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一把年紀,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們兩個。”老爺子把視線看着徐雪兒,“你們結婚有三年了吧,可就是沒有個孩子。”
簫辰北渾身一顫,不知該怎麼接這話。
“簫爺爺,我想……””徐雪兒支支吾吾,卻說不出來。
“不用說了。”簫老爺子打斷她,“我知道你們都是好孩子,要是以前我也不強迫你們,可是現在我已經是黃土埋到脖子的人了,也沒幾天活頭,我死之前,必須要看到你們生下孩子。”
徐雪兒咬牙,不知在這位老人面前該怎麼說出拒絕的話。
走廊上,徐雪兒與簫辰北站在牆的一角,兩人都靠在牆上,沉默着不說話。
徐雪兒感覺很累。
明明已經走到這一步,卻退不了。
要爲了滿足老人的願望而懷上孩子麼?
可以這麼做麼?
簫辰北並不喜歡她,只是將她當做妹妹一樣照看着,被迫娶她也是因爲兩家老人堅持,二來是對她的憐惜。
可是如果一旦壞了孩子,就相當於真正用婚姻,用孩子將兩人捆綁住。
從此她們便是一體,他再不能娶他愛的人。
棉棉姐怎麼辦。
徐雪兒覺得腦袋混的很,這種進退維谷的境地,這種局面,她不知該怎麼退。
蒼天啊,誰來幫幫她。
好在接下來的日子她沒跟本沒時間爲這事兒憂心。
學校發來文件,要她必須如約參加畢業展,否則無法正常畢業。
徐雪兒便開始全力投入到設計當中,她所學習的專業是設計,畢業作品除了論文便是一份作品。
爲了更好的完成畢業作品,徐雪兒從別墅搬出住到宿舍。
圖書館裡有她需要用到的第一首資料,二來她也不想繼續爲簫家的這些事分心。
宿舍生活叫她陌生。
認識卻不熟悉的人,再加上畢業各奔東西,誰也沒有多餘精力來了解她人。
除了李華。
徐雪兒這段日子一直在請假,直到現在刀口還沒完全恢復好,生活起來都是慢節奏。
好在有這個好友的陪伴。
兩人每日膩在一起,一起設計,一起做論文,很快畢業展的日子近了。
徐雪兒與李華設計的都是項鍊。
她的靈感源於自己的那條項鍊tear,而更多是源於生活。
她的作品名字叫初心。
她對簫辰北的初心。
那樣純潔,那樣美好。
她選取的鑽石是綠色的,墨綠色,象徵生命,頑強而濃厚,就像她的愛戀,十多年來,自從喜歡上,就一直默默的堅守着。
看着手上的作品,徐雪兒有些發呆。
直到李華從她手中奪過,仔細研究着。
“初心?”
徐雪兒趕忙起身,想要奪回來,“李華你快放下,別鬧。”
李華嘿嘿一笑,將項鍊還給她,“別說你的想法很獨特。我研究過這幾年咱們學姐學長的畢業作品,很少有從這個主題切入的。”
徐雪兒靜靜聽着。
她從桌上拿了一根香蕉,剝開咬了一口,才繼續說道,“因爲大家從大一到畢業,心態變了,追求也發生了變化,很少有人這時候還能想到初心這個課題,大家都有自己的追求與目標。”
徐雪兒苦笑。
“對了雪兒,你的初心是什麼?”她又拿起徐雪兒的項鍊仔細看着,突然說道,“我怎麼看你這條想表達的倒不是初心,”她細細思索,投過陽光看着項鍊內部,看到裡面墨綠色的晶體流動着,突然靈光移動,“反而像是初戀。”
徐雪兒被人戳中,有些不自在,把項鍊拿回來小心的收進透明展示盒裡。
盒子裡擺着一塊石頭底座,沒經過雕飾,就是一塊從外面拿回來清洗過的普通石頭,一塊墨綠色的項鍊擺放上去,就好像一顆頑強生長的小草。
畢業展前一週,各個班級統一彙報性命,並將畢業作品上交進行整理備案。
徐雪兒與李華走在一起,手裡各自拎着自己的設計作品,但是爲了保持神秘度,大家都將作品外面罩着袋子,希望能在畢業展上一舉奪得眼球。
若是作品做夠好,或者是被哪個公司的高層看重,那麼就可以省下不少找工作,四處投簡歷的步驟。
今天是報名的第一天,報名處排了長長的一隊人,好在現在快入秋了,陽光雖然足,卻不至於熱的滿頭大汗,心浮氣躁。
因爲涉及畢業作品統計與錄入的過程,隊伍前進很慢,排了很久才終於輪到。
李華排在徐雪兒前面,錄完一系列流程後才輪到徐雪兒。
記錄的人心情不太好,語氣也很冰冷,“名字。”
“徐雪兒。”
“誰?”
徐雪兒以爲她沒聽清楚,又報了一遍,“徐雪兒。”
“學號多少。”
李華本來已經完成站在一邊等着,看見徐雪兒這邊出了問題又湊了上來。
徐雪兒覺得有些疑惑,但還是報了一遍,誰知那人一臉不耐煩,“同學你是不是走錯了,名單上沒你名字。”
徐雪兒這時候發現事情的嚴重性了,“可是我就是這個班的啊。”
“沒有就是沒有,可以找上面問一下,別擋着,後面還有一大羣人等着呢。”
徐雪兒被李華拉着走出隊伍,下面的同學很快湊了上來檢錄。
“是不是出了什麼別的問題?”李華也有些疑惑。
徐雪兒搖搖頭,也很委屈,“我也不知道。”
“你彆着急,咱們去主任那裡問問。”李華拉着她的手就往行政樓走。
敲了門,兩人走進去,向老師說明了情況。
主任正在辦公,聽見兩人說明的情況,打開了徐雪兒所在的班級界面,“同學你先彆着急,你叫什麼名字,我幫你看看。”
“徐雪兒。”
主任打字的手一頓,“什麼名字?”
徐雪兒和李華對視一眼,李華說道,“老師她叫徐雪兒。”
主任這才深深看了她一眼,“同學你的問題我這可能解決不了,但是你可以試試找找院長。”
裡面明顯有貓膩。
但是主任無論如何也不肯多說半個字了,徐雪兒兩人只能轉道去了院長辦公室。
還站在門口,聽見裡面有人說話,徐雪兒就有種不好的預感。
因爲那聲音,她聽着格外熟悉。
“噹噹噹。”敲門之後,徐雪兒兩人走了進去,最先看到的就是坐在沙發上玩手機的短髮女孩兒。
孫貝貝。
徐雪兒心裡一緊,有些明白自己的名字爲什麼沒有出現在名單上。
但是事關畢業,她還是得應着頭皮上。
徐雪兒走在前面,向院長說明了情況。
院長是個禿頂的老頭,老年得子,最是寶貝這唯一的女兒。
孫院長聽了之後想了想,手指頭一下一下點着桌面,發出有節奏的聲音,“徐同學你的情況我大致瞭解了,但是學校有學校的規定,這學期你出勤的次數實在是太少,按照道理是不能批准畢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