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雪兒有些驚訝,就這麼躺回牀上,頭枕着胳膊,靜靜地看着那片只有在夜裡纔會出來的星空。
她原本只以爲,簫辰北只是將自己的東西都搬過來,卻沒想到他爲自己做了這麼多。
“這片星空真美,我想好明年的生日願望是什麼了。”徐雪兒手背在身後,眼睛望着星空,“明年你不用送我禮物,陪我看星空就好。”
徐雪兒想起那日兩人從小路上回來後,徐雪兒對簫辰北說的話。
心裡甜甜的。
原來她說的話,他都聽進去了。
蕭氏集團的下班時間是十一點半,而從公司趕回來時間差不多是半個小時。
徐雪兒想了想,給簫辰北發了條消息,“中午回來吃飯。”
簫辰北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直在盯着手機,她消息發過去不到十秒鐘,他就回了過來,“好。”
徐雪兒把手機抱在懷裡,想象着他回這條消息會是什麼表情。
傻笑了一會兒,她就下樓了。
保姆們已經在廚房忙碌開,正在準備食材。
看到徐雪兒走下來,都有禮貌的鞠躬問好。
徐雪兒從小生活就清苦,自然不習慣被人對自己行這麼大的禮。
可說了幾次沒人聽,也就只能由着了。
徐雪兒笑笑,很不自然地將衣服的領子往上提了提,“你們是在準備午飯麼?”
許姨回話說,“是呀,以前都是家裡廚子做好了送到公司,可是今天夫人身子不舒服,總裁就說今天回來陪夫人一起吃飯。”
徐雪兒聽了,心裡暖暖的,還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她輕咳一聲,說道,“今天我來做飯,你們幫我打下手吧。”
一聽說徐雪兒要做飯,許姨戀戀擺手,“可使不得夫人,夫人今天身子不舒服,這些事兒還是我們做吧。”
一提起身體的問題,徐雪兒的臉就忍不住一陣紅,她有些不自然的別過臉去,又爲了掩飾尷尬直接走到廚房裡,看見擺了一桌子的食材,一邊挽起袖子一邊說,“我已經跟北叔說過了,你們不用擔心。”
許姨和幾個人對視一眼,只能跟進去幫忙。
可是有這幾個人在,徐雪兒說是主廚,實際上只是個管事兒的。
洗菜有人做了,掌勺也有人做了,她用做的也只是站在一邊提醒什麼時候該放鹽,什麼時候加醋巴拉巴拉的。
折騰了一個多小時,徐雪兒已累的氣喘吁吁,昨夜其實並沒有睡多久,可這一上午竟然沒覺得困。
徐雪兒坐在桌前,看着保姆將最後一道菜端上來,一共六道菜。
本來忙活起開也沒覺得,反而精神得很,身體也沒什麼毛病。可是飯菜一端上來,屁股往凳子上一沾,這毛病就都出來了。
簫辰北迴來的很是時候,飯菜還沒涼。徐雪兒準備了一桌,見到簫辰北心底有些興奮,可更多的是羞澀不好意思。
他就像是一面鏡子,徐雪兒看見就能想起昨夜的荒唐。
想起他將她從不經世事的女孩兒變成真正的女人。
徐雪兒有些羞澀,可還是招呼他,“去洗手,過來吃飯。”
這是簫辰北第一次覺得徐雪兒像個女主人。將這棟冰冷的別墅變得有家的味道。
他說,“好”,從洗漱間洗完手,走過來,保姆將徐雪兒旁邊的椅子爲他拉開。
簫辰北坐下去,一種深深地歸屬管叫他淪陷。
徐雪兒這時又爲他拿好筷子與碗,他只吃了一口米飯,碗裡就多了不少菜,徐雪兒幾乎將所有菜都給他加了一遍,“這些菜其實也算不上是我做的,許姨她們不叫我下手,我只進去幫了些倒忙。”
