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便多謝了。”
景溪稍怔了一下後,笑起來。
他的笑容很爽朗,笑着的時候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蘇夏深吸了一口氣,將內心的那股淡淡悸動按耐下去:“歡迎下次光臨。”
“我一會兒再走,你現在有時間嗎?”景溪並沒有急着走,而是這麼問了一句。
“我?”蘇夏一愣。
不太明白景溪想做什麼。
“她有時間的!”
蘇夏還沒反應的過來,便聽見身邊的溫雅這麼來了一句。
“什麼啊!”蘇夏扭頭,蹙緊眉尖低聲對溫雅喝了一句。
“哎呀,人家好歹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就陪着這位先生出去走走吧,客棧我來給你看着,別擔心了。”溫雅直接拉着蘇夏離開了櫃檯,“景先生,小夏就麻煩你了。”
“好的。”景溪竟然還這麼回答了一句。
“可是……”蘇夏還想拒絕。
“怎麼,老闆娘連我這個小小的要求都做不到嗎?”景溪卻開口打斷了她的話,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蘇夏無奈,尤其是被景溪那雙深沉的眸子看着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竟然連一句拒絕的話都說不出來,最後只得點頭應了:“走吧。”
到底她也不是什麼十幾二十歲的小女生了,雖然這個男人很有魅力,不過她到底也不是那麼矯情的人。
除了客棧後,他們兩個只沿着鎮上的街道走,路上人流衆多,人來人往的。
迎面有人騎着馬走過來的時候,景溪所做的第一個動作便是將蘇夏往裡面攬,自己站在外面,完全將蘇夏保護在了安全範圍之內。
他的這個動作讓蘇夏的愣了愣,等馬匹過了以後,她才擡起手來,將剛纔被風吹到眼前的長髮別到了耳後去:“謝謝。”
“你有些心不在焉。”景溪放開她的肩膀,輕聲說道。
“有嗎?”蘇夏怔了怔,淡淡一笑。
“有。”
景溪很認真的回答。
蘇夏倒是沒想到景溪會這麼認真的對待,她原以爲他只不過是想逗自己而已。
畢竟因爲這個工作,她遇到了形形色色的人,大多
數都只是想跟她曖昧而已。
“你有故事。”
兩人又往前走着,景溪低頭看着她,這麼說道。
“來到這裡的人,誰有能沒個故事呢。”蘇夏淡笑着,“你不也有嗎。”
“我的確有。”
景溪倒是沒否認:“你想聽嗎?”
“你想說,我就聽。”
言下之意便是,他說不說都行,反正她只是做個聽衆。
蘇夏的冷淡態度讓景溪有些挫敗的感覺,可是她身上那股寂寥沉靜的氣質,又在將他吸引着。
“我這次來到這裡,其實是爲了逃婚。”
“逃婚?”蘇夏詫異的看向她,看着這個長相帥氣的男人,“不喜歡你女朋友?”
“我沒有女朋友。”景溪搖搖頭,“我的未婚妻,我並沒有跟她相處過。我這些年一直生活在國外,跟她見面的時間很少。所以,當我會倆後,聽說要跟她結婚,便來了這裡。”
蘇夏靜靜聽着,若有所思的樣子:“爲什麼選擇來這裡?”
“因爲聽說這裡,會讓人找到答案。”景溪看着蔚藍色的天和白色的雲,輕聲說着。
不知不覺,他們兩個已經走出小鎮,來到了一處小山脈,一眼望去,可以看見連綿不絕的山,有些隱藏在雲層中,隱隱能看見衝出雲層的部分是鋪滿雪的山尖。
“這裡不會給你答案。”蘇夏笑了一聲,白淨的面上有一抹淡淡的譏誚,“她能帶給你的,只是片刻的心靈慰藉。等你出了這裡,那些煩惱的事情還是依舊在,並不會因爲你來了這裡而消失。”
景溪看着蘇夏半晌,她那精緻美麗的側臉,讓他的心頭微微顫了一下。
“現在不是都流行心靈雞湯嗎。”他收回目光,笑着說,“怎麼到了你這就是毒雞湯了。”
“其實有些時候毒雞湯比雞湯好很多。”蘇夏輕笑,“因爲毒雞湯的存在,就是爲了告訴打破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世人總覺得心靈雞湯勵志,但是從沒人去探究過,雞湯背後,那些爲之付出過多少努力的人。”
雞湯喝多了並不好,在蘇夏看來,雞湯不過是讓人內心膨脹卻又毫不實用的東西。有的人一邊捧着雞湯怨天尤人,一邊
懶惰成性依靠雞過日子。
“那你經歷過什麼呢?”景溪問,“你經歷的肯定而已不少吧,不然也說不出這樣的話來。”
“我?”蘇夏一愣,而後笑起來,“我的故事,說出來已經可以寫一本小說了。”
至今爲止的二十幾年裡,她的人生都很戲劇。
而她的人生也跟溫雅的成正比。
溫雅雖然從小家庭不太幸福,可是她有一個能一直陪在她身邊的男人。雖然現在徐墨沉暫時還沒追上她的腳步,不過蘇夏相信,總有一天徐墨沉是會來的。不僅她這樣想着,其實連溫雅的心中,也在這樣期待着。
而她呢,家庭幸福,幸福到如今。可她卻因爲自己愛的人,在各個地方轉折,行走在路上,從未停下。
這個地方,是唯一能留下她的地方。
“我有時間,你可以說說。”景溪道。
“下次吧。”蘇夏拒絕,“我現在還不想說。”
“爲什麼?”景溪有些詫異,在他看來,蘇夏把自己的故事分享給他沒什麼問題。
畢竟大家都是在路上行走的,萍水相逢,再相遇的可能性少之又少。
這要是爲什麼有人喜歡將自己的事情講個不認識的人聽,因爲她聽了就聽了,因爲不認識講述的人,所以沒人會把這些事情宣揚出去。
“現在……太冷了。”
蘇夏看着遠處山脈上的雪,拉了拉身上的外套:“這麼冷的季節,我不想說我的故事。”
“這是什麼理由?”景溪忍不住笑起來,“還是說,你在期盼我再回來這裡?”
蘇夏着實沒想到他會往那方面想,不過她的心裡卻沒打過這個主意。
她有些無奈的看着景溪,看着這個,笑容很溫暖的男人:“如果你能回來,我會告訴你我的故事。如果不能,說不定春天的時候,我會把我的故事講給其他過路人聽。”
“不行!”
景溪皺着眉頭,霸道的說道:“你的故事只能講給我聽。”
“爲什麼?”蘇夏笑着問。
“因爲……”他想了一會兒,纔想到回答蘇夏的理由,“你聽了我的故事,作爲交換,你的故事只能我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