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藥真能緩解我病情?”
在燈火通明的杜家花園裡,咳嗽一番幾近虛脫的金格格,握着杜子顏遞過來的藍色藥瓶,眼裡閃爍着一抹習慣形成的質疑:“竟然有藥能夠緩解我病情,那百狗剩爲何不一次解掉我的毒素?”
杜子顏目光平和的看了母親一樣,聲音輕緩而出:“百狗剩說了,他暫時還沒能力徹底治好你的咳嗽,他需要三五個月來研究毒素樣本,畢竟你中的毒不簡單,你看我也是將近一年才復原。”
在金格格保持着銳利眼神時,杜子顏又淡淡補充:“百狗剩會盡快研究出解毒方法,然後再全力找出藥引子,相信三五個月會有結果,這期間,你每個星期服食一顆藥丸,可以撐到年底的。”
金格格看着女兒一本正經的樣子,猶豫着捏出一顆藥丸拋入嘴裡,隨後拿過一杯淨水喝了下去,口腔頓時甘甜清爽,原本渾濁的氣息和發癢的喉嚨也舒服了不少,眼睛也無形中恢復兩分清明。
“好藥!”
儘管金格格心裡認定趙恆和百狗剩在拿捏自己,有能耐現在解毒卻耗着不動,可是他們終究把自己的生死扛了下來,而且藍色藥丸確實很見效,於是耐着性子不深究:“替我謝謝趙恆他們。”
杜子顏輕輕點頭,隨後就轉身上樓休息,但很快又在樓梯穩住腳步:“對了,趙恆這些日子不斷遭受他人襲擊,母親你最好保佑他平安無事,不然他折在敵人手裡,這解藥只怕也要泡湯了。”
金格格嘴角牽動兩下,勾起一抹戲謔卻沒出聲,她當然聽得出女兒意思,擺明就是要她注意趙恆和百狗剩的安全,而且最好不要動什麼歪心思,畢竟他們存亡關係到她的解藥也就是她的生死。
金格格嘆息一聲:趙恆就是個混蛋!
還沒等她收回藍色藥瓶,一個護衛就從外面跑入進來,隨後恭敬告知南長壽來了,聽到護衛的彙報,金格格眉頭皺了一下,似乎想不通南長壽到來,要知道雙方早就勢如水火,交情不復存在。
不過金格格的家教和地位擺在那裡,再不喜歡對方也要虛與委蛇,於是讓人把南長壽請去偏廳,自己跑去洗手間梳理一番,然後才揚起笑容去迎接南長壽,一入偏廳,正見南長壽出現在門口。
“南老,晚上好,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金格格保持着一抹溫潤笑意,上前幾步跟南長壽微微握手,隨後身子一側邀請他就座,充滿着熱情和親切,如非在場人都清楚兩人在總理辦公室的對抗,只怕要誤認兩人是親密搭檔政壇戰友。
南長壽臉上已經沒有昔日的意氣風發,更多是一種讓金格格都感慨的衰老,他乾笑兩聲在沙發坐下,隨後猶豫着擠出一句:“杜夫人,今晚突然拜訪是有事相問,如此冒昧還請你多多包涵。”
金格格在落座時順勢掃過南長壽一眼,完全感受不到第一長老的咄咄迫人甚至感受不到精氣神,整個人就是一個行屍走肉,她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但還是笑着開口:“南老光臨是我的榮幸。”
“哪裡談得上什麼冒昧呢?”
金格格揮手讓人給南長壽倒茶,語氣帶着一抹玩味:“天雄不止一次打電話教訓我,再三指出我對抗南老的錯誤態度,無論對錯我都應該用後輩心態敬重,畢竟南老吃的鹽比我吃的飯還多。”
聽到這番看似認錯實則綿裡藏針的話,南長壽臉上劃過一抹苦笑,隨後嘆息一聲:“我確實癡長你幾十歲,不過都是隻長年紀不長智慧,一直倚老賣老自以爲是,所以要說對不起的人是我。”
“南老客氣!”
金格格眉頭再度輕輕一皺,似乎想不通南長壽的謙卑,隨後綻放出一抹笑容:“大家當時都是一時衝動,說了些不該說的話,過去的事就不談了,對了,南老今晚過來,不知道要問什麼事?”
南長壽呼出一口長氣,揮手讓南系保鏢離開偏廳,金格格心裡微動也讓杜家護衛出去,還親自把兩扇門關閉,讓談話環境變得安全和隱秘:“南老,說吧,有什麼事要我幫忙?我全力以赴。”
“我想要知道那晚的事情!”
南長壽挺直胸膛落地有聲:“來龍去脈!”在金格格身軀一震的時候,他又補充上一句:“你不是說江氏爺孫和周氏聯手救我嗎?南系舊臣早就已經被南唸佛清洗嗎?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金格格目光銳利的看着南長壽,她看得出來,南長壽怕是已窺探到什麼,還罕見動搖了對南唸佛的信任,她張張嘴想要告知事情來龍去脈,但思慮一番卻搖搖頭道:“南老,我是開玩笑的。”
“你不要往心裡去,唸佛怎會做那些事?”
