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不到你的感情,想來,慕容暄也沒有得到。所以我沒有輸。”秦雲正望着帝無顏,緩緩道。
“秦雲正,我並不是你們爭輸贏的籌碼。”帝無顏的聲音很冰冷,她最討厭成爲男人之間爭鬥的戰爭品。
“如果你還想活命,趕緊離開這裡。”帝無顏淡淡地看了秦雲正一眼,轉身朝棲鳳殿內部走去。
慕容暄和秦雲正的爭鬥,她沒有半點興趣介入。只要承着最後一份情,勸秦雲正離開這裡。
“帝無顏,我有辦法助你離開這裡。”秦雲正的話讓帝無顏猛然止步。
“你有辦法?”帝無顏轉身,直視秦雲正,清冽的雙眸射出奇異的光芒。
這陣法,連叮噹都沒有辦法破開半分。
“還記得這個嗎?”秦雲正捧起胸口的雞血石項鍊,項鍊在秦雲正手中射出妖冶的紅光,與棲鳳宮外的陣法遙相呼應。
“我這次能死裡逃生,躲過慕容暄的追殺,還多虧了它。”說到這,秦雲正露出一絲心悸的神色。
慕容暄那一身出神入化的巫術,猶如噩夢一般。
若不是雞血石項鍊的神奇,秦雲正早已殞命。
“寶鏈能破開這詭異的陣法,而且還能助你躲過慕容暄的追蹤。”秦雲正望着手中項鍊,輕輕說道。
雞血石項鍊似知道秦雲正即將捨棄它,發出一陣陣低鳴的顫聲,猶如孩子啼哭一般。
“你把項鍊給我,那你呢?”對於秦雲正這樣的選擇,帝無顏感到很意外。在她眼中,秦雲正應該和慕容暄一樣,個人的利益永遠擺放在第一位。
“我?”秦雲正擡起頭,灑然地笑了笑,“以前擁有權勢時,我始終不知道自己最想擁有的是什麼。現在一無所有了,我才幡然醒悟,我錯過了一生中最珍貴的東西。”
“當然,錯過了,我已不再奢求重新擁有。這一點,我不會像慕容暄那樣。況且,我說過,我和慕容暄的鬥爭還沒有結束,我會讓他明白,什麼纔是最重的痛。”說到這,秦雲正露出一絲報復的笑,彷彿看到慕容暄最沉重的哀傷。
“拿着。”他將雞血石項鍊遞到陣法前,彷彿感受到雞血石項鍊的威脅,陣法一陣顫抖,發出低微的轟鳴聲。
而雞血石項鍊同樣爆發出燦爛的紅芒,燦爛的紅芒已肉眼可見的速度,一點點撕開牢不可破的巫陣!
帝無顏第一次仔細打量秦雲正,他其實也算得上是鼻直口方的一枚英俊男子,只是因爲慕容暄太過妖豔,所以才讓他平凡如同路人。
帝無顏這才幡然醒悟,其實,慕容暄的鋒芒從爲被掩藏,即便是在他裝傻的那時候,可以平凡掉的五官,也在潛意識裡給人一種絕美的吸引感覺。
這就是爲什麼他失勢的時候,即便最料到的時候,也沒有人真正的對付過他,因爲,人對於美麗的事物總是存着憐憫之心的,不忍破壞,或者據爲己有。
慕容暄是個可怕的美麗的誘惑,就像是潘多拉的盒子。
帝無顏看到那項鍊已經自行飛到她面前,她冷冷道:“做到如此便可以了,我不需要你了。”
項鍊鬱悶地在空中擺了擺,此時,叮噹焦急地跳到帝無顏的肩膀上:“顏兒,我們快走,慕容暄已經知道他的陣法被破,他很快就會趕過來了。”
秦雲正淡淡一笑:“你去吧,我自有辦法對付他的,我就算死也會拉着他一塊兒墊背。”
帝無顏看着秦雲正,冷漠的臉上微微動容:“你若是想清楚了,我會在終南山上等你,但是,我不承諾你什麼。”
她歡迎有人跟自己一起種田,悠閒度日,但是,她不想因爲欠人情就要被迫接受秦雲正,甚至委身於他,那太好笑了,也不會有幸福。
秦雲正的眼睛微微一亮:“好,一言爲定。”
看到秦雲正完全沒有跟自己一起走的意思,帝無顏嘆了口氣,對項鍊說:“跟我走吧。”
項鍊忸怩了一陣,這才閃了一下消失,再出現的時候,就掛在帝無顏的脖子上了。
“那你自己小心。”帝無顏對這種權力爭鬥厭惡之及,尤其是在見識了慕容暄的所作所爲後,更是到了深惡痛絕的地步。
她毫不猶豫地抱起了叮噹,對項鍊說:“你會瞬移對不對,一次瞬移可以到城外嗎?”
