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錦搬進自己的宅子也有一段時間了,街坊鄰居只知道這宅子被人買了,翻修了,卻很少見宅子的主人出來走動,後一打聽,才知這住着的是白府二房的小姐。
連着爲啥住這的原因都打聽到了,再想到二爺的孝期還沒過,人家不出門纔是正常。
最近皇城裡還是很熱鬧的,各地趕赴過來參加恩考的士子越來越多,各類的詩會、花宴也越來越頻繁了,向來不怎麼出門的閨中小姐,也都出來表表才情,結識才俊了。
但要說最近最讓人備受矚目的一件事,該是永和長公主回宮,並要在八月十七佳節過後舉辦清河秋宴的事了,消息一出,皇城裡更是熱鬧了,才子佳人都眼巴巴的盼着能獲得一張入宴邀請柬。
要說這長公主那也是一位傳奇人物,是當今皇帝詠元帝唯一的胞姐,當年那也是名滿天下,要纔有才,要貌有貌,要權有權,要什麼有什麼;詠元帝能順利登基,和她也有些關係,先皇在世時就特別寵愛這位長公主,而詠元帝又比這位姐姐小了有七八歲,他們的母妃去世的早,全得這位長姐的照顧,幫着掙得先皇的憐惜,纔有了施展的機會,最後一步步登上皇位。
自然,詠元帝對這位長姐也是敬愛有加,長姐如母,也算是詠元帝在這世上唯一真心敬重的人了,可說是有求必應;先皇在世的時候給這位長公主相看了不知多少位侯爵世子,這位長公主都沒點頭,這也是寵着了,眼看年紀越來越大了,這位長公主不招駙馬,下面的那些公主都急的直轉了,最後皇后和衆妃一番勸解,先皇也是下了決心,給她指了一個駙馬,就是當時的徐國公長子徐常舒,聖旨一下,長公主也只能接受。
要說這徐常舒也是風度翩翩、才氣過人的,又是長子,日後承爵就是少國公了,也是和長公主般配,當年大婚也是轟動一時,婚後兩人琴瑟和鳴,很是和睦,先皇也欣慰了,誰曾想,大婚兩年後,長公主並無所出,而是一個借宿在國公家的表小姐先壞了身孕,那位表小姐能忍,也是能耐,竟哄騙的徐常舒偷偷將她養在外面,待到孩子落地,才帶着孩子進府,求到長公主面前。
出了這種事,一向還算溫和的長公主不哭不鬧,二話不說就給皇上送了封信,堂堂長公主受此大辱,先皇一氣之下,將長公主接回宮中,頂着一張老臉被皇帝斥責一頓的徐國公回家已是氣的三五不管,就要打殺不爭氣的兒子,可被自己的親孃攔着了,國公夫人直哭着要殺她兒子先殺她…一場鬧劇下來,最後也只是把那個表小姐打發了,可孩子是徐家嫡親的骨肉,生都生下來了,總不能掐死吧,皇帝憋着一口氣只能勸長公主回去。
誰知道一向明禮懂事的長公主一言不發,回到國公府就帶着身邊幾個人搬出去了,即使後來徐常舒成了國公,她這個國公夫人也再沒回過國公府,也很少再出席什麼大型活動。
清河秋宴就是當時長公主還未出嫁的時候負責舉辦的,自從她不組辦後也再沒有了,因爲不同一般的宴會,可是能請得動皇上參加的,皇帝都來了,這等宴會,一般人也確實辦不起。
這秋宴上,不論男女,都是有機會展示才華的,規矩也沒有宮中正式宴會的規矩多,男女同場,兩旁分席而坐,再說來的都是些有才有權有名的,自古規矩不也是人定的麼,能見天顏的機會可不是時時有的,若能借機博得青睞,或是一個好前程,或是一樁好姻緣,都是有可能的。
而青錦此刻正一手拿着邀請柬,一手看着秦玥璽的的來信,耳邊還聽着黎叔滔滔不絕的講着清河秋宴和哪位長公主的事。
芽兒最是開心了,一旁聽的津津有味,就差瓜子花生芝麻茶了。
