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以菲睡了一覺,精神好多了,但糟糕的心情卻沒有一點點起色。
在餐桌上,渴望再次抱外孫的楚父和楚母,又說了女兒幾句,讓她抓緊時間趁着年輕趕緊生完。
楚以菲本來心情就很不好,加上父母一次又一次的壓力,她心裡的憋屈頃刻之間爆發。
“爸媽,你們夠了,別逼我生孩子,我生不了了,我再也生不了孩子了。”
女兒崩潰的一字一句,父母聽得清清楚楚。
楚母晴天霹靂:“爲什麼不能再生了,爲什麼再也生不了了?”
楚父則難以相信,以爲女兒只是在跟他們開玩笑:“女兒,你爸和你媽都一把年紀了,開不了這種玩笑。”
“就是因爲一直都懷不上,所以,剛剛凌爍是陪我去醫院做檢查,醫生說我輸卵管堵塞,要吃一段時間藥才能斷定是不是不能再生了。”楚以菲不敢把是她吃避孕藥導致的給一起說出來,一旦說出來,爸媽一定會氣得暈倒在地上。
“她爸,你陪樂樂吃飯,我和女兒回房間好好的聊一會兒。”有樂樂在不方便好好聊,楚母拉着女兒進入房間聊。
完全聽不明白媽媽和外公外婆對話的樂樂,好奇問外公:“外公,你們在說什麼,爲什麼外婆和媽媽會那麼的傷心?”
“樂樂還是小孩子不方便知道,待樂樂長大了就自然會知道了,快吃飯吧,剩下一些菜給外婆和媽媽就可以了。”寵愛外孫的楚父不停往樂樂碗裡夾菜和肉。
和女兒在房間裡的楚母都快要哭暈了。”
“媽,您別哭了,您再哭我也想哭了。”楚以菲最耐不住有人在她面前哭了,她也會跟着一起哭的。
“醫生有說爲什麼會堵塞嗎?”楚母哭着問。
“醫生說,是第一次生產時,血塊沒有清理乾淨,所以就導致了輸卵堵塞了。”楚以菲胡亂編織謊言。
楚母惱羞成怒伸出手捶打這個不孝女兒:“活該了吧,自己一個人懷着孕躲了起來,要生孩子要坐月子也自己一個人躲了起來,你就是存心要氣死我這把老骨頭的。”
“媽,我知道錯了,我會努力治好,然後給您多生兩個寶貝外孫。”楚以菲撒嬌鑽進媽媽懷裡。
“是你答應我的,你一定要配合醫生好好治療,治好了纔有好日子讓你過,治不好你休想這一輩子能活上好日子,就算我和你爸原諒你,親家老爺也不能原諒你。”楚母口頭嚴厲命令她,但內心卻很心疼她遇上這樣的遭遇。
“媽,爺爺還不知道這個惡耗的,您千萬別說漏嘴了,還要叮嚀爸也千別別說漏嘴。”楚以菲緊張叮嚀。
“紙是包不住火的,寧可現在跟他老人家坦白,好過以後被他發現了,到時候你連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一會回家馬上跟親家老爺坦白了。”楚母不建議女兒和女婿隱瞞這個秘密。
“我知道了,我會向爺爺坦白的。”楚以菲此時此刻的心情,就像被自己的親生母親給推下萬丈深淵一樣的心如死灰。
傍晚凌爍來接兩母子回家,楚以菲都主動跟他招供,爸媽知道這個秘密,還說媽要他們回到家馬上跟爺爺坦白。
凌爍聽了岳母的建議,覺得現在坦白是對的,到了讓爺爺發現那一天,又一次受到刺激的爺爺,誰也預想不到再次倒下的後果會是如何。
所以,他和楚以菲一致決定好,回到家就跟爺爺坦白。
一家三口回到凌公館,正好晚飯還沒有做好。
凌爍和楚以菲就讓樂樂自己到遊樂園玩,她和凌爍挽扶着爺爺來到花園。
“你們夫妻倆看着很奇怪,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跟爺爺說?”凌天總是能洞徹一個人的心理活動。
楚以菲鼓起勇氣,勇敢的由自己跟爺爺坦白:“爺爺,我在生樂樂的時候難產,很艱難的才把他平安的生了下來,早上凌爍陪我去醫院做了檢查,醫生說我的輸卵管堵塞了,需要吃一段時間藥看看能不能復原。”
她還是沒敢說出,是自己吃避孕藥導致的。
凌天聽後,臉色刷的變得鐵青,但他努力穩住自己的情緒,沒讓自己倒到地上。
“吃藥能復原嗎?還能再生嗎?”凌天接受不了突如其來的惡耗,接受不了只有樂樂一個子嗣。
他不要凌家維持着世世代代只有一個男丁,他是,凌爍爸爸是,凌爍也是,到了樂樂也要是嗎?
