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十二點半,卡羅斯鬼使神差回家吃飯。
按照平時的生活習慣,卡羅斯是不會在工作日中午回家吃飯,除了來回要耗時一個小時之外,最重要的是,出現突發情況難於及時處理,可是他今天卻心煩意亂,不想呆在沉悶壓抑的辦公室。
坐在總理位置上,卡羅斯總是感覺壓力過重,所以讓保羅和希貝爾他們坐鎮,自己則回家吃頓飯放鬆一下,當然,他也有跟家人好好團聚的念頭,畢竟今晚過後都不知還有沒有機會圍坐一起。
“趙恆,對不起了!”
卡羅斯雖然已經作出保護法國人們的決定,還在半小時前明確回覆了孔王爺,但心裡多少有一絲愧疚,他將要把華國三少送上斷頭臺,卡羅斯不想這樣做也覺得憋屈,可是他沒有第二條可走。
孔王爺已經態度強勢的告訴他,趙恆三人如果不按時出現巴黎劇場,他將會不管原因不管理由,同時啓動三十個白色內膽,讓巴黎變成一座罕見人煙的死城,他還警告卡羅斯不要做多餘的事。
孔王爺派出不少人盯着官方舉動,一旦有追查和襲殺甚至撤離民衆的行動,那麼卡羅斯就會付出慘重代價,他有信心再鑄造一場類似陰陽倉庫的慘劇,要想和平解決此事,唯有遵照指令行事。
面對孔王爺的咄咄迫人,卡羅斯一度想過前者的虛張聲勢,覺得對方沒有膽量釋放毒氣,可是他根本又不敢跟孔王爺對賭,因爲一旦賭輸,自己就是千古罪人,絕對不是坐牢和死亡可以彌補。
至於孔王爺實時監控的能耐,卡羅斯從來沒有半點懷疑,他清楚周氏的能耐,這是可以影響不少國家領導人的龐然大物,曾經爲了保護旗下中東一處油田,周氏能左右八百多名維和士兵鎮守。
所以卡羅斯感覺這一仗異常艱難。
“爺爺,你怎麼回來吃飯了?”
正在沙發上翻看報紙的卡米爾,見到老人出現就無比欣喜,丟下手中東西迎接了上去,卡羅斯擠出一抹笑容,嘴角牽動一下回應:“今天沒什麼事,所以就回來吃飯休息,昨晚沒怎麼睡好。”
“原來如此!”
卡米爾恍然大悟的點點頭,隨後又挽着老人的胳膊發問:“還有十分鐘可以吃飯,不過家裡其他人都出去了,就剩下我跟你共進午餐了,對了,爺爺,昨晚沒睡好嗎?是不是有什麼煩心事?”
“說出來讓我看看能否幫忙?”
在白髮老人面前,她像是一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綻放一絲恬淡笑容柔柔關懷,見到卡米爾這幅神情,卡羅斯煩悶的心情散去些許,家人永遠是最大的避風港灣:“沒事,卡米爾,我很好。”
卡羅斯伸手拍拍寶貝孫女的腦袋,臉上揚起早上到現在的最真實笑容,聲音輕緩而出:“只是昨晚喝了一大杯咖啡,所以睡得不是太安穩,並不是有什麼煩心事,對了,你的傷勢怎麼樣了?”
他的神情帶着無比關懷,還有一股說不出的無奈:“你最近還真是多災多難,鬼屋差點出事,巴黎醫院又被槍擊,東部公墓又遭遇迷煙伏擊,接二連三的事件,讓爺爺真是擔心你的安全啊。”
“也許,這都是我造的孽啊。”
卡羅斯眯起眼睛喃喃自語,似乎感覺這是自己罪行深重導致的報應,卡米爾聽出爺爺言語有一絲愧疚和自責,當下停滯前行腳步喊道:“爺爺,你胡說什麼啊?我遭遇襲擊跟你有什麼關係?”
卡米爾狠狠瞪了老人一眼:“你又哪裡造什麼孽?以後不準胡說這些東西,我接二連三的有事,只是恰好撞見這些匪徒而已,對了,爺爺,在公墓上襲擊我們的白衣老頭,有沒有鎖定蹤跡?”
