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早上七點多的時候,陽光灑遍京城的每一個角落,也照耀在綠草瑩瑩的高爾夫球場,身穿運動衣的南唸佛握着球杆,對着遠處一個洞口猛地揮出,只聽咚一聲脆響,高爾夫球沒有懸念的進洞。
站在旁邊的安小天暗自搖搖頭,顯然南唸佛的心情不太好,所以才罕見的一桿進洞,要知道,換成昔日少說也要七八杆,興致好的時候還能打出十杆:“南少,玩了半個小時,要不休息下?”
陽光傾瀉在南唸佛身上,美輪美奐,南唸佛握着球杆向遠處走去,聲線平淡拋出一句:“這些日子瑣事纏身,哪靜得心下來休息?還是多玩幾盤出出汗,最重要的是,運動的時候不用思考。”
安小天苦笑一下沒再多嘴,這些日子確實鬱悶,先是四處追尋華英雄無果,以爲人在華州卻生出如畫山莊事變,待有點眉目卻被抽走此案,南少這些日子可算一事無成,心裡難免會生出煩躁。
當然,最重要的根源在於南長壽,南長壽跟南唸佛的分歧越來越大甚至彼此往相反的方向去,南唸佛爲了老人不得不追殺華英雄,把自己擺到趙恆的對立面來,讓他昔日努力面臨白費的收場。
而南長壽也正不斷迫使南唸佛遠離趙恆,南寧冰事件就是一個導火線,南長壽很清晰告知趙恆跟南系的不解之恨,南唸佛如果再跟趙恆靠得太近,那就是對整個家族的失責也對不起死去的人。
“南少,華英雄未必在趙恆手裡。”
安小天緊跟幾步站在南唸佛身邊,出聲寬慰着主子:“南老不是說華英雄開快艇跑掉嗎?還很多人見證了此事,所以你對華英雄下格殺令未必會跟趙恆對立,畢竟不是從他手裡搶過來殺掉。”
南唸佛又揮出一杆,依然是一桿進洞,乾脆利落,隨後望着安小天嘆道:“本質不是他跑沒跑的事!很多人都知道華英雄被趙恆從葉豪青手裡搶走,也就是說趙恆一度有處決華英雄的時間。”
在安小天輕輕點頭時,南唸佛又補充一句:“趙恆有機會殺華英雄爲何不殺?反而全力匿藏他庇護他呢?要知道,他可是害死西不落的兇手,當場斃掉都不爲過,何況他跟西門慶至深交情。”
“換句話說,趙恆留下華英雄幹嗎?”
他還呼出一口長氣:“如果開快艇跑掉的真是華英雄,那就意味着是趙恆故意放他走,究竟是什麼原因,讓趙恆情願放掉兄弟的仇人也不殺他?顯然華英雄有巨大價值,大到趙恆冒險保他!”
安小天訝然出聲:“那這價值也太大了!”
南唸佛停止繼續打球動作,雙手撐住球杆開口:“還有一個問題,爺爺爲什麼要唆使南寧冰不管不顧對抗趙恆?雙方還發生火拼,最後爺爺還親自出面要人,無論如何都要致華英雄於死地。”
安小天無意識吐出四字:“殺人滅口?”隨即擺擺手補充:“可能是南老擔心華英雄爆出故意放他走的事,那會招惹如畫山莊的血案,南老爲了避免麻煩,所以就想要幹掉華英雄平息事件。”
“你覺得會是爲這點小事?”
南唸佛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接過安小天的話題:“雖然放掉華英雄確實有麻煩,還會牽扯到如畫山莊血案,但是這點還不足於讓爺爺死磕到底,何況根本沒有人可以證明華英雄被爺爺放走。”
他清亮的眸子黯淡了兩分,握着球杆的掌心也微微用力:“哪怕華英雄指證爺爺也沒用,單方面供詞不足爲信,爺爺不需要爲這點事擔心受怕,所以肯定是華英雄知道更重要更致命的機密。”
“這也是趙恆全力庇護華英雄的要因。”
南唸佛望着前方的美麗風景,帶着一抹掙扎開口:“華英雄是關鍵,他的活着、、或者說他知道的東西,會引爆爺爺跟趙恆的至死方休,也就是說,這事絕不能攤出來,華英雄絕不能活着。”
“所以我要想方設法殺掉華英雄。”
他顯然早就深思熟慮過了:“儘管這樣會讓趙恆遺憾,但沒有華英雄這引爆器,趙恆跟爺爺的衝突就會緩解下來,我不想失去一個親人,也不想失去一個兄弟,我又無法站在任何一個陣營。”
“我只能殺掉華英雄!”
