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妃,你怎麼了!”
咸豐皇帝關切的問,懿妃的反常引起了他的關注。咸豐皇帝發現蘭兒今天有些異樣,還以爲他身體不適:“哪兒不舒服,太醫看過了沒有。”
懿妃依然是一言不發,她只是搖了搖頭,咸豐皇帝猛的緊張了起來,問:“大阿哥,他不好嗎?”
與其說咸豐皇帝關愛葉赫那拉氏,不如說他更鐘愛他唯一的兒子載淳。懿妃生怕咸豐皇帝爲兒子擔心,連連的搖頭。她將頭貼在咸豐皇帝的心口處,竟有幾聲鳴咽,咸豐皇帝連忙撫摸着她的臉頰,突然看見她的雙眼紅紅的,就像剛哭過一樣。
“蘭兒,你怎麼了。告訴朕”咸豐皇帝好溫柔,就像是從天上飄下來的聲音,懿妃仍然是默不作聲,她哭得更傷心。咸豐皇帝急了,說道:“發生什麼事情了,你又不肯說,這叫朕該如何是好呢?”
懿妃覺得“火候”到了,再沉默下去與自己無利,萬一惹得皇上不高興,自己想達到的境界也難以到達。於是,她輕輕地嘆了口氣,很委屈似的說:“皇上,蘭兒以後不能常常來伴駕了。”
“爲什麼?”咸豐皇帝很愕然,他與心愛的蘭兒正濃情蜜意,怎麼蘭兒突然提出這個問題,他很詫異,也有些納悶兒。
“唉,還是不說的好,何必讓皇上生氣呢?”
“生氣?蘭兒,你並沒有惹得朕不開心啊。和你在一起,朕覺得很幸福,很幸福。”
咸豐皇帝在懿妃的耳邊輕輕的呢喃,葉赫那拉氏覺得皇上已經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了。她的信心倍增,心中有了底兒。她此時利用了人的共性----“逆反心理”,即越玄的東西,人們就越想知道,此時,她要咸豐皇帝硬逼她開口。
“說,一定要說,朕要知道爲什麼你不能常常來伴駕。”
懿妃是個聰明人,如果此時不說出來,咸豐皇帝就不可能處於盼知心理,她必須再拖延、拖延,這叫做欲擒故縱。
“蘭兒經常伴駕,會影響皇上的龍體,蘭兒有負罪之感。”
咸豐皇帝緊握着俏麗孃的手,深情的說:“怎麼會呢。朕有你相伴,心裡好踏實。如果你不來,朕反而會難以入侵。”
這句話從男人口裡說出,好動聽啊。或許這是天下男子對着那正躺在懷裡的女人所說的共同的一句話吧。
懿妃心想:“哼,自古以來,太子無情,你後宮嬪妃十幾人,哪個沒有被寵幸過,恐怕這句話你也對她們說過。”
想到這裡,懿妃不由地醋意大發,她的臉真的“晴轉陰了”。可是,瞬間她又“陰轉晴了”,她必須好好的把握今晚這個機會,以達到自己的目的。她又輕聲說:“皇上的真心話,蘭兒心中十分感激,不過-----”
她又“卡殼”了,咸豐皇帝被她撩的心更急了,追問:“不過什麼?”
“不過,宮裡有人說長道短的,蘭兒心中好怕。”終於吐出來了,咸豐皇帝恍然大悟:“唉,是蘭兒被其他嬪妃所嫉妒,她不願意成爲衆矢之的。”
咸豐皇帝最討厭後宮嬪妃爭風吃醋,對於她們,他是博愛。不過,有的讓他感動,有的讓他欽佩,也有的讓他生氣,懿妃是目前最可愛的妃子,當局者迷,咸豐皇帝焉能讓心愛的妃子受她人之氣!
“她們都說什麼啊,講給朕聽聽。”
懿妃心中高興極了,她發現咸豐皇帝這條大魚已經上鉤了,便開口道:“她們說蘭兒什麼都無所謂,只是不願讓她們論皇上的不是。”
“誰在胡說八道”
一聽有嬪妃膽敢評論自己,咸豐皇帝勃然大怒,懿妃生怕事情鬧大,連忙說:“她們敢說什麼啊,無非是說皇上寵的蘭兒有些輕狂,誤了皇上的大事兒。”
咸豐皇帝舒了一口氣,原來嬪妃並不敢說什麼,她們的矛頭是指向蘭兒的。咸豐皇帝有些小心眼兒,他面帶溫色,說:“長舌婦,朕很少寵幸她們,她們便生出許多是非來。蘭兒,莫與那些見識淺薄的人論長短,只要朕一心一意的寵你,你就是個幸福的女人,妒忌死她們。”
懿妃好激動,緊緊地摟住皇上,喃喃地說:“蘭兒謝皇上聖恩!”
咸豐皇帝一看,懷中的俏麗娘破涕爲笑,他爲了讓懿妃更開心,脫口而出:“朕不但要更加的寵愛於你,還要加封你爲貴妃呢,怎麼樣!”
一聽這話,赤身裸體的葉赫那拉氏差一點兒沒有蹦起來。她急切的問:“此話當真!”