她適時的偏轉話鋒,帶着一絲凝重:“那傢伙身手過人,還出手狠辣,殺了趙恆身邊不少護衛,還差點把我和趙恆都刺死,是一個極度危險人物,你一定要抓他歸案,不然趙恆會有危險的。”
“放心,我正讓人跟進,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的。”
卡羅斯聽到趙恆兩字劃過一絲苦笑,隨後拍拍寶貝孫女的胳膊:“我一定會把他揪出來的,怎麼說趙恆也是訪法大使,他遭遇危險等於法國政府被挑釁,我們是絕對不會讓大長老逍遙法外。”
他輕聲補充一句:“我已經照會東瀛政府,要他們全力協助我們追查大長老行蹤,還要他們把大長老資料全部共享,我還跟國際刑警打了招呼,加上大長老受了傷,相信他很快就會被抓住。”
在卡米爾聽到此話臉上涌現一絲欣喜的時候,卡羅斯神情猶豫了一下,隨後望着寶貝孫女低聲道:“卡米爾,爺爺心裡有一個想法,我想要你跟趙恆保持距離,如果可以,你們不要再來往。”
卡米爾微微一怔,隨後恢復平靜:“給我一個理由。”
老人儘量讓語氣柔和:“第一,我不想你捲入趙恆和露西中間,不想你給他們和自己帶來痛苦,你應該知道,介入他們之間不是一件好事,你會讓三個人都痛苦,孫雯一事,你已蒙受罵名。”
“你還要承擔更大壓力嗎?”
在卡米爾嘴脣微抿沉默時,卡羅斯又語重心長補充:“還有一個最荒唐卻最現實的理由,我不想你總遭遇危險,我不想說趙恆是一個煞星,可是你不得不承認,趙恆出現的地方總是事非多。”
他帶着一絲感慨:“不,是殺伐太多,他能夠救你十次八次,但他給你帶來殺伐卻是百次千次,露西、孫雯以及你的危險遭遇,對了,再加上死得悽慘的秦霜霜,難道還不能說明殘酷現實?”
卡米爾眼皮止不住跳動一下,隨後搖搖頭回道:“爺爺,這不對,除了東部公墓一戰,是因大長老襲擊趙恆涉及到我之外,其餘事件都是我犯險在先,趙恆援救在後,你怎麼可以說他煞星?”
“他是我救星纔對!”
卡羅斯沒有太多的辯駁,只是嘆息一聲:“煞星也好,救星也罷,我都希望你可以遠離趙恆,卡米爾,相信爺爺多年沉澱的目光,你跟趙恆是沒有結果的,越早斷掉,對你對他對露西越好。”
卡米爾幽幽回道:“給我一點時間,我會選擇的!”隨後再度偏轉話題:“爺爺,我剛纔聽到灰色小樓的客人在唱歌,他究竟是什麼人啊?在我們這裡住了一個禮拜,他應該不是官方人物。”
“官方人物哪裡可能住那麼久?”
卡羅斯一笑:“不是官方人物,只是我一個朋友,剛從國外回來,我們已經十幾年沒有見面了,他跟我感情還算可以,所以就多住幾天,可惜我依然整天忙來忙去,跟他相聚時間實在太少。”
“明白!”
卡米爾再度點點頭,隨後一指傭人忙碌的餐桌:“家裡人今天都有事出去了,他們也不習慣中午回來吃飯,估計中午就你我吃飯,爺爺,要不要把你那朋友也叫過來,三個人一起吃飯熱鬧。”
“不用了!”
卡羅斯毫不猶豫的擺擺手,拉着寶貝孫女向餐桌走去:“我剛纔已經給過他電話,想要叫他過來一起吃飯,但他昨晚看球賽高興就多喝幾杯,睡到現在還不想起,讓他睡吧,我們吃就行、、”
“總理先生,古塔夫先生要離開。”
就在這時,一個護衛迅速跑了過來:“他說要去機場。”他顯然被卡羅斯叮囑過,要密切監控古塔夫的一舉一動,所以涌現出來的神情有些肅穆:“他已經呼叫了瑞典使館派車隊過來迎接。”
“離開?”
卡羅斯眉頭微微一皺,換成昔日他或許求之不得,但今天卻不想橫生變故,擔心趙恆在暗中盯着古塔夫,這樣一來,後者出門就難免落到趙恆手裡,趙恆忙着處理古塔夫,今晚劇場就有變數。
所以他很快轉身向門口走去:“先留住他,我過去見他。”在快到門口時候,卡羅斯又一拍腦袋補充:“對了,卡米爾,你替我給趙恆打一個電話,告訴他,我今晚邀請華國三少看茶花女。”
卡羅斯儘量讓自己語氣變得平靜,看着卡米爾悠悠一笑:“他們來法國有一些日子,我還沒好好盡地主之誼,今晚八點有一場茶花女,我想邀請趙恆他們一起欣賞,必要的禮儀還是要到的。”
卡米爾一愣,隨後點點頭:“好,我待會給趙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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