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十二點,全殲南韓巡邏隊且清理完傷口的趙恆一行人被金大胖請入旗下府邸,金大胖早就擺好了慶功和謝罪的陣勢,菜餚不算豐富也不算精緻,但啤酒白酒卻立了幾十瓶,大廳散發酒氣。
這是一間豪華至極固若金湯的大廳,寬大可以讓百人同時跳舞的主席臺,地上鋪着厚軟的紅色地毯,中式紅木仿古傢俱,散發着刺眼的紅澤之光,中間的柱子和四周牆壁,都裝飾着點金碎彩。
上空還垂掛着百花齊綻般的水晶燈,再加上正面牆壁懸掛的兩幅金氏兩代照片,使整間屋子看上去金碧輝煌,透着一股暴發戶似的奢侈,不過最讓趙恆凝聚目光的,是大廳兩側緊緊關閉的門。
看不透裡面有什麼,趙恆卻嗅出一抹危險。
“恆少,歡迎你凱旋歸來!”
金大胖端着酒杯向趙恆祝賀,臉上神情熱情而真誠:“你不僅是華國人們的楷模,也是我們北韓將士的楷模,區區數十人之力就把南韓搞得雞飛狗跳,進攻青瓦臺,殺掉樸泰斗還全身而退。”
金大胖涌出一抹無比感慨的態勢:“遭遇南韓巡邏隊更是幹掉人家裝甲車和直升機,這份戰績放眼世界也就恆少和我三弟有之,來,恆少,我敬你一杯,既是對你的欽佩,也是對你的歉意!”
他的話讓其餘北韓軍官點點頭,參與樹林戰役的他們對趙恆等人充滿欣賞,連衝鋒槍都沒幾把的三十多人,竟然能扛住南韓精銳部隊的輪番攻擊,還把對方裝甲車和直升機撂倒,堪稱奇蹟啊。
此時,趙恆正淡淡一笑:“歉意?”
金大胖向趙恆微微欠身,神情誠懇:“我們今天因爲遭遇一點變故,趕到接應點時遲了半小時,讓恆少你們陷入不必要兇險中,不過我們抵達發現危險就衝了過去,所幸恆少沒有生出意外。”
“不然我百死莫贖,千古罪人啊。”
金大胖流露出一股深深的自責:“畢竟恆少是我的福星還是我的兄弟,如果不是你,我在澳門連碗肉湯都喝不上,更不用說得到批准回國逛逛,所以你身陷危險,我到現在都恨不得扇自己!”
“金少,謝謝你的款待。”
趙恆嘴角勾起一抹看不出深淺的笑意,捏起面前一杯酒緩緩回道:“不過第一杯酒不該自己喝,因爲我們還活着,相比死去的兄弟來說,我們不算什麼,所以第一杯酒應該先敬犧牲的兄弟。”
氣氛頓時凝滯。
不論是華國兒郎還是陪坐的北韓將士,聞言此刻都神情黯然,含着無限傷感,無論再怎麼強悍的團隊,在戰場都不可避免要死人,所以想到昔日並肩作戰的兄弟,倒在無情槍彈中都微微揪心。
無論所屬主子如何勾心鬥角,但他們在戰場上卻是肝膽相照,所以數十人都跟着趙恆端酒杯齊刷刷站起,保持着軍人立正的剛勁姿態,高喊敬犧牲的戰友或者兄弟,喊完將杯中烈酒灑向腳下。
金大胖嘴角微微牽動,暗呼趙恆這小子果然狡猾如狐,這一招無形中拉近兩方情感距離,顯然是要防止自己玩什麼花招,畢竟此時對趙恆下手多少會寒北韓將士的心,不過他依然保持着平靜。
他跟着趙恆嘆道:“敬死去的人!”
“金少,謝謝你援救!”
趙恆給金大胖和自己倒上酒,笑容帶着一抹玩味:“剛纔阻擊戰的時候,有兄弟告知北韓方面沒有迴應,他認爲金少在坐山觀虎鬥,畢竟以金少在北韓的影響力,哪裡可能出現半小時誤差?”
