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參加婚禮以及赴宴的賓客,最終都是懷着一千個無以加復和一萬個八卦的猜測離開京城,禮堂變故已經傳入每一個人耳朵,用不着有人來出面解說,他們心中都明白,這場婚禮砸了泡湯了。
而且周柒柒的態度宣告雙方永遠都不會再繼續進行下去了,周氏是有身份要臉面的家族,在衆目睽睽之下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無論再怎麼轉折變化,兩家只可能反目成仇,不可能再繼續聯姻。
上流社會的禮儀,使他們在告辭時,仍然彬彬有禮,臉上的神情,刻意保持着什麼都沒有看見什麼都沒有發生、什麼都不知道的平靜,但他們的眼睛有意無意的注視,還是泄露出了他們的玩味。
周七娘那風情萬種的欲拒還迎,江破浪氣吞山河的長驅直入,讓他們腦海至今還回蕩着活色春香畫面,有些牲口甚至情不自禁的有些許感動,都不得不在心中承認,這分明是看盡天下人間、、
只此一對的絕配啊!
賓客中更有心慧明眼之人,早已經看出,周氏跟江中華關係似乎不如傳說中的堅固,這一點可以從周柒柒爲趙恆出頭判斷出來,面對可以減少周氏傷害的舉動,周柒柒卻選擇跟趙恆共同進退。
相比賓客們的好奇,周氏成員感到的則是憤怒,則是難以用言辭來形容的屈辱,烏管家的頭髮氣的都立起來,像一個白毛刺蝟臉漲成豬肝色,都讓人擔心他有沒有可能腦溢血發作,倒地而亡。
儘管過錯一方並非三小姐,但周七娘依然是周氏人,多少要承擔兩分勾引的責任,也從某一個方面給人落下笑柄,堂堂三小姐的吸引力不如四十歲的周七娘,否則江破浪怎麼新婚前夕還亂搞?
周氏一方坦誠這次婚禮失禮四方賓客,但依然收穫不少詭異笑容,這始終是一件難於抹殺醜聞,只是周柒柒保持着平靜,站在大酒店地門口,佇立不動,她那吹彈可破的俏臉,沒有任何表情。
“七小姐,該怎麼辦呢?”
烏管家數次靠近送客的周柒柒發問,想要詢問下一步方案,但周柒柒仍然固執的沉默,任憑時間炙人的流逝,陰沉的凝視遠方,如同一尊雕像,江中華數次過來道歉都換不來周柒柒一個笑容
最後江中華怒哼一聲,拂袖而去,顯然覺得自己已經給足周柒柒面子,該說的該做的全都坐了,緊隨江中華身後離去的,是江氏直系親友團,周江兩家長達三十多年的友誼開始進入冰川時期。
至始至終,周柒柒都沒有說一句話。
原本的男主角江破浪在禮堂送完客人後,就來到酒店恭送其餘客人,他並沒有常人想象躲在教堂不引人注意的角落裡臉色鐵青,身子簌簌而抖,眼神也沒有傳說中的憤怒和惡毒,他保持笑容。
無論別人看着他時流露的是同情憐憫還是譏諷嘲笑,江破浪都一如既往的彬彬有禮,該笑容的就笑容,該鞠躬的就鞠躬,心理素質堪比當年的冠希大哥,讓每一個人都暗暗感慨他內心的強大。
送走賓客之時烏管家還向每個人表示歉意,同時希望他們對今天看到的一切,能夠永遠的保持緘默,周氏將記下這份人情,當所有賓客從酒店離開後,周柒柒才從沉默中恢復過來,神情陰冷。
她看着不遠處鞠躬送客的江破浪,眼裡劃過一抹淡淡殺機,恰好擡頭的江破浪捕捉到她的眼神,但臉上卻沒有太多的情緒起伏,踏前一步向周柒柒微微鞠躬,聲音低沉:“七小姐,對不起!”
“我很想殺了你!”
周柒柒毫不掩飾自己的情緒,聲音清冷而出:“以此洗刷掉你帶給周氏的恥辱,可是我也清楚,有江老撐腰的你,不是我能下手的,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你和七娘一定會爲今日一事付出代價。”
江破浪沒有辯駁:“對不起!”
周柒柒沒有再跟江破浪浪費口舌,揮揮手就領着烏管家他們離去,這是雙方最後一次相安無事的交集,下一次見面,恐怕要取江破浪人頭了,臨走的時候,烏管家也勾起一抹冷意掃過江破浪。
“三姐呢?”
周柒柒回到三小姐所在的小院子,立刻鑽出車門去後院尋找姐姐,今日大婚之日橫生出這檔子事,未來夫君的鬼混場面呈現數千人面前,想必姐姐死的心都有了,所幸當時還沒回答神父的問題。
無論姐姐跟江破浪有沒有真實感情,這樣在數千人面前丟臉難免糾結,因此周柒柒速度極快穿到後院,只是並沒有她想象中的混亂場面,周媛媛已經換掉婚紗,穿着一襲休閒服在陽光下看書。
“姐姐,你沒事吧?”
