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條血跡斑斑,背部傷痕可見。
楊老闆把背上兩根血跡斑斑荊條交到趙恆手上,擺出一副誠懇認錯的態勢:“恆少,其實兩件事情都是誤會,我根本不知道對付的人是恆少,如果知道你是,就是給我十個膽子也不敢下手。”
他儘量讓自己語氣變得平和:“我跟錢家有生意來往,也正好需要跟錢子鼎籤合同,所以他找我要幾個兄弟教訓不長眼的人,我一時大意就派了六個兄弟給他,我真不知道他是找恆少麻煩。”
在趙恆笑而不語低頭喝着茶水的時候,楊華強又重重補充一句:“所幸天佑恆少,六名兄弟沒有傷到你毫毛,反倒他們受到應有懲罰,不過我可以對天發誓,我當時只認爲招惹了蔣氏社團。”
他看着蔣雯雯還微微鞠躬,表示心中歉意:“爲了不丟掉生意也不讓事態惡化,我受着憋屈向錢子鼎報喜不報憂,沒有告知六名兄弟血葫蘆的真相,目的就是希望他能夠消停不再死磕蔣氏。”
蔣雯雯冷哼一聲:“你還真偉大啊!”
楊華強呼出一口長氣,臉上擠出一抹苦笑:“蔣小姐說笑了,我哪裡談得上什麼偉大?我就是一個生意人,萬事以和爲貴和氣生財,不能得罪錢子鼎也不能招惹蔣氏,我只有自己抽自己了。”
此時,值班經理已經帶着人端來不是火鍋和配料,宋青官接過東西就讓他們離去,隨後就着電磁爐開始熬着湯,而趙恆這時正輕輕轉動着茶杯,看着楊華強悠悠一笑:“平頭青年怎麼回事?”
“那是我僱請的保鏢!”
楊華強似乎早就預料到趙恆這個疑問,忙從褲子後袋掏出一份合同道:“野口是我聘請的保鏢,四萬一個月,是我來到香港時候簽訂的,來源是港城安保工作,這是我跟他簽訂的三年合同。”
他把合同放在趙恆面前:“我從荷蘭來到香港人生地不熟,還丟出全部身家再家五億外債盤旋霍氏娛樂,恆少應該清楚,一個來香港搶口吃的外來者有多艱難,搞不好分分鐘被人砍死街頭。”
在趙恆眯起眼睛掃視合同時,楊華強又補充一句:“所以我就耗費重金去安保公司找了十名貼身保鏢,雖然一年開支要五百萬,但是相比能夠保命來說就很值得,野口是東瀛人,武者出身。”
楊華強微微挺直胸膛,很自然流露一抹讚譽:“具備東瀛人的敬業精神,而且身手還不錯,於是我就開出了月薪四萬的價,事實也證明我的判斷沒錯,他對我忠心不二,曾經三次救我性命。”
趙恆淡淡一笑:“這麼賣命?”
楊華強重重點頭:“有一次,臺灣四海幫堂主來香港,在私人酒會喝醉調戲我旗下女星,我出面調解也遭受對方打壓,那堂主都把槍頂在我腦袋了,所幸野口出手把他制服,我才撿得一命。”
說到這裡,楊華強還一指蔣雯雯開口:“恆少如果不信的話,你可以問蔣小姐,她當時也有參加那個酒會,應該知道當時酒會大打出手的場景,至於野口昨晚盯梢恆少,純粹是一場誤會啊。”
趙恆笑了笑:“又是誤會?”
楊華強指天發誓的喊道:“恆少,真是誤會,野口真的不是衝着你去!”他手指一點正在生吃辣椒的小笑鬱悶補充:“野口主要是想挖他的底,這兄弟昨天在街頭撞擊了錢子鼎的白色悍馬。”
在小笑微微眯眼時,楊華強嘆息一聲:“錢子鼎又給我打電話,要我幫他挖肇事者出來,除了賠償他的修車費用外,還要挑斷他的手腳筋脈,雖然王八蛋要求很過分,可我根本無法拒絕啊。”
“畢竟要靠人家賞口飯吃!”