“那當然!”項鍊很拽地尖叫道,生怕被帝無顏看輕了。
隨着一陣紅光,帝無顏和叮噹的身影滿滿變得單薄,帝無顏最後回看了秦雲正一眼,他目光堅定地看着帝無顏,嘴角泛起一絲淡淡的笑容。
一年後,終南山。
帝無顏從菜地裡走出來,青翠的菜苗帶着清晨的露珠,閃着一樣的光彩,這是個人跡罕至的山谷,長滿了奇花異卉,而且四季如春,是個修身養性的好地方。
帝無顏的每天的工作都很簡單,就是早上起來忙農活,中午休息和看書,下午跟叮噹四處散步,採集草藥,晚上就是研磨草藥和修煉武功。
在一個月的調理後,帝無顏的這具身體發揮了更大的潛力,變得更加的健康和美麗,滋潤的膚色,還有含笑的雙眼,帝無顏洗淨了渾身的戾氣,儼然成了這些奇花異卉中的花王一般,散發着淡淡的花香,那美麗如同最純淨的空氣,或者是帶着淡淡甜味的山泉水,不是不能逼視,而是能慢慢潛入人心。
她有時候會坐在山谷的泉水邊,回憶一些往事或者吹吹蕭,簫聲每次從憂傷到平靜,而最近變得更加的動聽起來,隱隱聽出高興的意味。
她每月會拜託一個牧童將草藥拿下山去賣,今天正是那牧童來取草藥的日子。
“小貓,我又來了。”牧童高興地老遠就喊道。
每次牧童喊小貓的時候,帝無顏就會微微一笑,彷彿清蓮乍放一般,牧童看着帝無顏的臉嘿嘿傻笑:“哇,仙女姐姐,你好好看啊。”
“哎呀,”牧童剛說完,就被叮噹給撓了一下,嗷嗷嗷嗷——我的小魚乾呢,喵——小魚乾。
這牧童跟叮噹混的熟了,立刻猜到了它的心思,忙從揹包裡取了個紙包,還沒說話呢,叮噹一口咬了,就跳到旁邊的大石頭上開心地吃起來。
牧童笑呵呵跑去看,忽然身後傳來清冷而動聽的聲音:“你可小心了,記得上次它吃東西,你摸它會怎麼樣吧?”
牧童心有餘悸地摸摸自己脖子上的傷疤,伸伸舌頭,做了個鬼臉:“神仙姐姐,你家小貓好凶啊。”
帝無顏聽了這話微微抿脣:“就是樣子兇,人還怕老鼠呢?”
嗷嗷嗷嗷——胡說,九尾貓不用捕捉老鼠好不好,我纔不怕呢,叮噹不滿地叫着,但是,又忍不住小魚乾的誘惑,不然,就算是帝無顏,它也不原諒,哼,喵——
“神仙姐姐,我又被山下的阿蒙欺負了,姐姐教我怎麼教訓他啊。”小牧童半委屈半期待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