儘管周柒柒相比三小姐強勢很多,但她對後者還是有着足夠尊敬關懷,她上前一把握住周媛媛的手道:“三姐,你今日受苦了,不過你放心,我和父親一定會討回公道,一定給你出這口氣。”
周媛媛放下手中的《廊橋遺夢》,臉上始終是那一份淡然和從容,她拍拍妹妹的手一笑道:“柒柒,我沒事,雖然今日事件會讓我遭受譏諷,但相比獲得的自由來說,成爲笑料算不了什麼。”
“你其實早就清楚,我嫁給江破浪是無奈之舉。”
周媛媛毫不掩飾自己的情感,望着妹妹幽幽一笑道:“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他,只是遵從父親之命強強聯姻,如今江破浪做出丟人的事,還讓雙方親事再無可能,我整個人有着說不出的輕鬆。”
周柒柒聞言點點頭:“姐姐一直以來都是大度之人,只是無論你喜不喜歡江破浪,新婚前夕還跟周七娘鬼混就是對不起你,這口氣我無論如何不會嚥下,還有,我要清理掉周七娘這個婬婦。”
“來人,把她押上來!”
不帶三小姐迴應什麼,周柒柒就手指一揮,數名周氏護衛把周七娘押了上來,砰一聲丟在三小姐的面前,周柒柒語氣帶着蕭殺:“七娘,你也算是我們長輩,爲老不尊作出齷齪一事,知錯?”
她的指責和利劍一樣鋒銳,聲音迴盪上空,周七娘似乎也知道自己沒有什麼好下場,所以散去慌亂變成了如水平靜,她看着眼前兩位周氏千金,嘆息一聲:“我做了什麼?有什麼好後悔的?”
周柒柒冷聲喝道:“你沒有?”
周七娘忽然流淌出兩行清淚,咬着嘴脣堅毅回道:“我是一個女人,每個女人都有權選擇自己喜歡的男人,我爲什麼沒有?我喜歡跟江破浪在一起,他也喜歡我的身體、、我們有什麼錯呢?”
周柒柒神情一冷:
“那是三姐的未婚夫!你是我們長輩!”
周七娘看着周柒柒冷笑一聲:“我是你們長輩,你們何時尊敬過我?我始終不過是周氏一條狗,爲了周氏的利益,我貢獻了全部青春和精力,我還遵照周老指令,陪過不少讓我噁心的男人。”
“我算是你們長輩?”
三小姐的臉色一變:“你可以拒絕的!”她沒有覺得周七娘撒謊,身在周氏的她清楚旁系如棋子,隨時都可能被父親拿去犧牲,所以父親讓周七娘去陪周氏的尊貴客人,絕對沒有什麼好意外的。
周七娘大笑了起來,隨後大聲回道:“我有什麼法子,十歲的時候我就已經跟着周老,他就算要我去陪條狗睡覺,我也沒法子反抗,而且三小姐也該清楚,面對周老,所有抗爭都是沒用的。”
“你抗爭多年,還不是一樣屈服?”
周柒柒的眼角又開始跳動,但目中的仇恨與殺氣卻已少了,周七娘掙扎着爬起,又向前跌倒,嘶聲道:“我跟江破浪鬼混,只不過是我孤獨我寂寞罷了,我需要他填補一下空虛,僅此而已。”
周七娘向兩人喊叫着自己的內心:“江破浪也被周氏壓得難於喘氣,所以也需要借我身體發泄,我們不過是周氏的兩顆棋子,兩個可憐的棋子相互取暖,有什麼錯?何況三小姐也不喜歡他!”
周柒柒冷哼一聲:“棋子?取暖?還真會遮羞!你想要男人就直說,何必搞出這麼多名堂,是不是三姐還應該感謝你呢?因爲她不喜歡江破浪,所以你跟江破浪鬼混還是對她有功無過了?”
“無功,但也無過!”
周柒娘一指周柒柒和三小姐:“我和江破浪已經說好,昨晚是最後一晚,從此他是姑爺,我是七娘,你說,我做錯了什麼?我曾經也有喜歡過的男人,可是卻被周老用他的生死斷了我念頭!”
“那喜歡還只是我一廂情願,周老卻無情處罰我!”
周七娘歇斯底里的吼叫起來:“他覺得我愛上那個男人會對周氏不利!而且周氏還需要我去陪其餘男人謀取最大利益,我變成今天全是我的錯嗎?你們也都是女人,就應該爲我說句公道話。”
周柒柒冷冷喝道:“一開始你就不該跟江破浪鬼混!”
周七娘不置可否的笑起來:“有些東西是難於自控,就像三小姐明知道跟韓花棠沒有結果,這麼多年卻始終牽掛人家;也如七小姐,明知趙恆是周氏敵人,親事只是幌子,卻依然投入感情!”
她目光凌厲,厲聲喝道:
“七小姐,你敢說沒對趙恆動心?”
周柒柒忽然沉默,周七娘忽然怒吼起來:
“你可以對趙恆動心,我卻不能喜歡趙子龍!”
“天理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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