趙恆低沉語音有着利劍般的穿透力,而如實質的殺戮氣息通過冷冰眼神呈現:“他說,北韓部隊出了名的令行禁止,全世界沒有任何一支軍隊紀律比得上北韓,所以他說你們遲到就是陰謀。”
在趙恆輕描淡寫拋出這番話時,全場氣氛變得微妙起來,數名北韓軍官訝然發現,百狗剩和葉長歌不知什麼時候離開了桌子,有意無意靠在門邊沙發喝茶,只是誰都看得出他們身上跳躍殺氣。
在金大胖臉色微微一變時,趙恆又笑着補充一句:“真的出現誤差十有八九是故意爲之,他還認爲金少會在這酒宴設局,來一出什麼三百刀斧手的,我當時就斥責他,金少絕對不是這種人。”
趙恆手指一點兩邊關着的木門,摟着金大胖的肩膀哈哈一笑道:“這裡面怎麼可能有刀斧手呢?金少怎會這樣對待朋友呢?而且金大少不會如此愚蠢跟我作對啊,那可是碎屍萬段的下場啊。”
金大胖擠出一抹笑容:“我當然不是這種人。”
趙恆臉上笑容格外旺盛,在金大胖耳邊輕聲開口:“我那兄弟說,不僅要殺掉你,還要殺掉你老婆殺掉你孩子,對了,還有新西蘭大胖農莊,你不爲人知的二老婆和已經三歲的寶貝兒子、、”
趙恆漫不經心的說道,但話語的內容卻殘酷到了極點:“我那兄弟還建議我,何必跟你這個半廢太子合作呢?直接跟金元帥合作豈不是更好?你說話會出爾反爾,但金元帥卻會一言九鼎的。”
金大胖口乾舌燥:“恆少,信我!”
他的眼裡涌現着難於言語的震驚,沒有想到趙恆查出了他在國外的女人,那是他爲了防止自家人清洗留的種,這世界上根本沒有幾個人知道,誰知趙恆卻一清二楚,這也意味着寶貝兒子危險。
他怎麼也不會想到,趙恆在澳門把他歸類爲潛在敵人時,就不惜代價讓越小小去摸清他的底細,耗時兩個月終於找到金大胖命門,本來是準備將來翻臉時拿捏對方,只是現在情形不得不出牌。
金大胖望着趙恆:“恆少,咱們可是朋友。”
趙恆神情平靜的點點頭,舉起杯子一語雙關開口:“我相信金少的爲人,也正如金少相信我的人品,金少是絕不會認爲我對酒下毒!我怎麼可能下毒害你?來,金少,我借花獻佛敬你一杯,”
金大胖瞬間感覺酒杯燙手。
下一秒,他把酒拋入喉嚨,還不引人注意打出手勢,一名副官眯眼,數秒後,豪華大廳兩側的暗門生出輕微動靜,五十名荷槍實彈的北韓士兵悄然從側門離去,原本蘊藏的危機消散無影無蹤。
金大胖向趙恆展示酒杯笑道:
“恆少,這酒肯定不會有毒吧?”
凌晨兩點正是犯困的時候,金大胖從他所住的大牀上爬起,丟下樂團選來陪睡的美女,捏着一支雪茄進入書房,在黑暗中,他拔響了放置在書桌上的電話,電話只響了兩聲便被對方拿起接聽。
金大胖沉默了差不多半分鐘,隨即在確認對方身份的情況下壓低嗓音,把今日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做了一個詳細彙報,他的話語不滲雜任何個人情感,但顯然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經過深思熟慮。
“那可是金氏地盤。”
在金大胖把所有事情告知完後,電話的另外一端冷冷迸出一句:“你們是名副其實的土皇帝,無法借南韓人的刀殺掉他,難道你們的刀也不再鋒利?爲何當時不在背後捅他們一刀?你怕了?”
金大胖拿着話筒靜靜的聽着,臉上沒有絲毫不耐之色,隨後嘆息一聲:“沒錯,我確實怕了,趙恆這種人除非有十成把握拍死,或者借刀殺人不要被他揪住證據,不然肯定會死得很慘很慘。”
“樸泰斗他們都被趙恆幹掉了。”
金大胖嘆息一聲:“我相比樸泰斗就是一個渣!我還年輕,我還沒有享受夠,我還不想死。”他猶豫一下還補充上一句:“我還可以告知你,周氏跟我三弟打了招呼,必須讓趙恆活着回去。”
電話另端一怔:“周氏要趙恆活着?這怎麼可能?”
金大胖呼出一口長氣:“我怎麼知道?我只清楚周氏強烈暗示趙恆要活着,否則它就會斷掉對北韓的支援,你該知道,北韓能夠得到世界各地或多或少的救援物資,幾乎都是周氏在幫忙。”
“所以我不可能再履行你我協議。”
金大胖咳嗽一聲:“而且我招惹不起趙恆!”
“就這樣、、、”
金大胖把話筒緩緩放回,然後他點燃了一根菸,微閉眼睛,在黑暗中唯有菸頭明滅不定,隨後又坐直身子拿起電話,撥出另一個號碼開口:“安排專機,明日送趙恆回華,記住,活着回華。”
金大胖忽然感覺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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