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王按照指示走進餐廳的時候,大廳幾乎不見人影。
視野之中,只有一個身穿淺色衣服的女人靠在紅色沙發,身材豐滿舉止性感,此刻正用銳利目光看着他緩緩走入,黑色高跟鞋的鞋尖反射着淡淡燈光,刺激着歐洲熊王深藍色的瞳孔,周七娘。
歐洲熊王對周氏骨幹還是一清二楚的,畢竟雙方打交道這麼多年,可是他不懂周七娘出現這裡的意義,更不懂她擺出放蕩挑釁的態勢,他想起同伴提示過的陷阱,但嘴角卻勾起一抹不置可否。
歐洲熊王完全無視可能存在陷阱這個風險,他拍拍衣服徑直走入了大廳,還直接向周七娘大步流星靠近,雙腳踩在地板上生出微顫之感,讓人能夠清晰感覺到,他全身上下涌動着彪悍的力量。
空中流淌一抹凝重。
“趙恆呢?”
歐洲熊王掃過周七娘一眼,語氣平淡拋出一句,周七娘雙腿交錯看着眼前大個子,還有那身幾近刀槍不入的肌肉:“我知道你已經走了很遠的路,我看得出你現在一定又累又飢,又餓又渴。”
她用一種很冷淡又很關切的態度看着這個龐然大物:“你到這裡來,是不是想來找一頓飯吃?”她手指一點周圍食物淡淡補充:“這裡的東西,你放開胃口儘管吃,哪怕全部吃完都無所謂。”
“趙恆呢?”
歐洲熊王奇怪的瞥了周七娘一眼,除了對這女人的出現充滿詫異外,最重要的是,他感覺周七娘在有意無意的挑釁自己,不過他懶得跟周七娘糾纏,很平靜的吐出一句:“你是代表誰過來?”
“趙恆還是周氏?”
他環視周圍一眼並沒有嗅到什麼危險,這多少讓他流露出一絲失望,在歐洲熊王的心裡,他極其希望周七娘今天帶了埋伏過來,這樣他就可以佔據道理大開殺戒,也可以從趙恆手裡獲得許可。
畢竟他今天早上過來迪拜酒店是趙恆的約見,他相信趙恆不會跟周氏勾結在一起對付自己,所以,周七娘行爲更多是周氏獨自主張,也就是說她是瞞着趙恆來折騰,這勢必會讓自己取得主動權。
可惜,諾大餐廳只有一個女人。
周七娘嘴角止不住牽動一下,隨後又恢復平靜開口:“我代表誰不重要,我只是警告你,黑手黨如膽敢擾亂周氏婚禮,將會付出你們難於承受的代價,而且昨晚襲擊一事,周氏不希望下次。”
她用居高臨下的態勢看着歐洲熊王:“其實我們早上就鎖定你們黑手黨位置,完全可以讓江破浪調動人手滅掉你們,以此來給七小姐一個公道,但是,今天是周氏大喜日子,我們不願見血。”
她淡淡開口:“我們也不願給京城製造大麻煩,所以就暫時放你們一馬,改日回到歐美再算算舊賬、、因此周氏希望你們好自爲之,今天最好不要來搞事,否則你這個熊王就再也回不去歐洲!”
“我們不願見血,不代表不能見血!”
歐洲熊王臉上沒有半點情緒起伏,只是冷冷看着眼前的女人:“你大清早跑來這裡就是說這些?說完了就趕緊滾蛋,開戰與否不是你們決定的,有本事就放馬過來,看看誰會永遠留在京城。”
“熊王,我知道你的能耐!”
周七娘擺出一副毫無畏懼的樣子開口:“也清楚你的實力,可是你說話最好小心一點,這裡是迪拜酒店是周氏地盤,我一個電話打出去,你今天就出不了這個餐廳,做人最好能夠審時度勢。”
“不然怎麼死得都不知道!”