在金格格的情報中,南唸佛的太子黨已經牢牢掌控着南系,即使南長壽發飆翻身也難於取得昔日權威,何況人家爺孫情深未必會大動干戈,自己搬弄是非很可能被南唸佛仇恨,以後就麻煩了。
畢竟南唸佛手中還掌控着不少壟斷資源,跟他關係惡劣只會讓杜家日子難過,所以她一改昔日態度,擺出自己胡說八道的樣子:“南老,我性子急,不小心搬弄了事非,還請你老多多原諒。”
“別擔心南唸佛恨你!”
南長壽淡淡開口:“今晚所言我爛在肚子裡!”他自然清楚金格格心裡擔憂什麼,隨後又從口袋拿出一份文檔:“夫人,只要你告知我真相,這長江八峽集團的一二把手位置,南系讓給你。”
金格格的眼睛瞬間凝聚成芒,透射出一股子熾熱和驚訝,她當然知道長江八峽集團一二把手意味什麼,除了這是正副部的職位之外,最重要的是其中蘊含的經濟利益,絕對不輸華西能源集團。
單單八峽年發電總量就佔全國三成。
南長壽已捕捉到金格格眼中的貪婪,枯瘦手指再度往文檔輕輕一點,震顫金格格的心,第一長老始終是第一長老,做事總是能戳到點子上:“其實我也可以自己去查,只是多耗點時間而已!”
在金格格呼吸微微變粗時,南長壽又語氣平淡補充:“之所以找你,除了想早點了解事情來龍去脈之外,最重要是我想要向你表達歉意,如果杜夫人不肯接受我的話,那我只好把它收回來!”
“南老如此有誠意,我怎可能不識擡舉呢?”
金格格發出一陣急切的笑聲,上前兩步把文檔拿捏在手,在南長壽意味深長的笑容中,她微微挺直胸膛回道:“其實我原本要把此事爛在肚子裡,畢竟都已經過去了,再追究也沒什麼意思。”
她從旁邊拉過一張椅子開口:“但南老執着要追求真相爲死者討回公道,那金格格也就豁出去把事情告知,在南老遇襲昏迷後,南唸佛就打着追查內奸旗號,先後逮捕數十名南系老臣審問。”
南長壽嘆息一聲:“追查內奸是我要求。”
金格格臉上沒有太多的情緒起伏,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追查內奸是應該的,但南唸佛藉機寧殺勿縱,一天就逮捕三十多號人,藉着又藉助火車站的恐怖襲擊,把警察局清洗了一遍。”
在南長壽掙扎卻無奈的神情中,金格格又補充上一句:“而且南系花園還不讓他人探訪,南唸佛的所作所爲被江中華窺探出端倪,結果南唸佛就讓人弄壞他的剎車,差點讓江中華撞車身亡。”
南長壽嘴角牽動兩下,似乎沒想到孫子手段如此狠辣,隨後又聽金格格淡淡開口:“江中華性子向來火爆,他憤怒南唸佛對他的威脅,於是就一橫心找我合作,他說南老已經被南唸佛囚禁。”
金格格清晰闡述着當初的交談:“江中華告訴我,南系老臣也被清洗得七七八八,爲了華國的未來,當然,也爲了江氏的重新崛起,他要我做個公證人,江氏去把你救出來釘死南唸佛罪行。”
她給南長壽倒上一杯茶:“爲了讓事情成功概率變大,江中華還拉了周氏下水,五十名刀手的支援,我也讓人去襲擊南唸佛的女人,聲東擊西來了個調虎離山,誰知中了你寶貝孫子的圈套。”
她的手指摩擦着茶壺:“結果我的公證就發生戲劇性轉變,原本要坐實南唸佛大逆不道的罪行,誰知卻變成見證江氏爺孫襲擊華國長老殺伐,我是一個唯利是圖的人,而且當時也無力迴天。”
“只能做牆頭草通緝江中華了。”
接着金格格又補充了一些細節,讓南長壽基本知道事情來龍去脈,不過南長壽聽完之後,卻依然流露出一抹不解:“從的口述中可以判斷,華英雄應該不在計劃內,那他怎麼會救走江中華?”
這始終是南長壽一直無法想通的地方,按道理金格格應該不會跟殺母仇人華英雄聯手,可是華英雄出現卻是硬邦邦的現實,所以這個疑點得不到答案,南長壽就整個事情無法作出具體的判斷。
金格格苦楚一笑:“這也是我抓狂的事!”隨後她又很認真補充:“不過,華英雄真跟江中華是一夥的話,那南系花園一戰就不會一敗塗地,華英雄或周光王只要把你救出,南唸佛就輸了。”
“當然,華英雄也可能是江中華的退路。”
金格格看着南長壽開口:“可江中華做事只會想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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