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道上一行由二十多輛不同類型車輛組成的車隊在全速前進着,車隊所過之處,各個路口在地方交警部門的臨時交通管制下暢通無阻。
曲森隨着師部指揮車一同行動,車內韓振江、副師長和參謀長帶領着幾個參謀在抓緊時間制定部隊部署位置。曲森則和通訊小組一起負責維護通信網絡的暢通,並實時彙報各部隊的移動進展。
夜裡二十點零七分,作爲演習紅方的中部軍區二十二軍第五混編師全員到達演習導演部指定位置。
接受完演習物資後開始換裝,單兵換上演習專用裝備以及彈藥的同時,所有參演的各類車輛也被安裝上了感應發煙裝置。
因爲有“風暴”演習時打下的基礎,換裝速度異常迅速,二十二點三十分便通過了演習導演部的專員檢查。二十三點整各部隊開始進入演習區域。
七月二十四日零時整,紅方所有部隊進入陣地,開始構築野戰工事以及僞裝陣地。
工程兵部隊用極短的時間完成了紅方野戰指揮中心的搭建工作,在韓振江以及手下的參謀團入駐之前,曲森的通信小組已經在警衛營的幫助下將通信設備轉移進指揮中心。
在韓振江以及作戰參謀們進入指揮中心的時候,通信組正在和下面各部隊以及後勤保障部門做通信測試。
紅方指揮中心向南大約距離七十五公里的地方,藍方的前進指揮部早就已經完成了部署並正在工作。
第二次成爲藍軍指揮官的嶽建軍,看了看大屏幕下方的時間,問了一句:“怎麼樣,找出對面是那支部隊沒有?”
因爲藍方在演習劇本中屬於突然發起進攻的一方,所以被授權提前進入演習區域,在紅方展開部署的時候,他們已經開始了戰場監控,以及情報收集。
技偵組組長聽到指揮官的問話,第一時間起立並彙報:“報告師長,我們已經鎖定了幾個紅方的通信終端,不過對方的通信代碼不在我們的數據庫中。”
“嚯,有點腦子,換通信代碼了。”嶽建軍聽技偵組沒有識別出紅方是哪隻部隊,並沒有感到意外,臉上甚至還浮現出了一絲笑意。
因爲藍方是演習的攻擊發起方,所以嶽建軍要比韓振江更早的知道參演的消息。在得知演習規模被規定在師一級對抗的時候他就已經心中有數,自己的對手無外乎中部軍區已經完成整編的那九個師。
猜出了對手的大致範圍,嶽建雲在對手還完全矇在鼓裡的時候,就利用一切渠道摸清了那九個師整編後的軍事結構,甚至通信代碼。甚至爲此還單獨建立了一個小型數據庫,就是爲了確定對手後,可以第一時間分析出“敵人”手中都有什麼牌,以及綜合實力。
“報告!”技偵組工作區旁邊的一個獨立的操作平臺上,一個女文職軍官忽然起立,見嶽建軍看向自己後,女軍官開始彙報:“我已經成功入侵紅方通信網絡,現發現紅方已上線通信終端共二十七處,通信節點二百零五處。”
女軍官做彙報時雖然表情嚴肅,但聲音裡怎麼聽怎麼有些俏皮的意思,似乎對自己的得手非常得意。
“可以定位發現的那些終端嗎?”嶽建軍問道。
“那需要侵入對方的衛星網絡,通過三角定位來測算,需要時間。不過通信系統的信號傳輸使用到地方的gprs網絡輔助,您要是能聯繫到通信服務公司,那面可以用agps算法完成快速定位。”女軍官馬上回答。
藍方現在屬於入侵的一方,作爲入侵者怎麼可能得到地方通信公司的技術支持,所以女軍官的提議根本沒有得到配合的可能。
嶽建軍知道,姓周的死丫頭這是在將自己的軍,隱晦的瞪了對方一眼,馬上反擊:“你不是跟我吹,只要入侵了對方的網絡,就可以隨便指揮他們的部隊嗎?”
“那是指通常情況下。”被緊急徵調過來,重新戴上文職軍官軍銜的周大小姐一點也沒有心虛的意思,繼續講解:“紅方使用的識別代碼並不在我方數據庫中,而且他們的通信使用了密語,這超出了我的能力範圍,需要有密碼專家介入。”
“密語通信?”聽到這個消息,嶽建軍臉上終於嚴肅了起來,略微想了一下,問身邊的一名參謀:“軍情處孫幹事是不是學密碼學出身的?”
“是!”參謀馬上回答。
“把她喊過來。”嶽建軍乾淨利落的下達了命令後,又看向周莉,用帶着點兒激將的口吻說:“除了等密碼專家,你能不能還做點別的?”
“可以!”周莉毫不猶豫的應聲,用手指了一下指揮中心中的備用服務器說:“給我一個服務器,在需要的時候我可以讓紅方的通信網絡突然陷入癱瘓。”
“需要多長時間準備。”嶽建軍的雙眼猛地亮了起來。
周莉略微沉吟了一下,語氣堅定的說:“二十分鐘的時間足夠!”
嶽建軍相信周莉不會在這種事情上胡亂拍胸脯,得到了確切的答案後直接下達命令:“命令!一線各部隊二十分鐘以後,按二號預案向紅方佔領區發起突襲!”
按照演習劇本藍方屬於入侵部隊,是異地作戰,雖然在師級別的對抗中他佔有一定得裝備上和技術上的優勢,但代入真實背景後,戰爭進程拉的越長,藍方的處境便越危險。
按照嶽建軍的判斷,他如果不能在二十四到三十六小時內徹底擊潰對面的紅方部隊,就算最終取得了演習的勝利,導演部那面也會給他一個不及格的評定。
這並不像“風暴”大演習那樣可以打拉鋸,必須速戰速決!
而現在戰鬥剛剛開始,如果己方能趁紅方立足未穩就搶得先手,最好在短時間內儘可能的摧毀對方的有生力量,後面的仗就可以摧枯拉朽。
紅方指揮中心內,不斷收到下面各部隊完成作戰準備的彙報。派出去的偵查部隊和無人機也不斷的將偵查到的藍軍情報反饋回來。
看着大屏幕上不斷被標註出來的疑似藍軍駐防區域和兵種分析,韓振江的臉色越來越嚴峻。一年前剛跟嶽建軍打過一場的他,很容易就從部隊結構和駐防特點中判斷,對方是老對手——西南軍區合成作戰師。
雖然這回演習的範圍被限定在師一級對抗,藍方沒有特種作戰旅和山地作戰旅以及其它技術兵種的加入,但合成作戰師本身的反應速度和打擊能力,還是給韓振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尤其是在上次演習後,紅方參演部隊的指揮官到合成作戰師參觀,韓振江對這個帶有實驗性質的部隊,有了更深的認識和了解後,非常清楚他們的實力。
“下命令給各部隊指揮官,讓他們一定在最短時間內吃透兩套無指揮情況下的機動防禦預案。”韓振江心中有了判斷後馬上對作戰參謀下令。
曲森所在的通信指揮小組拿到命令後,馬上將命令轉化爲代碼發送出去。
之所以下達剛纔的命令,不是韓振江不相信新的通信指揮系統,而是上次演習中藍方的通信壓制能力給紅方各部隊留下的印象太過深刻了。
爲了避免上次演習中出現的混亂局面,韓振江帶着手下參謀拿到演習地圖後剛完成初期的部隊展開部署,就指定了兩套失聯狀態下各部隊的機動作戰方案。
就在韓振江的命令下發後不久,他面前在不斷更新敵我態勢的大屏幕忽然就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