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雪兒躺在牀上看的一臉莫名其妙,然後纔看見醫生臉上揚起了一個大大的笑,問了一句廢話,“夫人,你身上哪裡疼?”
徐雪兒,“哪都疼。”
醫生,“……”
簫辰北在那陰沉了臉,“夫人今天要是喊一聲疼,你就滾蛋。”
徐雪兒一愣,這才從對話中摸出了線索。
原來是簫辰北剛剛看見自己疼的隱忍,於是出去找來這些醫生,想要解決麻煩。
她一頭黑線,伸手抓住了簫辰北的衣袖,“北叔,我不疼了。”
醫生心裡簡直敲鑼打鼓,心想夫人是個好人。
簫辰北好像不打算放過這些醫生,黑着臉不說話,於是幾個醫生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一臉哀怨的看着徐雪兒。
徐雪兒也有些尷尬,另一隻扎着針的手輕輕的揮一揮,示意簫辰北這裡有她攔着你們先下去。
兩人無聲的交流,醫生們卻聽的很懂,確實悄悄的退下去了。
這裡徐雪兒輕輕搖了搖他胳膊,像是小時候撒嬌一樣,“北叔,我餓了。”
簫辰北視線望過來,眼底如深潭。
他這樣的時候,表示他在生氣。
徐雪兒一愣,想着自己錯在哪了?
因爲她放走了醫生,還是因爲別的什麼?
濃郁的消毒水味在蔓延,徐雪兒想明白了簫辰北爲什麼這麼生氣了,因爲她出去玩,還出了車禍麼?
她眼珠子轉了一轉,然後嘟着嘴,有些委屈,“北叔,我今天是出了意外才躺在這裡的,誰知道高速上還有人逆行。”
提起這個車禍,簫辰北的怒火突然就像是有一盆冷水,當頭淋下來。
徐雪兒已經住院了,因爲自己的電話,他怎麼能在這個時候因爲一句稱謂而發火?
來日方長。
簫辰北眼中一陣光芒閃過。
徐雪兒睡着後,簫辰北走出了病房。
病房外趙軍正靠牆等着,手指間夾着一根香菸,但沒點着。
看見簫辰北走過來,他將煙收起,走了過來。
“總裁,車禍的事故已經查清楚了。”
簫辰北點點頭,示意他說,一邊邁開腿往前走。
“高速上開車的那位是個老人,路上心臟病發,後來因爲那起車禍,死了。”
後面兩個字咬的很輕。
一面觀察着簫辰北的臉色,果然,簫辰北聽到那個人死了後,臉色陰沉下去。
死了?
徐雪兒人在病房裡,並不知道外界發生的事兒。
此時外界對於徐雪兒撞死人的事兒開始了熱議。
甚至網絡上開始有人發表文章對徐雪兒進行了抨擊,甚至還將她的學校也蒐羅出來,說是能將人教育成這樣,學校也有一定責任。
辦公室裡,簫辰北站在窗邊,看着腳下的人 來來往往,忙碌的顧不上左顧右盼,心中不知在思索些什麼。
死在車禍中的那位老人是位教授,家中屬於書香世家,子女也都十分有學問。
可對方有學問本是好事,壞就壞在對方認爲徐雪兒撞死了他們父親。
一時間將徐雪兒推上了風口浪尖。
很讓人頭疼。
都說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可遇上秀才,也讓人頭疼。
醫院走廊裡,三三兩兩站着病人家屬攙扶着病患走路,或者是穿着白大褂的醫生在和人交談着什麼。
315病房的護士剛剛檢查完病人情況,悄悄退了出來並將門關好。
見到這一幕,走廊上兩個人對視一眼,都向315走去。
徐雪兒身子已經恢復了很多,此時正躺在牀上,手裡握着一本書翻看。
這是關於珠寶設計方面的書,是簫辰北爲了防止她無聊,買來給她看的。
她看的津津有味。
甚至忘記了手上還扎着針。
門被打開了,她以爲是護士,轉頭看過來卻發現是兩個不認識的人。
一男一女。
男女模樣差不多,從臉上可以看出一些相似之處,應該是親屬。
“你們是……”徐雪兒放下書,不知該怎麼稱呼。
見到徐雪兒這樣,兩人也有些疑惑,女的問她,“你是徐雪兒?”
