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遠修端起自己的酒杯,悠悠然啜了一口,看向她的酒杯,“你的是白蘭地,暖身子都要用白蘭地,紅酒不管用。”
“哦。”葉幻幻對酒沒什麼研究,將酒杯放在脣邊,淺淺喝了一小口。
入口有些辛辣,但是穿過喉嚨,滑進胃裡,確實很舒服。
她忍不住多喝了幾口,剛剛冰涼的手腳,漸漸升起一股暖意。
“好喝嗎?”顧遠修微微挑脣,似笑非笑的看她。
“好喝。”入喉暖暖的,微甜又辛辣的感覺,胃裡像烘了一把小火,格外舒服。
酒入愁腸愁更愁,幾口酒下肚,想到今天的被藍雅夢算計的事,一向滴酒不沾的她,鬼使神差多喝了幾杯。
她從沒喝過酒,白蘭地酒性又烈,時候不大她就醉了,小臉紅撲撲的,醉眼迷離,看着顧遠修傻傻的笑,憨態可掬。
眉如遠黛,眸亮如星,精緻的臉頰,不點而朱的柔美雙脣,最令人着迷的是身上那股清新脫俗的氣質,若空谷幽蘭般婉約,淡淡優雅,淺淺芳沁,清新空靈,出塵脫俗,讓人感覺十分的舒服。
她不是那種美豔到囂張的絕色美女,卻絕對當的起絕代佳人四個字。
時候不大,酒勁上來,她發起了酒瘋,一會兒哭一會笑,嘴裡喃喃自語,軟嚅中夾着低泣的話語模糊難辨,卻還是被仔細傾聽的顧遠修聽了個大概。
——最疼她的外公去世了。
——爸爸只相信藍雅夢,不相信她。
——從小到大,她一直被詭計多端的藍雅夢壓的死死的。
——她被藍雅夢陷害出國,在國外躲了幾年,如今外公去世,她只能回國,可家中還是與她出國前一樣,被藍雅夢逼迫的,沒有她的容身之地。
顧遠修看着她,漆黑清澈的眸中,泛起明顯的的憐惜。
顧家與葉家是世交,他父親與葉幻幻的父親是結義兄弟,他媽媽與葉幻幻的媽媽是最親密的手帕交。
從葉幻幻呱呱落地那天起,兩家家長就開玩笑,說長大之後讓葉幻幻做他的老婆。
開始時,他並不同意。
葉幻幻太小了,他上小學時,葉幻幻還沒上幼兒園。
在他眼中,葉幻幻就是個好玩兒的玩具,一惹就哭,一鬨就笑,簡簡單單,沒心沒肺,乾淨的可愛。
再後來,葉幻幻也開始懂事,有人逗她,說她是他的童養媳,她便開始和他鬧彆扭,見了他就像炸了毛的貓兒,不是呲牙咧嘴,就是張牙舞爪。
他越來越成熟,自然不會把一個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放在眼裡,兩人便漸漸疏遠。
再後來,葉幻幻去了國外,兩人徹底斷了聯繫。
可是,很奇異的,今日在京大校園看到狼狽的她,他一眼就認出她是葉幻幻。
看她渾身溼漉漉,脆弱無助的站在那裡,他的心中竟泛起一種從未有過的憐惜,心上像是纏了細密的絲線,越勒越緊。
他聽從自己的心意,大步走過去,英雄救美。
將她抱進懷裡時,小時候的很多趣事從他腦海中閃過,垂眸看懷中的她,他忽然發現,曾經與她在一起的時光,竟都被他牢牢銘刻在曾經的記憶中,從未遺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