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煞祭旗,種飲血樹,待樹開花結果,此陣再無可破,陣中突然漫起飛沙,而原本守在四方的兩天兵,突然動了,血已基本留幹,人如白偶,緩緩扭動身軀,朝着青錦的方向,旗已祭活,他們現在只是旗的傀兵,早已身死。
兩萬人都下的去手,何況兩千?青錦搖頭一嘆,梵音到底是天賦過人啊,一個小小的陰陣,讓她這一改,真是凶煞異常,手中藏鋒已經拔出,藏鋒,許久未出來,可悶的慌?
頭頂的滾滾烏雲,想催動陣速結,這是想要她的命?哼,手中劍已揮出,靠近的人已被一劍斬斷,青錦閉着眼朝着陣中心飛身而去,越靠近中心,腳步越難邁出,濃烈的血腥味讓她幾乎作嘔,一日未吃東西,胃本就不舒服。
飲血樹靠汲取血液生長,散發出的味道就是鮮血的味道,青錦憑着感覺,一步一步靠近,卻一直未睜開眼,靠近陣心,若睜開眼,她也沒把握能不能抗住,那兩千人突然加快速度,集聚奔來,眼神空洞,朝着一個目標,揮着手中長矛,青錦用藏鋒抵擋,只能靠耳朵。
一波一波的涌上來,不是被暫斷,那怕沒了胳膊,沒了腿,也還是朝着那個方向不停的攻擊,如傳聞中喪屍一般,青錦剛纔已經將四方的番旗拔了,此時那四棵樹有些不安一般,不停的搖擺,生長速度稍微慢了一下。
這個陣要破,光拔出陣中旗子沒用,這是血番旗,只能在旗的另一面,用血再畫一番,兩番相沖,可是這四棵飲血樹乃鎮陣之物,不會讓人輕易靠近中心的血番旗。
樹枝開始蔓延,生長,朝着青錦襲來,就如有了生命一般,而青錦只能閉目應對,旁邊還不時有傀兵騷擾,青錦心一橫,藏鋒在手心一劃,劍染血光,青錦眉頭一皺,真疼。
騰空而起,速度快如閃電,如一道光速串上天際,衝破頭頂烏雲,兩邊的人都看到了,睜大眼,這怎麼做到了?
風華立知不對,飛身下的城臺,還順手拽過兩個城臺守衛,落下後已極快的速度在他們手上各花一道,將兩人用內力推送到陣中,速度之快,兩人都爲來得及反應。
既然這麼麻煩,那就直接點,催發內力瞬間達到頂峰,青錦雙手緊緊握着藏鋒從空中折身,筆直朝着那個旗子的地方砍了下來。
劍氣如虹,隨之四散的劍波就秦玥璽等人都感受到了,紛紛不自覺的後退,鹽城城臺上的人條件反射用手去擋。
風華靠着城門上,喘着粗氣,剛那兩個被她送進去的守衛已經被血飲樹的枝蔓纏繞,瞬間失去了生氣,得到鮮血的澆灌,那血飲樹枝頭已經開始暫放花蕾,朵朵紅豔如血的花兒相續綻放。
青錦的劍氣也同時落在血番旗上,原本插着血番旗的地方被生生砸了一個大坑,而那旗子哪裡還尋得到蹤跡,早已被劍氣震的粉碎,青錦輕輕落地,落在坑上,看着四棵枝葉茂盛開滿紅花的飲血數漸漸開始枯萎。
頭頂烏雲漸散,露出了穹空本來的顏色,原來已是旁晚十分了,殘陽似血,屍橫遍地。
手握藏鋒立在地面上,青錦擡着頭看向已經回到城臺的風華,血祭的反噬不好受吧,更難受的她一會便會知道,她的一身功力已被她的劍氣所破,可是現在她不想要她的命,她要她眼睜睜看着,她的所有被她一點點取之、毀之。
轉身,拖着藏鋒一步步折回,青色的長袍拖地,袖子不知何時被已被刮破了,手中血還在滴落,只是被自己劍氣震的有些發麻,所以未察覺。
秦玥璽早已翻身上來前來相迎,看着頭髮微亂,衣袖劃破的青錦,再看到那握着劍鞘的手一片血紅,躍下馬背,抓起手拿掉劍鞘,看到一條斬齊的傷口,還在冒着血珠,在看人面色發白,臉色立刻就變了。
“阿錦,可有事?”伸手碰了碰她的臉,怎麼這麼白?緊張的不知所措。
青錦靜靜的看着他,這男人,就這麼怕她出事?看着怎麼有幾分可愛,起了逗弄之心,突然伸出手,做了一個讓她後悔不易的舉動,“手疼。”
本想逗弄一下,看看他的表情,誰知卻收穫了一個擁抱,人被抱的緊緊的,頭靠在她耳邊,聽的他輕聲喃道:“下次再不管了,阿錦。”定是極疼,否則這女人怎會說疼。
這大元陛下好奔放,北冀人包括大昆王笑的一臉灰色,洛璃洵幾人不好意思的低頭,見笑了,見笑了,陛下,能回去在說吧,這麼多人啊!
