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皺紋蒼蒼的臉綻放一抹慈愛笑容:“小爍,快來和爺爺一起吃飯呀?”
他強忍自己當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就是希望孫子能喝點湯吃點飯,他不吃不喝守等下去,綁匪還沒有來電話,他人先餓暈了。
“爺爺,我和玲玲也還沒有吃晚飯呢,我們可不可以也陪您一起吃?”凌爍茶飯不思,林軒和姜玲當然也沒有胃口吃半口飯。
“當然好了,越多人陪我吃,我就越好胃口多吃兩碗飯。”爺爺笑得很開心。
但凌爍察查出,爺爺的開心大笑卻是苦澀的,原來,爺爺只是在裝着很開心,目的是,想他也能振作起來。
“好,我們一起吃飯,開開心心的吃飯。”爺爺這麼費盡心思,凌爍不能傷他心。
飯桌上,四人都強迫自己暫時放下擔憂楚以菲和樂樂的安危,強顏歡笑夾菜吃飯和喝湯。
楚以菲和樂樂被扔進車箱,楚以菲來不及問綁匪是誰派他們來綁架她和樂樂,她和樂樂就被迷暈了。
楚以菲是在一股刺鼻的煤氣味刺激之下清醒的,她全身被粗麻繩給捆綁,捆紮得嚴嚴實實,只剩下頭可以運動。
她四周望了望,這是一個倉庫,離她不遠處放着好多罐煤氣,難道這是一個存放煤氣的倉庫嗎?
樂樂?
她這纔想起兒子是和她一起被綁架上車的,她臉望向自己的左肩膀,靠邊她肩膀上昏睡的兒子也是被捆綁得動彈不得。
她突然瞪大一雙害怕美眸,不好的猜測開始在腦海翻滾。
兒子是同樣被迷暈了,還是被這些濃郁的煤氣味給嗆暈了,又或者是,被憋斷氣了。
她嚇得用身體去撞樂樂,和崩潰大喊:“樂樂,你快醒醒,快醒醒看看媽媽,不可以再睡了。”
半暈半醒的樂樂馬上有了反應:“媽媽,我聽到你叫我,但是不用這麼大聲的,我的耳朵都要被你給震聾了。”
楚以菲喜極而泣:“媽媽以爲你死了,媽媽以爲會永遠的失去你。”
“媽媽,你放心,樂樂是男子漢大丈夫,無論我們身處在一個多麼危險的地方,樂樂都會保護好你,像爸爸那樣護在你身前保護你。”樂樂似乎絲毫都不害怕他和媽媽是身處在一個極其危險的地方。
兒子這番成熟得讓人非常感動的話,讓她感覺不是樂樂陪在她身邊,而是凌爍陪在她身邊,她也是一點都不害怕自己是身處在一個極其危險的地方。
“好一句會保護好媽媽的動聽話,但是,你確定自己真能保護好你的媽媽嗎?”
一道讓楚以菲似曾相識,但卻又很陌生的女聲在黑暗之處響起。
樂樂立即表現出誓要保護媽媽的勇敢樣子:“你是誰,你別裝神弄鬼的嚇唬我,我纔不怕你這個不人不鬼呢!”
“小屁孩,果然是楚以菲和凌爍的親生骨肉,都長着一顆天不怕地不怕的心臟,也都長着一雙伶牙俐齒的嘴巴。”怪異的女聲又在黑暗之處響起,還是衝着樂樂而發。
她一句果然是楚以菲和凌爍的親生骨肉。
讓楚以菲開始對她的身份產生懷疑,而且,第一時間就猜對她是誰。
“朱倩怡,別躲了,也別裝了,有本事就出來示人,有膽子把我和我兒子綁來這兒,卻沒膽量出來會會我。”楚以菲能咬定這個躲在黑暗之處的不人不鬼,正是朱倩怡。
除了她,沒有人這麼瞭解她和凌爍。
當時她是懷着一顆對她和凌爍恨之入骨的心情逃跑的,她每天都做好心理準備等着她回來報復,沒想到,一等竟是等了差不多兩年的時間。
全身黑色裝扮的朱倩怡一步一步走出黑暗的角落,高高在上站立在被捆綁在地上的兩母子身前。
樂樂絲毫不害怕仰視這個從沒有見過的阿姨:“媽媽,這個阿姨是誰呀,一把年紀了學什麼裝鬼嚇人呢?”
