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宏業想到這裡,他的眼神立刻又冷了幾分,小百臉,毀了就是了。
慕容暄似乎會讀心術一般,朝着拓跋宏業眨眼道:“實不相瞞,我是戰爭女神最喜歡的男寵,我叫做軒軒。”
這下,不光是拓跋宏業,連他旁邊的謀士都用戲謔加調戲加蔑視的眼光看着慕容暄。
慕容暄於是又加重語氣道:“你們肯定沒有聽清楚,聽着,我是她最喜歡的。她離了我活不了,所以,只要我在這裡,她就會孤身犯險來酒我。”
話音剛落,就有人很粗魯的來給慕容暄搜身,他冷着臉,似乎也是不想多講,一幅,你們看着辦的樣子。
拓跋宏業看夠了,搜身的將領在慕容暄身上就搜到一疊白紙和一套文房墨寶,看來這是個附庸風雅的酸秀才,身邊上將軍偷偷嘟噥道:“這戰爭女神的品味太差了,不但喜歡乳臭未乾的小屁孩兒,還是這樣的酸秀才,眼高手低,目中無人,主帥,要不,我們殺他,用辣椒拌拌給兄弟們下酒?”
“哼,送到我帳子裡來,好酒好肉的招呼着。”拓跋宏業頗有興味地盯着慕容暄倔強高傲的小臉,這句話差點將衆將領的下巴都嚇掉了。
“能喝酒嗎?”拓跋宏業似笑非笑地舉了舉面前的酒罈子,巨大的酒罈,一掌拍開了壇口的泥封,酒香撲鼻。
哼,慕容暄嘴角輕撇,正愁沒有酒借酒消愁呢,冷哼一聲,順手抄起面前的酒罈,微微一皺眉,面前的泥封就化爲輕薄的飛塵飄向空中。
慕容暄心情鬱悶地舉起酒罈就喝了一大口酒,真是舉杯澆愁愁更愁啊……
拓跋宏業看着慕容暄的樣子,越發覺得他不像男寵,一個男寵怎麼渾身隱隱會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貴族氣質呢。
慕容暄雖然此時落魄,絕收投足卻仍然顯得十分的有力有度,儒雅俊逸的讚美放在他身上完全沒有違和的感覺。
拓跋宏業帶着青銅扳指的手在桌子上輕敲,他到底是何人呢?或許,在戰爭女神心目中,他真的很重要呢。
“啓稟主帥,在江面上依舊沒有戰爭女神的身影。”上將軍氣勢洶洶地巡邏回來,見慕容暄還在那兒當自己家似的坦然地喝着酒水,就氣不打一處來。
“主帥,修要被這黃口小兒騙了,他這是在戲弄我們玩兒呢。”上將軍生就的火爆脾氣,很不能拓跋宏業一聲令下,自己好像老鷹抓下雞似的將這小白臉拽着脖子給提出去。
然後,他不介意親自幫忙放血,看看他還能鬧出什麼幺蛾子來。
哼,慕容暄不屑地看了上將軍一眼,薄薄的嘴脣吐出冰冷的話語:“你是想說你們主帥愚蠢之圾,竟然沒發現我這樣簡單的欺詐嗎?”
“你,你胡說。”上將軍一時語塞,想轉頭給拓跋宏業接受,卻發現越摸越黑,便是現在這個情形了。
拓跋宏業啪的一下將空空的酒罈扔在地上,他擡頭看看外面的天氣正是最寒冷的時候,這江面上晝夜溫差極大,本來是和風送暖的時節,但是,一到晚上,空氣卻立刻驟減,冷得篸人得很。
“我最恨別人挑撥我們的感情,還是你想趁機玩弄人心,卻敢在我的面前放肆?”拓跋宏業殘忍冷酷地看着慕容暄。
慕容暄完全不懼,直直與拓跋宏業對視:“跟你玩兒,你也配?”
“來人啦,給我將他拉出去,重打八十大板,拉遠點,別讓那血髒了我的眼睛。”拓跋宏業怒喝道。
慕容暄被高高地綁在河岸邊的旗杆上,本來是要打他八十軍棍的,可惜,打完後,身上只有淺淺傷痕,卻完全沒達到血濺當場的效果。
拓跋宏業惱羞成怒,只得命人將他栓到旗杆上吹江風,順便將周圍點得火把通明,看誰能從這密佈的軍力下將他救走。
半夜後,慕容暄的眸子忽然微微一亮,像燎原的星火一般,吹淡了那一臉的蒼白與冷酷,淡淡地泛出一種漂亮的神采。
是她,她還是來了。
慕容暄有些傷腦筋,是自己太任性了,如今如果憑着巫術下去,帝無顏必定會起疑心,但是,如果不下去與帝無顏回合,那麼,憑她一介女子凡俗之身,怎麼通過這天羅地網呢?
慕容暄想了想,於是忽然故意開口罵道:“你還來做什麼,讓我死了好了,反正這世界上再沒人愛我,沒人喜歡我了,我想這樣消失掉算了,你何必還來。”
“喂,你大半夜嚎什麼嚎,還叫不叫人睡覺啊。”底下守衛呃士兵雖然這麼故意隨便地喊道,但是藏在黑暗中的那些士兵卻開始行動起來,他們慢慢移動,在周圍搜索帝無顏的身影。
搜的筋疲力盡後,其中一人生氣地從暗處走出來氣氛地提了那旗杆一下:“大半夜的,脾大的人每一個,你嚎什麼嚎,小心老子廢了你。”
“廢物沒用的東西,拼你也配?你不要攔着她,如果她不來,我殺了你。”慕容暄皺眉衝着那人有些生氣地說道。
“哎呀,還嘴硬。”那人作勢要去扇慕容暄的耳光,被另外一人拉住,暗暗使了個眼色,“比是這小子使計呢,好叫那女人知道有埋伏。”
那人立刻閉緊了嘴,又慢慢溶入到黑暗裡。
慕容暄嘆了口氣道:“叫你不來就不來了麼?你就這麼狠心,看這我去死。”
“喲,看你還挺癡情的,被一個女人保養着,你不會覺得慚愧嗎?”底下那士兵顯得無聊,乾脆故意跟慕容暄一唱一和的。
慕容暄皺眉道:“什麼是保養?你被人保養了嗎?”
“孃的,臭賤人。”那人想不到慕容暄的嘴巴這麼毒,微微一愣,反應過來憤憤地朝底下吐了口唾沫,想要再罵,卻覺得自己的嘴忽然張不開了。
咦,他以爲是嘴幹,但是摸了摸卻覺得真驚恐,竟然上嘴脣和下嘴脣長到一起了。
不,這怎麼可能,不可能的啊。
那人驚恐地摸着自己的上下脣,嚇得雙目充血,再驚恐地看向上面的慕容暄,難怪,難怪拓跋宏業那麼狠毒的人,在被此人頂撞後,都不敢隨意處置他,只最後命人將他捆綁在此而已,原來,他真的有邪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