而鹽城城臺上的兩個女人,看着這一幕,一個再也無法平靜,一個壓着血氣翻涌之疼,喃喃自語,爲何所有男人,都如此看重於你。
風華眼中多了一抹古怪的笑意,剛要說話,卻感覺喉間一股腥甜,立時發現不對,運功一試想要調息,卻是一絲內力都沒有了…仿若不信,再三試了幾次,還是未果,不由一暗,知道已是爲時已晚,她的一身功力八成剛纔已經被毀了。
漫天的恨意隨之而來,她吃的那些苦都白費了,閔玄天,這第一戰,你贏,咱們走着瞧,又不由想起她說的話,她的一切她都會拿走,那便來吧。
木錯塔金,悠着眼靜靜看着那一雙人,剛纔的劍氣,太滲人了,內力之深,步入宗師了嗎?不可能,這等年紀便步入宗師太匪夷所思,也從未聽過,大元出了宗師。
莫不是十年前曾在江湖中顯過一次身手的那個高人?沐和山低頭尋思,也不對,十年前,這郡主不過十一二歲的年紀,絕無可能,可剛纔那劍氣內力…
“鬆開。”她的老臉,大庭廣衆,往後如何立身哎!
秦玥璽這才覺得有些孟浪了,不過抱都抱了,再看青錦,一點反應沒有,失落啊,“手怎麼弄的,趕緊回去讓青雨處理下。”不知留了多少血,臉色這麼白。
“沒事,走吧,該去收賬了。”手中藏鋒沒入劍鞘,揚起手看了看,只是一些小血珠了。
秦玥璽上馬,二話不說將青錦拉上馬車,儘量不碰她那隻受傷的手,“坐穩了。”說完就策馬回身,青錦也隨他,折騰一趟,也累了,主要是餓的。
夕陽下,一騎快馬,兩人共騎而來,身後一片狼藉,天空晚霞映紅,男子俊朗挺拔,女子炫目捐狂。
“去,清理戰場。”昆王沉聲吩咐,這一陣還未打完,他要替他們北冀兒郎報仇雪恨。
巴爾蒙多親自帶着人過去,路過青錦二人時,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這女子就是當初他假意求取的白小姐?