他向趙恆告知着自己無奈:“不過我也沒有像上次蠻幹,我要野口先調查清楚肇事者身份來歷,如果是無權無勢的軟柿子,那就捏碎給錢子鼎一個滿意交待,也好讓他再度欠我一個大人情。”
在趙恆喝入一口茶水的時候,楊老闆微微挺直上身補充:“如果是硬茬角色,那就報警給警察解決,野口好不容易挖出他的蹤跡,還沒徹底起出底細就被發現,我擔心恆少報復就讓他跑路。”
“誰知我這井底之蛙低估恆少能耐了。”
楊華強的胸膛不斷起伏,一副認命的態勢:“野口哪裡能逃出恆少的手掌心?恆少,事情全部經過就是這樣,楊華強絕對沒有半點虛言,不過一切都是我失誤在先,所以要打要殺絕無怨言。”
趙恆把茶杯丟在桌子上,隨後捏着兩根荊條開口:“無論你所言是否真實,你的解釋都是無懈可擊,不過我有一點不明,你不是說一直不知得罪的是我嗎?剛纔電話中又怎能喊出我的名字?”
“此事說來不難!”
他把實情告知出來:“這位兄弟整晚都守在單身公寓八零八附近,我知道這公寓是湯小姐物業,能夠進出湯小姐公寓的只有一個男人,那就是恆少,能讓這樣霸道角色做護衛的也只有恆少。”
楊華強雙手一攤苦笑不已:“所以我得到彙報一綜合資料,馬上就知道錢子鼎招惹的是恆少,也知道自己踢到一塊鐵板,出於安全考慮我就讓野口趕緊跑路,還給他定了去泰國曼谷的機票。”
“誰知他還是被恆少堵了。”
此時,桌上火鍋已經滾了,熬的骨頭香氣四溢,趙恆把兩根荊條丟給楊華強,漫不經心的開口:“給你一個抹掉恩怨的機會,帶着你的人把六名菲國人砍了,無論結果如何,恩怨一筆勾銷。”
趙恆扯過一張溼紙巾擦拭雙手,語氣平淡的補充:“負荊請罪這樣形式的東西也免了,我也不會阻止你和錢家做生意斷了錢路,不過你們以後離我和兄弟們遠一點,我不希望有第三次誤會。”
“謝恆少!”
楊華強直接趴在地上,大喊一聲:“我保證不會再招惹恆少,如有再犯,恆少隨時可取我項上人頭,而且楊華強會記住恆少不懲的恩情,將來有機會我必會報答恆少,不過我還有不情之請。”
趙恆看了他一眼:“有請求?”
楊華強呼出一口長氣,繼而堅定神情回道:“楊華強謝謝恆少的寬容大度,讓我能夠保持一點尊嚴和體面,只是我希望恆少能夠釋放野口,他雖然是我一介保鏢,但更是我心中的生死兄弟。”
在趙恆和宋青官他們齊齊注視時,楊華強再度露出真摯神情道:“只要恆少放了野口,不管要我做什麼要多少錢,我都會全力以赴滿足,希望恆少能夠成全老楊,讓野口活着回到楊氏花園。”
“想不到你重情重義啊!”
趙恆眼裡劃過一抹意外,看着楊華強勾起一絲笑意:“不惜代價營救一個保鏢,你也算是難得的好主子了,行,我再成全你一次,我出十三個億入股楊氏娛樂集團,控股百分之五十一如何?”
楊華強嘴角止不住牽動,他以爲趙恆在開玩笑,卻見到後者神情無比正經,宋青官他們也是相似的訝然,似乎都沒有想到趙恆提出這個要求,隨後又聽到趙恆補充:“再保你場子年年平安。”
“拿出你救兄弟的誠意來!”
聽到趙恆的話,楊華強的笑容無形中散去兩分,他若有所思的擡頭看着趙恆,後者保持着一抹笑意,拿起面前的筷子夾起一顆牛肉丸:“你用二十五億拿下霍氏娛樂公司,如今我出十三億。”
趙恆輕輕吹着牛肉丸:“只要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這不過分吧?何況我還能保證你和楊氏娛樂平安,單單保鏢費用都省下五百萬,而且我還不干涉你的經營,只要每年給我四成分紅就行。”
“楊老闆,這條件應該能滿意吧?”