凌爍搶着回答:“爺爺,能治好的,不能治好我們就人工受孕,現在的人工受孕很成熟,成功率是百分百成功。”
凌爍不想楚以菲承受人工受孕的痛苦和折磨,他只是先哄着爺爺,讓他別激動生氣。
“爺爺,如果我真的無法自然受孕,我和凌爍就去做人工受孕。”楚以菲向爺爺許下保證。
她聽說人工受孕是很痛苦的,但爲了凌家繁榮凌家子嗣,多痛也會咬緊牙關撐下去。
凌天聽到人工受孕這個好辦法,氣稍微消下去:“如果真的不行,人工受孕也是一條活路,只是要你多承受一些痛苦。”
“爺爺,我不怕辛苦。”楚以菲生樂樂時,差點大出血一屍兩命,當時的撕心裂肺都熬下來了,沒有什麼痛比當時的痛要來得厲害。
凌天知道孫媳婦有可能不能再生育後,整整幾天時間都悶悶不樂,茶飯不思。
楚以菲看着爺爺心情如此不好,她也是整夜整夜的失眠。
“老婆,我摟着你睡,摟着你睡就能睡得着了。”她還整夜整夜在哭,連凌爍都精神緊張。
“老公,我們明天就去做人工受孕吧,我不想再等了,我也不想再煎熬多一天了。”楚以菲很清楚,想要讓爺爺開心,就只有儘快懷上孩子。
“老婆,明早我帶你去醫院,不是去做人工受孕,而是看精神科,爺爺也得要一起去看。”他不是罵她瘋了,而是真的需要治受心理治療,暫時放下還不能懷孕的陰影。
“我沒有瘋,我沒有精神病,我不需要看精神科,你纔是瘋了,你一點都不瞭解我的心情,不明白我心裡的苦。”楚以菲不但不答應,還惱羞成怒罵丈夫。
凌爍絲毫不責怪,把她緊緊擁有懷裡,試圖想穩定她失控情緒。
“老婆,這樣的生活過不下去,這些天你連樂樂都不聞不問了,你知道樂樂有多傷心嗎?你有關心過他,問過他爲什麼會傷心,爲什麼會每天住在外公外婆家嗎?”凌爍說起可憐的樂樂,說着說着就哭了。
楚以菲沒有回話,只一直哭一直哭累了,才躺在凌爍懷裡入睡。
凌爍害怕一放開她就會驚醒,所以,一整個晚上他都是坐着抱着她睡。
她失眠多個晚上,必須要有一個好睡眠,再不好好睡一覺,總有一天一定會倒下。
楚以菲醒來時,看着他是坐着抱着她睡,讓他受累受苦了,內心瞬間很愧疚。
“老公,對不起,昨晚是我情緒太失控了,我答應你,以後我不會再那樣折磨自己了,我會振作起來,也會好好照顧爺爺,讓他放下我可能不能再孕這個惡耗。”楚以菲清楚知道自己昨晚是瘋成什麼程度,爲了不讓他傷心難過,她願意振作起來。
“老婆,謝謝你,謝謝你!”凌爍內心溢滿苦盡甘來的滋味。
楚以菲先下樓吃早餐,已經坐在餐桌前吃早餐的爺爺,也突然一夜之間有了極大的改變,對她很客氣,也跟她打招呼。
這幾天時間裡,爺爺都對她不理不採的,突然的改變讓她感覺那麼的不真實。
“以菲,爺爺都想清楚了,以後不會再逼你生孩子了,我們已經有樂樂了,而且還是個男孩子,什麼人工受孕就不要去受那個苦了,所以,你用平常心面對自己的身體就好了,不要給自己任何壓力,我也不會給你壓力。”
爺爺一字一句的安慰是那麼真實的竄入楚以菲耳膜,但又是那麼的不可思議。
“爺爺,您不會因爲我不能生孩子了,所以要逼我跟爍離婚吧?”一定是,爺爺一定是要她主動跟凌爍離婚。
爺爺看着她緊張得要大哭的樣子,又哭又笑澄清:“我可沒有要逼你和小爍離婚,我們凌家是不允許夫妻鬧離婚的,哪怕是不愛對方,哪怕是一無所出,都不允許離婚敗壞了凌家的顏面。”
楚以菲一聽,才知道凌家是不許夫妻離婚的,但如果是凌家的兒子不能生孩子,哪豈不是要絕後了。
“那如果真的娶了個不能生孩子的媳婦,又或是凌家的兒子不能生育,這樣,凌家就會失去香火了?”她膽大包天問。
“現在不是有試管嬰兒,人工受孕,明明是完全不能生育的一對夫妻都能生出雙胞胎,三胞胎,所以,不怕凌家會絕後。”以前沒有這個高級的醫術肯定會絕後,但他們現在過的是科學發達的新世紀。
“謝謝爺爺對我的體諒,以後我一定好更加孝順您,和操持好這個家。”不能再孕的惡耗,爺爺放下了,楚以非也放下了,原來,皆大歡喜就是這麼的簡單。
“爺爺早,老婆早。”凌爍躲在一個角落聽夠了,就走出來了。
爺爺放下了,老婆也放下了,心情都變好了,在一個早上同時收到這兩份珍貴禮物,他的精神緊張也可以放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