其實,這一問是多餘的。天子乃金口玉言,豈能兒戲。咸豐皇帝點了點頭,懿妃柔聲細氣的說:“皇上,蘭兒太幸福了!”
咸豐七年二月,葉赫那拉氏晉封爲貴妃。她在一步步登上天梯,去領略天街上的無限風光。
自從葉赫那拉氏生了載淳,儲秀宮裡一下子熱鬧了起來,不但多了幾個太監、幾個宮女、幾個嬤嬤,而且咸豐皇帝也常常留宿儲秀宮了。小皇子在衆人的精心呵護下,長得很健壯、結實,又十分可愛。
三四歲的小孩子比五六歲的孩子還高,他眉清目秀、天庭飽滿、地闊方園,給人以俊逸之感。他的父皇、母親,以及皇后、皇太妃等人看在眼裡,愛在心頭。
不但咸豐皇帝寵他、愛他。他的生母葉赫那拉氏寵他、愛他,就連皇后鈕鈷祿氏也打心眼裡疼他,愛他。小皇子沐浴在溫暖的陽光裡。
皇后爲人溫和、敦厚、善良,自從入宮以來,她便母儀天下,從未與誰爭吵過,後宮裡的嬪妃都很尊重她。起初,她與咸豐皇帝恩恩愛愛,情真意切,人人見了都十分的羨慕。後來皇上專寵葉赫那拉氏,她也沒有一點兒的妒意,反而暗中幫了蘭貴人不少的忙。當小皇上降生後,皇后更以母后的姿態對待咸豐皇帝這個唯一的兒子,她將載淳視爲幾齣,而小載淳也十分的依戀她,親切的稱鈕鈷祿氏爲“皇額娘”,而稱生母懿貴妃爲“額娘”。
每隔三、五天,皇后便讓宮女去儲秀宮接小皇子,小皇子也十分樂意到皇額孃的坤寧宮去住上一天。那時,小皇子只有三四歲,但他已經感覺到坤寧宮的皇額娘對自己的寵愛。
而且,到了坤寧宮還有一個小夥伴,那便是比他大一、二歲的皇姐姐,即麗妃所生的大公主。兩個孩子天真無邪,一個如芙蓉花一般的純潔,一個如小魚兒一樣的活潑。兩個孩子在坤寧宮裡蹦來蹦去,皇后看在眼裡十分的高興。
“皇額娘,皇額娘,小弟弟耍賴。”
大公主畢竟是女孩子,感情脆弱一些,不知道爲什麼,她哭了,她奔跑着,撲進皇后的懷裡。她哭得好傷心。
“怎麼了,小公主哭鼻子了。”
皇后撩起帕子,親自爲公主擦去眼淚,大公主委屈的說:“他欺負人,我不和他玩了。”
“等一會兒見到大阿哥,額娘問問他是怎麼回事兒。”
“乖,不哭了,哭腫了的大眼睛像條大金魚。”
“撲哧”一聲。大公主破涕爲笑,她緊緊地依偎在皇后的懷裡,瞧那親切的勁兒,真看不出來,她們不是親生的母女。這時,大阿哥小載淳活潑的像個武士,雄赳赳,氣昂昂的走進東暖閣。邊走,邊十分得意的叫着:“大公主是個毛毛蟲,大公主是個毛毛蟲。”
皇后一看他那勝利者的姿態,不禁黯然失笑:“阿哥啊,你剛纔欺負姐姐了嗎?”
“沒有啊”
小皇子還不知道自己惹惱了別人,他一看皇姐姐依偎在皇額孃的懷裡哭鼻子,便說:“皇額娘,大公主的膽子可小了,她連毛毛蟲都怕,我說她是毛毛蟲,我看啊,她比毛毛蟲還毛毛蟲呢?”
“你們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
皇后關切的問。她知道剛纔兩個天真無邪的孩子玩耍的時候,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不然,大公主不會哭鼻子的,而小載淳也不會嘲笑大公主。
原來,是這麼回事兒:宮女們帶兩個孩子去小花園玩耍,大公主覺得有些累了,她便鬧着回東暖閣休息一會兒。本來嘛,小皇子的體力比她好一些,他正在興頭上,根本不想回去。無奈,大公主不願意再玩下去了,他一個人鑽山洞也沒有意思,於是,他也跟着大公主回到了東暖閣。
“小弟弟,咱們來玩拼版子吧,比一比誰拼的又快又好,行嗎?”
五歲的大公主,當然還是個孩子,但她在小皇子面前頗有大姐姐的姿態,凡事兒總是讓着小載淳一些,她在徵求弟弟的意見。
“好,我肯定第一名。”
小皇子又他母親的遺傳基因,他有些愛爭強好勝。兩個孩子帶來一大堆板子,趴在地上,認真的擺起來了。小兔、小貓、小狗、小雞、、、、、、什麼圖形都有,小皇子欣賞着自己的傑作,特別高興。他擡頭一望姐姐那邊,傻了。大公主比他擺的好多了,圖案更是漂亮。大公主正低着頭,認真的擺着,看來,小皇子落後了,他有些不甘心,不服輸,怎麼辦呢?
小載淳畢竟是個機靈鬼,他小小的年紀,鬼點子卻不少,他悄悄的溜了出去,跑到小花園裡,鑽來鑽去,找啊找,不知道他想要幹什麼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