南唸佛神情多了一抹黯然,把球杆丟在地上:“雖然我知道華英雄身上秘密事關重大,也知道爺爺可能犯過不可彌補的錯,但是我已經沒有選擇了,我總不能看着爺爺身敗名裂孤獨荒漠吧?”
一片落葉不知道從哪裡吹了過來,在南唸佛的前面輕輕飄舞,宛如南唸佛心中的一記嘆息:“不管爺爺做錯什麼事,也不管我跟他理念多大出入,他對我始終是關懷和眷顧,我總是要反哺。”
安小天輕輕點頭,似乎能夠理解南唸佛心中的苦楚,隨後手指在半空中一轉,幾個身材曼妙的年輕女郎頓時端着托盤過來,裡面有毛巾和飲料,南唸佛拿起熱毛巾擦拭雙手,不經意問出一句:
“他找到目標了嗎?”
安小天知道南唸佛的意思,馬上接過話題:“還沒有,趙恆做事向來滴水不漏,他決定庇護華英雄肯定會竭盡全力,所以暫時還沒有消息,不過相信也就是這一兩天的事,華英雄必會浮出。”
他低聲補充上一句:“南老和金格格的探子幾乎都出動,只要華英雄還在華國地面,他們就有很大概率挖出來,趙恆再怎麼匿藏都會有破綻,所以咱們安心等上兩天,他就能鎖定華英雄了。”
說到這裡,他還苦笑一下:“有時我還真歎服趙恆的膽魄,藏着華英雄這個燙手山芋,不僅沒有絲毫焦慮,還依然風花雪月,要知道,華英雄涉及西不落和金秀秀的死,已經成爲頭號通緝。”
“賞金一個億。”
安小天嘆息一聲:“華英雄還跟甲軍有勾結,某種意義來說,他就是一個通敵賣國的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庇護他會讓自己也身敗名裂,但趙恆無所畏懼,這份膽識真不是常人能具備。”
金格格和南長壽把事情鬧得越來越大,還不斷誇大金秀秀西不落的死狀和華英雄的危險,讓華國權貴莫名生出一絲寒意,似乎華英雄隨時都會傷害他們性命,繼而讓他們對華英雄除之而後快。
“兩天?”
南唸佛把毛巾丟回托盤裡,嘴角勾起一抹戲謔:“兩天看起來眨眼就過去,但是四十八小時對於華英雄來說就是救命機會,只要他熬過這兩天讓傷勢恢復兩分,到時就算鎖定也沒多大意義。”
在安小天神情微微一怔的時候,南唸佛又淡淡補充一句:“你覺得有幾個人能擋住華英雄?他現在做烏龜只是傷勢嚴重,緩過這個關口華英雄就還是英雄,想必這也是趙恆泰然處之的原因。”
作爲跟趙恆並肩作戰多年的盟友,南唸佛多少知道趙恆劍走偏鋒的手法,在兩人都被金格格他們剝奪追查案件的權力,如今藏匿華英雄確實是燙手,但華英雄這種人,本身能耐就是最大依仗。
安小天沉思,隨後歎服。
他算是對趙恆佩服的五體投地,還調笑着冒出一句:“原來趙恆早就設計好退路,怪不得能淡定從容喝酒泡妞,聽說昨晚在酒吧爲了一個女人大打出手,雙方還見血了呢,還涉及到江破浪。”
南唸佛微微眯眼:“涉及到江破浪?”
安小天點點頭,隨即低聲告知昨晚酒吧事件,南唸佛聽完笑了笑:“有點意思,咱們昔日小跟班是越來越成熟了,不僅能夾起尾巴做人,還能當斷則斷砍蘇利文一手,有點捲土重來的味道。”
他這些日子雖然知道江破浪回來京城完婚,爺爺還讓江破浪把完婚位置挪到京城,但是被華英雄生死牽扯的他並沒過多關注前者,所以聽到安小天講述江破浪的所爲,南唸佛止不住生出驚訝。
“大哥!”
就在這時,遠處忽然傳來一聲呼喊,在南唸佛和安小天微微一愣時,只見入口處走來數名男女,其中一個走走前頭的正是江破浪,隨後,在安小天等人的訝然目光中,江破浪走到南唸佛面前:
“大哥!”
謙卑,恭敬!
南唸佛笑容玩味,看着江破浪開口:
“小江,我不做大哥很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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