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是會浮想,終有一天,動畫裡童真稚氣模樣的男孩女孩也會長大,也會成人,也會推着嬰兒車幸福地在街上行走,也會開始明白,面對不一定最難過,孤獨不一定不快樂,得到不一定能長久,失去不一定不再擁有,而曾經的喜歡,曾經的不愉快,也都會幻化成風,消失在時光的隧道里。有些煩惱,丟掉了,纔有雲淡風輕的機會;有些拐角,多走幾步面向太陽,才發現日日是好日。’
…
緩緩從平躺姿起身坐到牀邊,眼睛還惺忪,左手撐着有點沉的身體,右手抹了抹眼角,窗簾後看到微微的光亮。這是把母親送離廣州後的第一晚,像是卸下負擔似的,男孩睡了很短但很沉的一覺,下意識看看手機,還不到7點,琢磨再睡一會就真的要起來了,要收拾去上班,突然想起好像是週末。
罷了,把手機息了屏,癱軟的躺回牀上,像個剛做完復健的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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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景一閃,眼前是白晃晃的射燈,耳邊則是急促的低喘聲和稀碎匆忙的腳步聲,隱約聽到了脈搏跳動的聲音,再遠處聽到鳴笛聲。走廊裡坐着焦急等待的三兩人,頭頂上赫然亮着手術中的紅燈,隨即紅燈熄滅,從那道門裡出來滿頭大汗的醫生和衝上去圍住醫生的家屬。’
‘畫面一轉,寧靜的小院內,老人靠着躺椅在樹下乘涼,揮着大蒲扇,周圍是膝下兒孫,在院裡跑來跑去,不亦樂乎,這裡住了三代人。天上的月亮又圓又亮,亮透了院裡半邊的天,想必是城裡的子女趕回來跟老人團聚。老人的蒲扇越扇越慢,最後蒲扇停在了老人懷裡。孩子們告訴父母,爺爺好像睡着了。’
‘接着換到行人匆匆的街道,一直時長不夠用的紅綠燈,以及一直在堵着的車輛,還有要隨時留意從人行道疾馳而過的外賣小哥。閉上眼,再睜開時,發現周圍的世界變得慢了下來,一切都變成了像素塊,直到有個眼熟的年輕人走過,走的很平緩,每一步的步長不超過60cm,不緊不慢,他是不會選擇爲了爭取不到10秒的人行道燈而衝刺的人,從神情上來看,看不出喜悅,也看不出不悅。他的手裡則是緊攥了一本名叫職場生存法則的書。’
‘最後是一個垃圾堆的不遠處,散發着腥臭味的不遠處,躺着一個流浪漢,蓬頭垢面,衣冠不整,滿身污穢,路過的行人扔完垃圾,還要多繞很遠,才願意經過那裡。流浪漢面前的不鏽鋼碗裡的餿掉的飯食,甚至流浪貓狗都不願意多聞一下。不一會兒,太陽照到了這個巷子更深的地方,流浪漢用手擋住額頭,半起身挪蹭着軀幹,手拿起臨時枕頭,雖然殘破但還是能看出,枕頭是本名叫職場生存法則的舊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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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一陣頭痛,翻手機打開WiFi時,無意碰到點開了‘備忘錄’…
‘至於這個夏天前半程的樣子,我見識過了,簡單清爽的衣褲,難得不下雨還涼爽的早晨,一天一個樣的雲,剛落一會兒燒了整片天的夕陽,冰鎮的西瓜,舒適的空調房,時不時有的飯局,以及其他的各種局。還有颱風剛過的海邊,是興奮勁在沒抵達目的地之前就耗盡的出行,是撿貝殼被同事調侃無聊的踩沙灘,是睡覺會被晚歸的他們故意吵醒的無奈,是和老闆關係踩在刀尖上的一次團建。這麼算算,作爲13年後再次陪我看海的人,竟好像有些便宜他們了。很充實的生活,建立在被填充的基礎上,那段日子,果然還是從未完整過。——《0729一些有的沒的》’
‘凌晨四點二十五分,夢醒。夢裡的記錄像是生活的逆反,引子一樣躲在大腦裡,當你越告誡自己不要去思考某些事時,越是會在毫不設防的夢裡決堤,人偶爾會這樣的,貪婪、愚蠢且執着。夜晚、疫情、口罩、生理、心理、高鐵、時間,毫無關聯的詞彙,短暫有力的充斥在腦海裡,像生了深根的嫩芽,用力拔會痛,不管不顧會癢。服用類似安眠的糖有一個多月了,原來希望是想讓自己在清醒時保持清醒,在需要沉睡時不受干擾,爲了迎接新的一天有些精神。夢是混亂的,開頭和結尾都很匆忙,烏泱泱戴口罩趕高鐵的人,上下電梯,擁擠在高鐵站,夏天的這裡空氣並不流通,惹得人乾嘔。熟悉的人,陌生的人都是行色匆匆,與時間賽跑着,無論自己是龜還是兔。始發站廣州,終點站杭州、上海、北京,還有5分鐘發車,男孩一股腦的開始奔跑起來,逆着人羣追上去,徒勞,手中並沒有車票。看着列車駛離站臺,漸行漸遠了,一輛兩輛三輛,消失在眼際,轟隆聲後夢醒了。——《0517關於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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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很難想象自己會寫出如此‘小作文’,搖着頭走去洗漱。
‘叮。’是日曆日程提醒,週末果然還是像明星一樣,給自己安排滿了。
有個朋友在吃飯閒聊說的一句話,感覺很有道理,‘週末的意義,在於你可以讓它變得沒有任何意義;而當你想充實它時,它有48小時等着你。’
二十幾歲的我們,總會經歷某些陣痛期,越在意越難熬,越試着忘記越記得深刻。順着來吧,隨它去吧,該笑時候大聲的笑出聲來,該發泄時候找個homie發發牢騷吐吐槽實在不行罵幾句然後吃飽點狠狠睡一覺,反正經歷過的事總會一次次滲入身體,將自己變成現在的模樣。
當下的人生觀,也很簡單。努力做個風趣生動的人,不埋怨誰,不嘲笑誰,也不羨慕誰,陽光下燦爛,風雨中奔跑,做自己的夢,走自己的路。
哦對了,還有,要記得愛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