“小姐,太子送來的這張請柬…你要去嗎?”黎叔不確定的問了句,青錦的性子是不愛這些熱鬧的,但是黎叔心癢了,就好像藏了個寶貝疙瘩外人不知道的那種難以言語的心思,他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他家小姐的好,眼瞅着小姐同齡的婚配了,孩子都要有了。
芽兒也看着青錦,光聽着就比聽戲看戲還精彩啊,不知道那位長公主現在怎麼樣了,是不是還恨着薄情郎啊…。
青錦看了下日期,正好過孝期,安排的剛剛好,知道這差不多該是太子要付賬了,將信放下,“不去。”她只等收賬。
黎叔和芽兒聽了,都是一副早知如此的眼神,精神頭一下就沒了。
同時,那些有資格收到請柬的也都收到了,沒收到的的只能望而生嘆了,當然那些美名在外的小姐、公子也更受關注了。
相府的大公子自然也在受邀之列,洛璃洵此刻正拿着請柬坐在太子府。
“殿下連長公主都請出來了,看來今年的秋試會很熱鬧。”
秦玥璽笑笑,拿過他手裡的請柬看了看,笑道:“無雙公子不去,豈不是讓很多人失望而歸?”說完,將請柬放到桌上。
“我去不去到是無所謂,就是不知殿下的債主去不去。”洛璃洵不理會他的調侃。
“怎麼,洛大公子今日無事,來本宮這閒逛了?”秦玥璽避而不答,他信是送來了,去不去他也不知道,好像是有些日子沒見了,她到不急着要債。
洛璃洵看向秦玥璽道:“看來殿下這個債主到是沉得住氣,離秋試可是隻有十五天的了。”
“阿洵,聽說我那債主喬遷之喜,八月十七同賀如何?”他去還債。
洛璃洵自是同意,該是比清河秋宴有意思些,“三日之後同往,殿下,兵部這次派去監督運糧的耿大人可是敬王的人,殿下還是小心些。”
“他素來謹慎,運糧事關重大,他再膽大妄爲,也不會在這事上動手腳。”
聽秦玥璽這麼說,洛璃洵也覺得有些多慮了,敬王隱忍這麼多年,斷不會在這種事上讓自己栽跟頭。
只是有感憂道:“兵部這些年,進進出出,都是敬王的人,皇上清楚地很,他這是權衡之術,只是久而久之,怕是要留下禍害。”帝王之術,自古都是這樣,可是江山社稷經不起折騰。
秦玥璽又何嘗不知,只是人家循規蹈矩,並無過錯,又能奈何,父皇的心思,他又怎會不知,雖沒有易儲的念頭,可也見不得一家獨大,威脅到他的權利,搖了搖頭,想這些無用,總不得讓他們禍害這大好河山。
“走吧,難得你今天過來,陪我去見見老師。”這清河秋宴還的這最後一位關鍵人物,纔算萬無一失。
“鐘太傅?”洛璃洵對這位太傅還是很敬重的,起身跟着同往。
兩人出了書房,行至長廊便遇到了太子妃景希若正朝他們走來,見過禮,秦玥璽和洛璃洵正打算走,太子妃卻說話了。
“殿下,三日後清河秋宴,不知殿下可有示下,臣妾好早些安排。”
淡粉色宮裝,淡雅處卻多了幾分出塵氣質。寬大裙幅逶迤身後,優雅華貴,美眸顧盼間華彩流溢,紅脣間始終漾着清淡淺笑,這位皇城第一的才女,而今的太子妃,洛璃洵這是第一次見到,上次太子大婚,他正好有事錯過了。
秦玥璽對這些事向來是不上心的,揮了揮手說:“你看着辦就是了,勞煩太子妃費心了。”說完便攜同洛璃洵走了。
“恭送殿下。”太子妃也不糾纏,她今日也只是來提醒一下,殿下只要去,便成了。
洛璃洵看了一眼太子妃,隨後跟上秦玥璽,心裡暗道,真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