之心,夫人自然是願意的!讓餘白嫁入豪門不是她一直期望的嗎?但她自知和餘白關係尷尬,就想讓我來勸勸餘白。”
易塵咳嗽了幾聲,神色漸漸凝重起來,卻沒有做聲。
話筒那端的吳清繼續道,“對,就是上回我去別墅送東西的時候,夫人告訴我的。夫人大概是不知道內情的,或者她是故意裝作不知。可是,我是知道你們的事情的,就想問問你們怎麼解決這茬子麻煩。對哦,我上次給餘白送冬衣的時候和她提過,不知她有沒有跟你提起。”
“還沒,可能是忙忘了吧”,易塵一愣,面無表情的說道。
“成,你們倆合計一下,也探探我們CEO是什麼態度。這畢竟也牽扯到我們公司和方正集團的合作。但我畢竟是外人,也不好插手這個家務事。你們儘快給我個答覆,我好和我們家夫人說清楚,說不定此事也有轉圜的餘地,還不會傷了和氣。”
“知道了,謝謝小吳哥哥,再見!”
吳清掛了電話,十二分得意的笑。另一邊,易塵輕輕的將手機擱在桌上,臉上卻收了笑容。
正巧餘白將麪條端上餐桌,“電話打好久了,你瞧,我的面都好了。快去洗洗手,來吃麪!”
易塵卻不挪步,死死盯住餘白無辜的眼睛,表情猙獰道,“爲什麼我告訴你方澤言來找過我,我全都說了!而你卻不告訴我吳清來找過你?你到底瞞了我多少事?”
“等等,吳清來找我?那天晚上,我正要準備告訴你的時候,你說太困了,要去睡覺了。”
易塵按住她的肩,質問道,“是這樣嗎?餘白,你的藉口可以再拙劣一點嗎?”
她肩上吃痛,緊張到結巴,“阿塵,我不是有……有意瞞你的。請你……你相信我好嗎?”
“這麼重要的事情,你當天不說,之後也一直就不說嗎?你就打算自己一個人扛?一個人解決嗎?等到扛不住的時候,你是準備自己去找方澤言說清楚呢?還是找你的小吳哥哥幫忙呢?是不是你寧願相信吳清,也不願意相信我……”
“阿塵,那天吳清只是和我提了幾句,我也沒太放在心上,我還沒想對策呢。他怎麼跟你說方澤言的事情的?或許我們瞭解到的情況不一樣啊!?”
“先坐下來吃麪。吃好面我慢慢說給你聽,或者邊吃邊說也行。”
“沒心情,你先吃吧,我出去透透氣。”
她朝窗外的方向望了望,心頭一緊,央求道,“外面冷,你能不能別去?……哎,你穿着外套啊!感冒纔剛好,欸!”
關門聲砰的響起,沒有迴應。
餘白對着桌上的麪條,想象着本該一同吃麪的其樂融融的場景。她開始低聲啜泣。
你能不能不要兇我? 即使我習慣了他人的陰晴不定,喜怒無常,開心的時候就笑嘻嘻對着我,煩躁的時候就拿我當出氣筒。我真的厭倦了,察言觀色的日子。你質疑我,會讓我懷疑人生的意義。你說過,我們兩顆寒冷的心,只能互相取暖了。所以你爲什麼要離開呢?
昏暗的路燈下,易塵靠在路邊的長椅上,覺得身心俱疲。他真的累了,爲什麼她還是不願意相信他呢?有福同享,有難也應該同當。不是麼?
但他並沒有放棄思索,思索着,思索着,他漸漸發現事情似乎有些蹊蹺。吳清遠在龍口市,他是怎麼知道我感冒了的?是小白說的?不對,事情絕不會這麼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