完整的屍體不多,死狀恐怖至極慘不忍睹,沒有一絲屬於人的顏色,如一個個蠟人,慘白如雪,地上沒有一絲血跡詭異的讓人發顫。
“昆王,陣法已破,鹽城已靜待昆王大軍。”秦玥璽騎在馬背上,看着北冀之王。
“好,我北冀守若,嘎達城歸你大元,半年內,絕不興兵嘎達,城中百姓望善待。”大昆王大手一揮,嘎達自此歸屬大元,未動一兵一卒。
“昆王爽快,城中百姓待你拿下鹽城,去留自便,昆王請。”說完,策馬而去。
北冀人讓出一條道來,秦玥璽直接去了嘎達城,吩咐沐和山將目山那頭候着的一萬人馬直接開往嘎達,鎮守嘎達城,又安排了白墨和今生去接青雨,收拾東西。
秦玥璽沒有放下青錦的意思,身後跟着洛璃洵和林哲,三匹快馬一路來到嘎達城下,城門已經打開,守城已接到昆王令,所有駐軍撤出嘎達城。
四人進城,站在城頭,等着沐和山帶人來接管嘎達城看着昆王帶着大軍已兵臨鹽城城下。
?青錦看向天邊一晚霞,天黑之前不知能否結束今天這一場始亂之戰,此刻北冀人鬥志昂揚,是首戰、是復仇之戰、是背水一戰,因爲嘎達城已是大元的,退無可退。?
?“南蜀這一城難守,有南屏天險,城防工事、城中估計也沒有太多守城準備,否則也不用佈下這樣的陣來,這佈陣之人爲何人?竟然用活活兩千士兵佈陣,這不是自毀長城嗎?”洛璃詢覺得如此很辣的人,怕是會動搖軍心,在這守城之時大大不妥。
可有些人並非這麼想的,青錦眯着眼,任由秦玥璽折騰自己的手,林哲在城中弄來水和乾淨的棉布,有弄了些饅頭、牛肉到城頭,餓了一天,吃什麼都香。
聽的陣陣鼓聲,遠遠瞭望,這是守城的鼓聲,隨即聽得陣陣殺聲,兩方交戰開始,殘陽餘暉做伴,帶了幾分淒涼!古來征戰血染的河山。
沐和山與兒子會和,帶着一萬人馬進了嘎達城,城中百姓一臉懵懂,看着大元的軍隊進入,紛紛關門閉戶,嚇的躲藏起來,街上空蕩蕩的。
沒一會,白墨他們也駕着馬車進了城,城門這才關閉,沐和山親自佈防,到他們的駐軍府邸帶着人收拾一番,四個城門駐兵把守,事情安排的差不多,這才趕去見秦玥璽,還有些不太敢確定,這城就是大元的了,沐丁更是糊塗,滿腦子漿糊。怎麼在太陽底下站了一天,一兵未動,就奪了一座城池?
青雨給青錦上了藥,包紮好,“大姐,下次你還是讓我跟着吧。”處理不及時,很容易留疤,可是剛包紮好的地方又滲出了血祭。
“沒什麼事!”青錦怕她囉嗦,趕緊回了句,天色已經漸暗了,廝殺之聲尚未停止,那邊好似燃起了火吧,照的通亮。
“走吧,不用看了,估計城快破了。”青錦着實有些累了,也看不清什麼了,到聽鼓聲和喊殺就知道大概結果了。
梵音不是將帥之才,若城中無良將,排兵佈陣受防,根本守不了多久,的確,梵音因受陣法反噬,加之內力盡毀,靠着一口氣強撐,看着黑壓壓的北冀大軍,知道這鹽城難守了,若是陣法大成,尚可抵擋,如今還是保存實力爲上,她一向最知取捨。
秦月璽笑笑,同她一起下的城臺,“走,去看看大元的嘎達城。”
“陛下,去書回去,讓吏部着一合適人選過來治理,這兩天我先暫代打理一下,與百姓們說清楚。”這裡不一定都是北冀人,但生活在這邊境的,也模糊不清,通婚的也有。
“還是阿洵想的周到,走去軍衙看看。”
元錦三年八月十九日,元錦帝親征一月尚差一天,與(錦王)未費一兵一卒,將嘎達城收入囊中,至今未解,三國開戰首日,天生異相,地龍翻身,南屏天險坍塌,北冀三十萬大軍兵臨鹽城,鹽城死守兩個時辰終不敵北冀進攻,最終城門攻破,佔領鹽城城池,爲保存實力,南蜀大軍在風華公主率領下棄城而去,退至泛舟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