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裂的擋風玻璃被一腳踹掉後,視野一下子清晰了起來。二十米以外白色豐田suv側翻在路邊,底盤對着依維柯的方向,車頭處大量的白色水霧翻涌着。
曲森踹開擋風玻璃的時候,正看到一個人正從豐田車的後窗位置往外爬,想都沒想端起槍就是一個長點射。一串彈着點帶着一串土花,直接從正在往外爬的那人背上略過。
一點血花泛起,那人猛地抽搐了一下便趴在地上不動了。
曲森右手提槍,左手拄着儀表臺一個側翻出了依維柯的時候,車裡的武警戰士們已經通過兩側的車窗和後門衝出,迅速拉開間距,呈扇形向豐田車壓了上去。
“別開槍,我們投降!”一個男聲響起的同時,一隻握着微衝槍身的手,從側翻後向上的豐田前車窗中舉起。
然而,其中一個戰士根本沒管對方在喊什麼,瞄準伸出來的那隻舉着槍的手,就是一個長點射。
槍響的同時,豐田車的地盤上被打的火花四射,車裡的人還沒來的急喊第二句,高舉着槍的胳膊便被打了個血洞,微衝跌落到車外的同時一聲淒厲的嚎叫聲瞬間響起。
“別開槍,我們投降!”
“我們投降!”
“別開槍……”
伴隨着男男女女的嚎叫聲,車內同時響起了好幾人的大叫聲。
“停!”曲森右手狙槍,左手做了個停止的手勢。
所有戰士停下腳步,但依然端着槍小心戒備。
“把武器全部扔出窗外!”曲森對着豐田大喊了一聲。
話音落下,過了能有一兩秒鐘,打車裡又扔出了一支不知什麼型號的手槍。不過這次裡面的人沒有一個再露頭的。
“車內所有人,全都把手舉到我能看到的地方!”曲森又吼了一句,同時打出手勢,讓戰士從兩翼包抄。
兩翼的武警戰士開始移動的時候,豐田車內相繼從上翻的前後車窗中伸出八隻手來。
“所有人全都把手給我伸出來,別耍心眼!”曲森一看才四個人,警告對方的同時,擡起槍口摟了三發子彈出去。
槍聲一響,豐田裡伸出的手,瞬間又都縮了回去。
“別開槍,我們已經投降了!”車內一個女聲尖着嗓子嚎了一句。
曲森沒理對方的話,擔心車裡這會兒有人利用視覺死角從車後逃跑。抽出一顆手榴彈,拉掉拉環扔向了車的後面。
手榴彈雖然是演習彈,但炸響和暴起的白煙,嚇得車內人再次響起一陣鬼哭狼嚎的驚叫聲。
“別考驗我的耐性,最少讓我看到十二隻手。少一隻,下一顆手雷就直接扔你們車裡。”曲森的喊聲裡一點兒威脅的意思都沒有,彷彿下一秒就真的會把手榴彈扔進對方的車裡。
“司機被你們打死了,我們現在只有五個人,還有一個被你們打傷了。”豐田裡緊接着響起一句驚恐的女聲。
曲森一聽當時就惱了,對方有七個人,自己雖然打死了一個,但那人是從車後車爬出的,根本不可能是司機。按他的計算,豐田車裡現在最少應該還有五個人和一個胳膊受傷的。
“受傷的也得給我舉起手,三個數,一!”
“我們七個人死了兩個,沒有十二隻手~”隨着曲森開始計數,車裡一個女生哭嚎着喊了一句。
“二!”