樂樂一句一把年紀,把朱倩怡氣得臉色鐵青。
她俯身,纖纖玉指挑起他這張俊帥小臉,咬牙切齒警告:“小子,再敢罵我一把年紀,我不會讓你怎麼樣,但我絕對會讓你媽怎麼樣。”
“你敢對我媽媽怎麼樣,我一定不會輕饒你,你以爲自己能得意太久嗎?我告訴你,我爸爸很快就找到這兒,把我和我媽媽救出去,然後警察會抓你去坐牢。”誰敢欺負他媽媽,他就跟誰急,急個沒完沒了。
朱倩怡收回挑起樂樂小臉的手,另一隻左手暴怒往下扇,一個響亮耳光在偌大的倉庫來回飄蕩。
火辣辣的一個耳光,不是扇在樂樂帥氣的小臉蛋上,而是扇在楚以菲精美的左臉蛋上。
一個耳光打在媽媽臉上,也等於打在樂樂心上,他像一隻小老虎發狂的要去咬朱倩怡:“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無奈,他被綁得動彈不得,而朱倩怡能向後退躲避他的攻擊。
“朱倩怡,你愛打就多打幾下,把我臉打花了也可以,但我求你,別傷害我的兒子,他是我和凌爍唯一的兒子。”楚以菲只要能保兒子周全,甘願對她喪心病狂的她低聲下氣。
朱倩怡突然傷心欲絕,身體無力的往後退。
她雙手緊緊抱在自己胸前,像是在小心翼翼呵愛着一個小生命:“楚以菲,你和凌爍的兒子就該活在這個世界上,萬千**愛在一身,吃好的穿暖的,而我和凌燁的孩子就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上,只能自己一個人躺在那個冰冷的世界,叫天不靈叫地不應。”
她這個萬分思念親生骨肉的模樣,像一個失去自己心愛孩子而得了嚴重抑鬱的可憐女人,讓人看着特別嚇人,特別心碎。
不是,她所說的不是像,而是真的發生在她身上。
她懷過一個孩子,只是,這個孩子還沒有來得及出來看一眼這個世界長什麼模樣,就淒涼的被逼離開媽媽溫暖安全的懷抱裡。
“朱倩怡,你沒了孩子我很同情你,很也心疼,只是,這不正是說明了,你和凌燁跟這個孩子有緣無份,別再這樣沉迷下去了,接受孩子早已經永遠離開的事實吧!”身爲一個母親的楚以菲,忍不住送她幾句安慰。
朱倩怡呲牙裂嘴蹲在她身前,清澈雙瞳迸發嗜血光芒:“有緣無份?你這個殺人兇手有資格假慈悲嗎?不是你對我的孩子痛下殺手,他怎麼可能會離開我,如果不是你這個殺人狂魔,他現在是幸福快樂的躺在我懷裡聽我哼着愛的歌謠。”
朱倩怡也以爲自己接受了孩子離開的殘酷事實,以爲不會再想起他,不會再心痛。
但現在看着楚以菲有個長這麼大,又帥氣聰明的兒子,她才發現自己放不下,也忘不掉。
楚以菲絲毫不害怕她這個兇殘的樣子,還淡定的跟她大談道理:“我不知道你的孩子是怎麼離開的,又是誰害得他離開的,失去就是失去了,你怨你恨他就能回來了嗎?”
“楚以菲。”朱倩怡崩潰咆哮,“你把自己當聖人了,還是裝作很瞭解我?”
她這輩子,就最討厭她自以爲是自己很善良,自己很寬容,卻不瞭解瞭解別人是怎麼評價她的。
她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裝逼,總是裝出一副觀世音大慈大悲的樣子,討別人的稱讚,稱讚她有多心善。
“錯只在我一個人,你放了我兒子吧,你要我死得有多難看都不成問題,我會在死之前寫下一份證明,證明我的死與你無關,證明你是清清白白,只要你放了我的兒子。”楚以菲突然好想盡快解脫。
因爲看着兒子被綁得動彈不得,也長時間沒吃沒喝,她心痛得開始呼吸困難,她願意用自己的命保住他這條可憐的小命。
朱倩怡猙獰嘴畔,勾勒一抹嘲笑:“楚以菲,休想我會放你或者放你兒子一條生活,你死了你兒子沒死,凌爍還是會爲了你們的兒子而活下來,只有你們母子倆都死了,凌爍纔會失去生存的意義,不用我動手他自己會主動了決生命。”
她把她的胃口想得太小了,她要的是他們一家三口一起下地獄。
“我爸爸會來救我和媽媽的,我爸爸會來救我和媽媽的。”樂樂突然害怕了,嘴裡不停呼喊着,爸爸來快來救他和媽媽。
坐在沙發上的所有人,一直等到夜空開始綻放光芒,卻還沒有等到綁匪的來電。
又累又困的凌爍不知道什麼時候靠在沙發上睡着了,但他睡得一點都不安心,緊皺的眉頭一臉痛苦。
“樂樂,等爸爸,等爸爸去救你和媽媽。”
充滿絕望睡夢中的他,突然看到一片希望曙光,模糊一片的光線中隱隱約約聽到兒子不停在呼喚,叫他快去救他和媽媽。
他的神色越來越痛苦和崩潰,讓守在身旁的林軒非常害怕他會被這個噩夢折磨瘋了。
“總裁,你做噩夢了,快點醒過來,睜開雙眼就沒事了。”
林軒一次又一次在耳邊呼喚,終於把沉浸在噩夢中的他給叫醒。
“樂樂,我聽見樂樂在向我求救,他的聲音很沙啞,一定哭得很傷心把喉嚨都給哭啞了。”但他還是相信,夢中聽見兒子的求救聲是真實的。
“凌先生,這是因爲你的精神已經到達極其累的狀態,纔會在夢中幻想出來的,夢都是反的。”胡警官安慰。
“不是的,就是我兒子在叫我,這是親生父子之間的心電感應。”凌爍執意深信是真實的,而不是一個虛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