簫辰北嚐了一口,沒有家裡的大廚做的有味道,可該死的他想將這些菜都吃光。
簫辰北平時不喜歡家裡有人,下人看這裡沒什麼好做的就都下去了。
徐雪兒和簫辰北默默用餐。
“今天我沒見到簫爺爺,問過許姨才知道簫爺爺走了。”徐雪兒有些委屈。
如今簫老爺子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身邊正是需要人的時候。
結果他反而在這時候走了,叫人心中格外擔心。
飯桌上由於話題的不愉快,兩人都匆匆吃完。徐雪兒覺得心裡像是有一塊大石頭堵着,呼吸都沉重起來。
小時候簫爺爺對她很好,有糖果都是第一個給她吃。他對北叔從來都不苟言笑,對她卻像是親爺爺一樣。
如今簫爺爺到了年紀,十日不多,她卻不能陪在身邊照看着。
徐雪兒將自己關在屋裡,悶悶不樂。
不一會兒,她感覺有風吹過來,風撫過她腿,很涼爽舒適。
以爲是自己忘了關門,擡頭卻看到簫辰北斜着身子依靠在門邊。
“北叔,你……”徐雪兒一張嘴,就知道自己叫錯了稱呼,連忙捂住嘴,但這時已晚了。
簫辰北已大步走到眼前,把她推倒在牀上。
“你今天總是走神。”
徐雪兒雙手撐住他胸膛,頭偏到一側,“北叔,我……”
“嗯?”他不在意她撐在他胸膛的手,一手撐在她身側,一手把玩她長髮。
她頭髮很多很長,就這麼散落在牀上,濃墨般的一團。
“北叔,我想簫爺爺了……”徐雪兒一提這個,胸口就憋悶的難受。
“父親說等你我懷了孩子,他就回來。”
“……”
一陣旖 旎後,徐雪兒累癱在牀上。
她發現無論自己說什麼,簫辰北都能扯到孩子身上。
而且比起從前,簫辰北比以前更放肆。也不在意她們年齡上的差距。
徐雪兒側頭,等意識回神,發現自己竟然已不知看着浴室方向看了多久。
臉微微發紅,她收回目光。
將被子攏在身上,從牀上找回她的衣服穿上。
剛剛一番很激烈,有些甚至已到了地上。
她將衣服穿完,他已擦着頭走出來。換徐雪兒進浴室。
浴室由於已有人洗過澡,透着一股子悶熱。悶熱中還有濃香的沐浴露味道。
中間夾雜着他身上的味道。
她將通風打開,涼氣吹來,也精神了不少。
屬於他的氣息吹散。
徐雪兒腿有些打哆嗦,她邁步進浴缸,認真洗起澡來。
神奇的,剛剛關於簫爺爺的那些難過竟然不見了。
徐雪兒胸口堵着的那塊大石頭也不見了,整個人心情都好了起來。
快速洗完澡,穿上浴袍就走了出去。
房間裡沒有簫辰北。
徐雪兒走出去,看見走廊上他正站在窗邊接電話。
他一手放在窗簾上沿着花紋勾勒形狀,一面輕聲講話。
她站的位置聽不清講話內容,但能看到他神色溫柔。
是誰呢?
徐雪兒心中有種不舒服的感覺,剛剛那份自信也消散了些。
他的圈子,她似乎永遠也融不進去。
兩個世界。
兩個人。
徐雪兒悄悄退回房間。
牀上還一片散亂。
被子與牀單上的褶皺提醒她剛剛兩人歡 愛的痕跡。
竟然有些刺目。
她不想再看,可是外面還站着簫辰北。
她只能站在一邊撥弄風鈴。
她手壓着風鈴,讓它晃盪發出響聲。
一陣一陣,清脆的很。
風鈴聲很清脆,像是從遙遠的距離傳來,也把她的心事拉的很遠。
她一下一下撥弄着玩,下一瞬,她的腰被一雙手攬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