“別開槍!”隨着豐田裡又一聲喊聲響起,十隻手雖然高矮不同,但先後從車窗裡舉了起來,有一隻上滿是刺目的血跡。
曲森正要喊三的時候,已經包抄到車頭位置的武警戰士對着他打了一個,車內有一人死亡的手勢。
“一個一個的從車裡出來!”曲森看到手勢後沉下聲音對這豐田車喊了一句。
話音剛落,一個女人便從車窗裡露出腦袋,曲森一看,正是那個自稱是楊玉英的女人。
楊玉英從車裡翻出來後,馬上有武警戰士衝了上去擒住她的胳膊,把人拉到一邊按在地上。
“繼續!”曲森對着豐田又喊了一句。
接着一個沒見過的中年男人又從車窗裡露頭……
等豐田裡第三個人,也就是之前被“楊玉英”喊做“小玲”的女生從車內往外爬的時候,一片警笛聲迅速的由遠而近。很快三輛警車相繼停到依維柯旁邊,車上坐着的警察迅速下車,而更遠方向還有更多的警笛聲正在靠近。
等趕到的警察接手了現場後,部隊的幾輛軍車也趕到了。來人都是軍官,最高軍銜的是名少將,每個人都戴着演習導演部的臂章,不過沒一個是曲森認識的。
“情況怎麼樣?”少將下車後,看到現場只有曲森一名軍人,直接對着他發問。
“報告首長。”曲森敬禮後介紹情況:“車內共七名嫌疑人,被擊斃兩人,擊傷一人,已經全部被控制住了。”
“有什麼發現沒有?”少將又問了一句。
“暫時發現了三臺單反相機、一臺筆記本、若干不同焦距的鏡頭,還有三部功能不明的電子設備。”曲森說話時轉身指向不遠處被擺在地上的一些從豐田車內搜出來的東西,幾個警察正在清點拍照。
“你受傷了?”少將順着曲森的手勢指引看向正在工作的警察時,注意到他迷彩服後領子上有血跡,問了一句。
曲森看到少將的目光,用手扯着脖領子扭頭看了一眼,用手摸了一下之前依維柯急剎車時後腦被撞到的地方,感到一陣刺痛,把手拿回來一看,手指上沾了不少的血。
“沒事兒,剛纔撞了一下。”曲森自己估計了一下後腦勺上,多說就是一個小口,不在乎的答了一句。
“什麼沒事!”少將說了曲森一句,但口吻並不嚴厲,轉頭對着身後跟着的一名軍官說:“趕緊帶他去醫院,處理下傷口,再好好檢查一下。”
“是!”軍官立正應聲後,走到曲森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跟自己走。
軍官帶着曲森上了一輛掛着軍牌的獵豹,吩咐了司機一聲:“去軍分區醫院。”
獵豹啓動後,軍官看曲森還緊緊抱着懷裡的八一槓,問了一句:“你剛纔開槍了?”
“是,車後面的疑犯是我擊斃的。另一名司機,好像也是我打中的。”曲森這時緊繃的神經才放鬆了一些,嘴裡回答的時候,腦子裡全是自己打中從豐田後窗爬出來那人的畫面。
緊接着就是依維柯司機胸前彈孔涌出的血,武警少校捂着噴血的脖子,看向自己的那雙呆滯的眼睛。
“沒事!打的好,他們罪有應得!”軍官用胳膊攬住曲森的肩膀輕輕晃了一下。
“我知道,我沒問題!”曲森知道身邊的軍官是在擔心自己,趕忙說了一句。
“行,好樣的。到咱軍分區醫院處理下傷口,然後好好睡上一覺!”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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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森後腦勺的傷口確實沒什麼事兒,連縫針的必要都沒有。到了軍分區醫院後在門診把傷口消了下毒,又敷上層敷料就算完事兒了。領着曲森去醫院的軍官處於謹慎,又帶曲森去做了個腦ct。
等ct結果的時候,曲森終於徹底從興奮狀態中平靜了下來,隨即睏意如潮水般的涌來。軍官看到曲森坐在那困的直打晃,乾脆聯繫了院領導,直接給曲森開了間單人病房讓他休息。
曲森剛躺下,迷迷糊糊的看到有兩個軍官走了進來,幫他卸下了身上的裝備,又拿出個本子讓他在上面簽字。曲森勉強睜着眼睛看了一下,見讓自己簽字的頁面上寫的是兩個軍官從他這接收的裝備。
儘管曲森已經困的不行了,但知道這事兒可不能馬虎,特別是他八一槓的彈夾裡現在還有十幾顆實彈呢。強支撐着按照登記頁上的記錄覈對了一下,自己還把剩下的實彈親自點了一遍,纔在登記頁上籤下了名字。
兩名軍官頭腳出門,後腳曲森躺倒牀上就打起了呼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