徐雪兒點點頭。
女人便走上來,“那就沒錯了,我就是找你。”
徐雪兒莫名其妙。
“啪!”
病房裡瞬間安靜下來。
徐雪兒還偏着頭,臉上火辣辣的疼,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兩人。
搞不懂自己爲什麼捱了一巴掌。
“殺人償命,我爸爸死了,爲什麼你這個殺人兇手還能在這裡逍遙法外!”女人吼得歇斯底里,可以看得出她的憤怒。
徐雪兒手捂着臉,有些無辜。
“我什麼時候殺了你爸爸,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這時女人因爲激動已說不出話,男人上來從後面抓住她胳膊,說道,“一週前,你在一段高速公路上出了車禍,和一輛車相撞。”
徐雪兒點頭。
那天她正打算去秦風的酒吧玩,沒想到路上碰到有人倒車行駛,害得她住了院。
那個男人把女人按着坐在了椅子上,繼續說道,“但是在車禍中,和你相撞的那輛車主死了。”
徐雪兒一愣。
說不清是什麼感覺。
她殺人了?
“我……”她有些不知該說什麼。
這時女人已哭得滿臉淚痕,她吼道,“爲什麼你這個殺人兇手還能逍遙法外?爲什麼死的不是你!”
女人的吼聲說的徐雪兒愣在原地,她一直不知道那場車禍還有這些事情。
她不知道自己撞死人了。
沒有人告訴她。
這時病房門被推開,涌進來一些人。
醫生護士們將兩人拉開,女人這時還處在激動中,“爲什麼死的不是你!你還我父親!”
兩個保安把兩人拉出去,直到走了很遠,徐雪兒還能聽到她的吼聲。
徐雪兒心裡有些難受,這時有人拿來冰塊,爲她敷在臉上。
她還處在怔愣中。
誰的命都是命,她從未想過,自己會殺人。
這打擊太大了。
趙軍拿着冰塊爲她敷臉,同時也很自責,“對不起,雪兒,我沒想過他們會來到這裡。”
“軍哥,我真的殺人了麼。”
眼淚不要錢一樣流下來 ,徐雪兒看着自己的手。
好像看到了血跡。
一場車禍奪走了她的父親,如今她又親手奪走了別人的。
“不是的。”
趙軍把冰塊放下,蹲在她面前。
“他是因爲心臟病發而死的,不是因爲你。”
趙軍嘴笨,不知道該怎麼勸說徐雪兒。
這時候他顯得有些無助。
擺擺手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知道徐雪兒哭的有些難受。
簫辰北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趙軍蹲在她面前不知該怎麼辦,而徐雪兒哭的滿臉都是淚,眼睛腫的像是核桃,顯得很無助。
他走進去,看見趙軍鬆了口氣。
趙軍把位置讓給他,自己帶人退了出去。
簫辰北坐在牀邊,把徐雪兒抱在自己懷裡。
“北叔,我真的殺人了麼?”徐雪兒哭夠了,就這麼趴在他胸膛,聲音悶悶的。
簫辰北手揉揉她的頭,“不是你殺人了,是他要殺你。”
他聲音淡淡的,仔細聽能能聽出來一些柔 軟,“那天是他違反了交通規則,害得你住院。”
徐雪兒情緒下來。
簫辰北身上的氣味讓她安心。
看見她臉上已經腫了一側,像是被人打了一拳,簫辰北有些惱火。
他拿起冰塊爲她敷在臉上,徐雪兒疼的呲牙咧嘴,還是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