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力也知道這二位‘婦科醫生‘的難處,於是開口道:‘也罷。你二人暫時就當婦科助理吧,若有疑難病症,可以直接來找我。這個婦科主治醫師的牌子嘛,就寫本少爺的名字好了。‘
方郎中和戴郎中大喜,連聲應諾。
張力又叮囑了幾句,這才帶着若晨走出了婦科診室。
張力笑着道:‘你看,我說他們恐怕水平不夠吧?暫時也只能先這樣了,後面再從長計議……‘
張力話還沒說完,遠處傳來了柳如是的聲音:‘少爺!他們說你來啦,那護士手冊上有個問題,我要問你……啊!——‘
張力一擡頭,果然看見了一臉震驚的柳如是!
柳如是並沒有看着自己,而是看着自己身旁的張若晨。
臥槽,有點麻煩呀——
若晨小姐高高地挺起了胸脯,也在打量着柳如是。
四目交接之下,柳如是馬上低下了頭,口中喃喃道:‘國……國公府……大小姐——‘
若晨輕輕蹙了蹙眉頭,開口道:‘我遇到了一些變故,暫時來此棲身一段時間。以後你切不可在外人面前提起我的身份……‘
柳如是有些吃驚,頭擡了起來,小聲道:‘若晨小姐……~無~錯~小說 ‘
若晨果然是大家風範,他輕輕走了過去,拉起了柳如是的手:‘靈兒沒有與我同來南京,我一個人挺無趣的,咱們做個伴吧?‘
柳如是一愣。真真不敢相信這句話,竟然是從堂堂的國公府大小姐張若晨嘴裡說出來的。
若晨微笑着看向柳如是,柳如是心知若晨小姐看來並無惡意。於是小聲道:‘好……‘
張力在一旁都看傻了,臥槽,若晨小姐,你這是鬧哪出啊?
不過你們兩人和諧相處,那是最最合本少爺心意的了!
哈哈!哈哈哈!
若晨轉頭看了張力一眼,說道:‘我和柳妹妹說說話兒,不用你陪啦。‘
張力還在發愣。柳如是已經拉着若晨往後院走去。
張力不由得暗自琢磨起來,這若晨小姐明顯是有意拉攏柳如是,這到底是何意?
想了半天。張力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好回到那婦科診室,與方、戴二位郎中切磋醫術去了……
若晨小姐一個人來‘投奔‘少爺的消息,高元良很快就告訴了安子。安子一聽這個消息。立馬屁顛屁顛地找到了張力。
張力此刻已經從醫館返回了家中,正在外院自己的‘新房間‘裡收拾,安子急吼吼地推門而入:‘少爺!少爺!聽說若晨小姐來了!‘
張力放下手上正在整理的一沓宣紙,笑嘻嘻地看了安子一眼,忽然臉色一變:‘你這廝!人家愛來不來,關你屁事?!‘
安子登時急了,大呼道:‘少爺,我不是那意思啊!我就是想……想是想……‘
安子的聲音小了下來。最後小聲道:‘就是想問問靈兒姑娘怎麼沒來。‘
張力哈哈一笑,揶揄道:‘你小子。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安子憤憤不平地道:‘少爺啊,你老人家吃肉,也給俺喝口湯啊!‘
張力一本正經地道:‘我可聽說,那靈兒姑娘是若晨小姐乳孃的女兒,人家可不是普通丫鬟喲!我說你是癩蛤蟆,你還真別不服氣!‘
安子訕訕地道:‘行,我是癩蛤蟆!人家堂堂國公府的大小姐,恐怕想吃天鵝肉的癩蛤蟆不止我安子一個呢!‘
張力‘噗嗤‘一聲笑出聲來:‘哈哈!你小子,行啊!這詞兒還一套一套的,擠兌少爺我來了?!‘
安子訥訥地道:‘不敢……‘
看着安子一臉失望的神色,張力安慰他道:‘好啦,跟你開個玩笑而已。回頭我幫你找若晨小姐問問,看看我們靈兒姑娘爲什麼不來?‘
安子一聽這話,喜得抓耳撓腮,連聲應道:‘要得!要得!‘
張力哈哈一笑,忽然想起了一件正事。
先前自己沒留意,今日與方、戴兩位郎中‘切磋‘婦科經驗的時候,纔想起來,那就是這產科!
就拿那胎兒臍帶纏頸來說,必須實行剖腹產!
自己先前想着慢慢鍊鋼什麼的,想着工坊連廠房都還沒修建起來呢,更別說煉出合適的鋼材了!
實在是遠水解不了近渴!
