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韓婉婉的滿身吻痕,他心裡充滿了從未有過的絕望。
也許……
也許他再沒辦法讓於悅重回他的身邊了!
這念頭讓他瘋狂,他猛的掐上韓婉婉的脖子,沉睡中的韓婉婉因爲呼吸困難而醒來,拼死掙扎。
他鬆手,充滿仇恨的目光死死鎖着她。
韓婉婉怕了。
昨晚把聶從飛弄上她的牀時,她心心念念想的都是隻要他們再有了肌膚之親,他們之間就有了扯不開的聯繫,可以用視頻擺脫於悅的糾纏,掃開於悅這個障礙,她就可以重新回到聶從飛的身邊。
她被嫉恨瘋狂渴望衝昏了頭腦,她忘了這是活生生的生活,不是她表演的歌舞劇,會按照她所想的劇本往下發展。
聶從飛的目光讓她陌生,她從來不知道聶從飛可以有那麼讓人恐懼的目光。
彷彿他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五指一收便可以收割一條性命。
她往後縮了縮身子,戰戰兢兢的叫:“飛,你冷靜一點,昨晚你喝醉了,我有反抗的,但你力氣太大,我實在敵不過……”
她楚楚可憐,眼淚嘩嘩往下落,“飛,我知道你是一時衝動,我不怪你,你走吧,我會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
她弱不禁風,嬌柔無依的樣子,以前讓聶從飛心憐,現在卻只會讓他噁心。
雖然昨晚他是醉了,醉的一塌糊塗,但他至少還殘存着幾分清醒。
如果不是她的刻意撩拔,他怎麼會把她當成於悅,犯下這樣的錯?
看着淚流滿面,楚楚動人的韓婉婉,他狂怒的目光漸漸冷卻,變成輕視、不屑、鄙夷。
瞧!
這就是他曾愛過的女人,嫌貧愛富,且滿腹心機。
他就是爲了這樣的女人,傷害了那麼純真善良,傻傻守護他、曾經給了他一個家的女孩兒。
他曾輕視過於悅的不思進取,明明是名牌大學畢業生,卻從不肯在工作上花心思,每天安於現狀,朝九晚五,同年畢業的同學很多都已在業界揚名,只有她仍是個默默無名的無名小卒。
明明有時間,明明有才華,她卻寧可把時間用在做飯做菜打掃房間,寧願把才華用在在家中隨意塗塗畫畫,也不肯在工作上多用心思。
他曾瞧不起她的安於現狀,不思進取,可他現在覺得她這種品質如此可貴。
最起碼她不會像此刻他眼前這個女人一樣,爲了往上爬,不擇手段,費盡心機。
“飛……”韓婉婉柔柔的叫,滿腹委屈又不不敢表露的樣子,“你走吧,不用理會我,我沒事的,只要你過的好,你過的幸福,我怎樣都沒關係,原本就是我欠了你……”
她嬌容哀慼,淚水漣漣,以前聶從飛會覺得心疼,如今卻只覺得好笑。
他穿戴整齊,站在牀邊,居高臨下冷冷看她,“韓婉婉,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如今我們聶家東山再起,你又想做聶太太了對不對?可是你沒聽說過那句話嗎?覆水難收,分手就是分手,我絕不會再回頭,哪怕全天下的女人都死絕了,我單身一輩子,也絕不會娶你韓婉婉,你就死了這條心!”
韓婉婉像被潑了一桶冰水在身上,渾身拔涼,她難以置信的擡眼,眼淚簌簌而落,“不可能!飛,我知道,你還愛着我,不然你不會陪我逛街,不會陪我吃飯,不會陪我去醫院看病,飛……”
她在牀上跪爬着膝行到牀邊,身子往前撲,死死抱住聶從飛的腰,“飛,我知道你愛我,我也愛你,這麼多年,我只愛過你一個男人,你是我唯一深愛過的人,除了你,我已經失去了愛人的能力,如果你都不理我,我真不知道我以後要怎麼辦了……”
她哭的梨花帶雨,悽慘至極,聶從飛只是面無表情的推開她,冷笑,“你真是說出了我的心聲,除了於悅,我已經失去了愛人的能力,我會將於悅重新追回來,於悅會是我這輩子唯一的妻,你就死了這條心吧,從今以後,別再讓我見到你,不然別怪我無情!”
他轉身往外走,身後傳來韓婉婉悽楚斷腸的啜泣,“飛,我知道,都是我的錯,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我不敢乞求你的原諒,我只奢望以後你有什麼不開心,不快樂,還能想起我,不管何時何地,我都會第一時間出現在你面前陪你,不管你怎麼看我,你都是我唯一深愛過的男人,我永遠都會無怨無悔的守護着你……”
多麼動聽的告白啊!
如果是以前的聶從飛,一定會感動的無以復加,即使親手將心掏出來給她,亦心甘情願,甘之如飴。
只可惜,今天的聶從飛已經不是以前的聶從飛,那個被所謂的愛情矇蔽心智的聶從飛已經死了,如今重生的是看穿她一切齷齪把戲的聶從飛。
他再也不會回頭了,可他也知道,也許,一切都太遲了。
得知真相需要時間、需要探索、需要付出代價,可他付出的代價也未免太過慘重。
聶從飛腳步不停,無知無覺的往外走。
韓婉婉望着他的背影,指甲深深掐住掌心,心中瘋狂的嘶喊:回頭啊!趕快回頭啊!
回過頭來,跑到她面前,感動的抱住她,告訴她,他會娶她,他再也不會離開她!
她憋着一口氣,死死盯着聶從飛的背影,每一秒鐘都像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可她等來的是震天價的關門聲,那個男人直到消失也沒有回頭。
她頹然跌坐回牀上,將下脣咬的死緊。
她不會放棄。
聶從飛是她最好的目標。
她不是沒想過放棄聶從飛,選擇順從家裡人爲她安排的相親,但她如今已經不再年輕,家族企業也已不如往日風光,加之在國外那段不光彩的經歷,家裡人爲她挑選的不是三流企業的小開,便是年近半百的啤酒肚禿頭頂,和聶從飛一比,簡直像髒人眼的垃圾。
她自小心高氣傲,最想做的便是人上之人,怎麼可能看得上那種貨色?
於是,她重新瞄上了聶從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