歐洲熊王冷冷譏嘲:“你想表達什麼?”他總感覺眼前女人有點腦殘,剛剛見面就一而再再而三的威脅自己,審時度勢應該用在她身上纔對,要知道,他隨便揮出一拳頭就可以讓周七娘死去。
不過,他沒有出手,他有足夠耐心。
周七娘雙腿一錯鞋跟敲地,從沙發上落地站直,一字一句的開口:“我只是要熊王作出保證,今天不會搗亂周氏婚禮,只要你用歐洲熊王的名譽作出保證,周氏在京城就絕對不與你們開戰。”
周七娘似乎已經嗅到歐洲熊王身上散發的戾氣,可是她只能別無選擇的硬扛着,這是周柒柒交待下來的任務,心裡清楚這是七小姐要她做炮灰,一旦熊王按捺不住怒火,她就會成爲拳下之魂。
如此一來,周柒柒就可以名正言順的讓她這個七娘死去,讓她跟江破浪的醜事就此告一段落,也可以讓周氏取得打擊黑手黨的藉口,畢竟熊王都殺了周七娘,趙恆再怎麼有理由也不能阻擋報復。
所以周七娘呼出一口長氣,聲音陰冷補充:“如果你們不能作出保證,我們就會算一算昨晚的舊賬,對我們七小姐砸下一個石墩子,差點要了她的性命,周氏上下全都義憤填膺等着討公道。”
歐洲熊王一笑:“我們做事何須向你保證?”
周七娘嘴角勾起一抹譏嘲,目光銳利的盯着大個子笑道:“你們擺明是要對周氏下手了?我們一片好心卻被你們置若罔聞,看來大家是要至死方休了,既然如此,周氏也不需要顧慮太多了。”
歐洲熊王冷冷開口:“你們要出手?”
周七娘手指彈開指間的半截香菸,望着歐洲熊王悠悠一笑:“我無法讓你作出保證,自然有其餘人要你低頭,歐洲熊王,你是金字塔尖的人,但不是最尖銳的那一撮,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歐洲熊王戰意滔天:“頭可斷,不可低!”
“頭斷了,也就低了!”
嘶啞的咳嗽伴隨一個陰冷聲音倏然響起,明明是陽光燦爛的清晨,但隨着這一句低沉而冷冽話語的問出,彷彿天地間拂過了一道陰冷的風,在周七娘身子微微一側時,一股濃冽酒香隨風飄來。
隨後一個枯瘦老人從側面緩緩走出,隨着他那如電芒掠空的目光和如重錘擊打心靈的冷哼,周七娘如遭到颶風吹襲一般身子下意識的向後微微一仰,歐洲熊王也是眼睛微微一眯:“周光王?”
歐洲熊王早就知道周光王在迪拜酒店住着,只是沒有想到他會這麼快冒出來,按道理他不到最危急的時候不會出手,如今卻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顯然周氏對黑手黨無比重視以及擔憂今日婚禮。
“熊王,早上好!”
枯瘦老人望着熊王:“飯總是要吃的,事總是要解決的!”光滑的衣料緊貼在他光滑瘦削的身體上,剪裁之貼身,手工之精細,使得他在瞬息之間就變成子另外一個人,骨子裡充滿堅韌的人!
“確實需要解決!”
歐洲熊王面對這樣一個難得出世的老怪物,臉上並沒有什麼慌亂和恐懼,伸展四肢,全身上下每一個骨節中立刻響起了一連串爆竹般的聲音:“如果我自己不想死,無論誰要我死都不容易。”
一副打不死的銅筋鐵骨,一股悍不畏死的兇悍之氣。
“甲午年,丙寅月、乙亥日!”
“宜:祈福、出行、會親友!”
“忌:嫁娶、開市、安葬、破土!”
就在兩名頂尖高手一觸即發要解決事端時,一個聲音從門口淡淡傳來,趙恆捏着一本黃曆慢慢走入,聲音平緩而出:“兩位,今天不便破土安葬,如果你們死了,屍體怕是要在風中晾幾天!”
“與其晾幾天屍體,不由過了今天再死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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