在沒有解決細菌感染之前,剖腹產無異於殺人。不過,若是胎兒卡住這種情況的話——實際上這種情形非常常見,那麼在產婦那個地方切一道口子,將胎兒取出也是可行的。
目前自己主要是針對這種生產困難的情形,來進行局部小手術輔助,並不切開肚子。
而那嚴格意義上的剖宮產,現在還遠遠達不到那條件。
局部小手術的話,現在也沒有需要工具呀!
想到這,張力對安子道:‘安子,走,跟本少爺去那工匠區訂製一套器械!‘
安子連聲應諾之後,兩人隨即出門而去。
南京城的工匠區乃是在江寧縣的縣衙附近,整個南直隸最繁盛的工匠作坊,便是在這裡。
張力先前經過江寧縣衙的時候,也曾路過,不過也只是匆匆一瞥罷了。
現在專程趕來,最大的感覺便是兩點:燥熱和噪音。
這裡叮叮噹噹之聲不絕於耳,而空氣中感覺都彌散着一股子熱氣,甚至張力都懷疑自己呼吸進去的空氣是不是有肉眼看不見的火星?
這地方尼瑪待久了要折壽啊!
也不知哪一任的江寧縣縣太爺,居然將縣衙修建在這工匠區附近。
恐怕是腦子進水了吧?
張力帶着安子走了好幾家鐵匠鋪子,最後選定了一家父子檔的鋪子。
那年老的有五十多歲,想必經驗豐富;而他兒子三十歲出頭,正是身強力壯的年齡!
張力將手術刀的圖紙交給了老鐵匠,又詳細說了一番要求,並且付了十兩銀子定金之後,便匆匆帶着安子出來了。
以後張力是要專門鍊鋼的,現在也只是應急而已,張力只是要求那鐵匠盡他們最大能力打出最好的就行。
如果質量超出預期,張力可以出現在的價格三倍五倍都無所謂!
按下張力和安子不提,先說說若晨和柳如是。
柳如是將若晨帶到後院之後,非常殷勤地向若晨介紹了現在自己在‘張力專治疑難雜症金陵綜合醫館‘中的職位——護士隊長。
若晨初來乍到,聽得多,說得少;而那柳如是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隱隱以張力的‘自己人‘自居。
這讓若晨心裡很不是滋味,卻又沒法說出口。
若晨在柳如是組織紫蘇她們學習那護士手冊的時候,道了聲辭,自個兒從後院走了出來。
若晨看着人來人往的門診大院,心中不由得泛起了一絲漣漪!
這裡剛剛顯然經過翻修,東南西北四面圍成的院子中,到處都是小單間。
每一個小單間都是一個所謂的‘診室‘,門口掛着一個個小牌子,牌子上寫着某某科室。
這張力,幾個月前還是一個小小的赤腳小郎中,現在居然開了這麼大一間醫館!
真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沒想到竟然有如此大才!
自己當初沒有選擇跟他一起南下,恐怕真的是錯了……
唉,想這些又有何用?
眼下這柳妹妹和張力看來關係匪淺,怎麼就這麼不舒服呢!
就在若晨心裡有些氣苦的時候,腦子中又響起了另一個聲音!
我生什麼氣呢,張力不過是個舉人而已,有什麼好生氣的?
那朱永安乃是成國公世子,地位超出張力百倍千倍,本小姐也看不上啊……
我應該不會看上張力吧?
想到此處,若晨小姐心裡稍稍好受了一點,不過很快她發現自己腦子裡還是不斷地涌現這兩個字——張力……張力……張力!
唉,也罷,恐怕自己還是想着母親的病情,得找個機會讓張力去一次京師纔是——
這一天,若晨一直在醫館中晃悠,東走走,西看看。
醫館中的郎中們不知道她的身份,不過從張力和柳如是對她的態度看來,這位一定大有來頭,故而也沒人敢上前叨擾。
若晨來到南京的第一天,就這樣泡在張力的醫館之中……
日子一晃過去了好幾天,由於醫館剛剛分科,故而張力坐鎮醫館的時間也比此前長得多。
隨着郎中們逐漸適應,這分科診治的高效率漸漸也體現了出來。
原本一個郎中一天只能看十個左右的病患,分科診治以後,竟然平均水平達到了十五個病人!
並且隨着經驗的提升,每日看診病人還有上升的趨勢!
張力在喜聞樂見的同時,更是制定了一套相對完善的獎懲制度,以達到最佳的效果。
若晨小姐來到張力家中以後,一點也不拿大,對所有人都和藹可親,只是她身份太高,安子、元良等人是不怎麼敢跟她說話的。
張力雖然很想知道若晨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纔來自己這裡,不過人家不說,張力也不好問。
柳如是不一樣,小姑娘也只有十四歲,還是少女心性。
經過短短几天的‘試探‘之後,柳如是和若晨已經有些‘親若姐妹‘了……
這天晚飯後,柳如是左右無事,便來到若晨小姐的閨房,兩人聊起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