趙恆把牛肉丸沾取沙茶醬,笑容人畜無害:“相比你提着腦袋賺錢夾起尾巴做人,我給你挺直胸膛立足香港的機會,你應該感覺到高興纔是,莫非你覺得用四成分紅換取尊嚴和安全不值得?”
他把牛肉丸送入嘴裡,聲線平緩而出:“當然,我也不會強人所難,楊老闆想獨自賺取最後一個銅板,就當趙恆剛纔什麼也沒說,你也不需要有什麼壓力負擔,我不會就此找機會抄你全家。”
趙恆又用筷子叉了三個牛肉丸,隨後起身走到門口觀看廝殺場面,六個菲國人果然超出他想象的彪漢,在五十多名雜牌軍圍攻中屹立不倒,而地上倒着差不多三十名混混,四周漂染不少鮮血。
“我死過好幾回了,所以平時一般都不出門!”
在趙恆詫異楊華強帶這麼多人出門時,後者已經走到趙恆身邊解釋:“真要出來應酬或者做事,都會花點錢習慣帶一堆人保護,今天也是請了幾條街的黑幫兄弟跟隨,絕對不是針對恆少的。”
趙恆笑了笑沒有迴應什麼,只是咬着牛肉丸觀戰,在廝殺的場面中,他的目光更多是落在中年男子身上,真正的上位者並不是表現在多少手下和多高的地位,而是一種上位者由內而外的氣勢。
中年男子就具有萬衆矚目的氣勢。
似乎想要展示自己悍不畏死的態勢,也似乎想要迂迴迴應趙恆的入股要求,楊華強見久戰不下就撿起一把刀,領着身邊十多黑裝保鏢圍了過去,還厲聲喝道:“上,上!給我拿下這批黑炭!”
中年男子猛地回頭,狠狠盯視了楊華強一眼,兩人的目光在空中,如交錯而過的刀鋒,彷彿傳出讓人血冷的鳴響,冷洌的殺意有若實質,似乎要刺破自己的胸膛,楊華強差一點嚇得摔倒在地。
楊華強自認什麼樣的大場面都見過,但此刻,他卻莫名生出了一些心虛,趙恆眼睛也微微眯起,因爲中年男子開始涌現殺意,如果說他開始突圍是不想招惹事非,那麼現在則是要下狠手殺人。
老子是最牛叉的!沒有人比我更牛叉!
楊華強不斷的在心中給自己打氣,對方有自己人多有保鏢厲害嗎?楊華強噴出一口粗氣,拿起手中砍刀掄起一圈風嘯,狠狠釘入地上,信心和力量彷彿隨着砍刀的釘入,又回到了自己的胸膛。
而中年男子此時已經把小辮子男人推到同伴手裡,他則像是一片被風吹下的落葉,晃悠悠的飄向數十名混混隊伍中,後者齊齊怒吼,棍棒鋪天蓋地向中年男子劈去,封住了任何角度任何退路。
“叮!”
厚實棍棒把勢單力薄的中年男子處於刀光劍影中,中年男子眼睛微微眯起,右手猛地一轉,刀片在他指間運轉如飛,讓人眼花繚亂,中年男子爆出滔天戰意,隨後捏着刀片向圍攻的對手衝去。
平地忽地掠起一股陰風,隨後,一名混混被他撞翻出去,接着一道淡淡白芒一閃而逝,中年男子直接從混混中穿行過去,楊華強聽到此起彼伏的本能嚎叫,隨即又聽到不少噹噹的金屬掉地聲。
最後是‘砰砰砰’直響,
待楊華強平緩心神望向事件中心,才發現十多名混混已跌在地上,而中年男子就像是大海中的落葉,不顯眼卻也不沉沒,頑強的戳在原地冷視對手們,地上還有幾隻握着棍棒的手,鮮血淋漓。
傷口處更是噌噌流血。
中年男子渾身是血,宛如戰神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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