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布衣遭受襲擊的時候,春花小院也不平靜。
雖然視線不太明朗,但還是能辨認出春花小院輪廓,青瓦紅牆,飛檐斗拱,讓人感覺到這莊院的豪華氣派,在莊院大門之處,兩個仿古大紅燈籠高高懸掛,隨着風的吹拂,而滴溜溜的旋轉着。
小院燈光朦朧,門口不見守衛,一副入睡態勢,此時,幾個敏捷身影在暗影中跳動,把七八個攝像頭一一解決,讓畫面定格在前一秒,隨後,他們還繞着院子轉了一圈,沒有變故就發出信號。
信號發出,四周生出動靜。
四十多名身着黑色衣衫的精壯漢子,像是靈貓一樣迅速靠近小院四周,動作輕捷似猿,不發出半點聲音,在他們的後背,除了一把鋒利的軍刀,都揹着頗多物事,每個人手裡還有一個小箱子。
在距離小院圍牆十米左右的地方,他們齊齊蹲下身子把箱子打開,泛着鐵光的黑色物件,被迅速組合,轉眼之間,幾乎每個人手中都拿着一張弩弓,安裝好的三棱箭尖在暗夜之中,閃閃生光。
如果近距離審視這些強力弩弓,會發現他們製做工作極爲複雜,古時特供蒙古軍隊專用,一般萬人之衆,而且還是專衛軍屬纔有資格配備,此刻,這種古老卻嗜血的玩意出現,着實矚目驚心。
在他們備好殺傷力極大的弩弓後,他們又從箱子各自摸出一個瓶子,隨着瓶子的高高舉起,空氣流淌一股濃烈的汽油氣息,此時,一個身材挺拔的男子走到前端,眼睛射出興奮而嗜血的紅芒。
他看上去有如獅虎,充滿了危險的氣息,看着那此刻仍然寂靜無聲,不知道危險已經來臨地春花小院,他用力揮手,身邊的黑衣男子便如聞到血腥之味的狼一般,奔行如飛的向春花小院撲去。
夜空,拉出一道道身影。
爲首者並沒有在意小院四周沒有守衛,根據他收取的準確情報,爲了不引起他人的注意,蘇布衣的手下采取外鬆內緊策略,春花小院跟尋常百姓居處差不多,沒有持槍護衛,也沒有明暗崗哨。
只有推開院門才能見到守衛,這就給他們可趁之機,爲首者相信,蘇布衣他們一定會懊悔今晚的自大,前來殺人而不是救人的他們,只要把整個院子燒掉了,北欣心他們就會跟護衛一樣完蛋。
他不太喜歡殺人,但是北欣心必須死!
“噗噗噗!
隨着他們跟圍牆拉近距離,手中瓶子燃燒了起來,當他們站在牆根的時候,瓶子就齊齊投擲了出去,劃出一道道璀璨夜空的軌跡,明亮了四周樹木,也照耀了院子各個角落,景象說不出壯觀。
啪啪啪!數十個燃燒瓶子像是雨點半落入院子,觸碰地板、樹木、牆壁、柱子立刻炸開,騰昇出一股股火焰,火借風勢,整個莊院迅速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空氣中也流淌一股濃烈的汽油味。
當院子被大火肆意蔓延時,爲首男子又打出一個手勢,三十名黑衣男子馬上射出繩索,動作利索的登上圍牆,他們像蒼鷹一樣盯着火海中的院子,左手穩如泰山的對着各個出入口,弩箭鋒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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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有人從房屋中跑出,他們便會用弩弓射殺。
“記住!格殺勿論!”
月黑殺人夜,風高放火天,爲首男子聲音低沉發出一個指令,右手還拔出一支槍械,幾乎是伴隨着他的喊話,院子偏廳忽然傳來一陣喧雜步伐,還有人驚恐的喊叫:“縱火了,有人縱火了!”
“快離開這裡!”
期間,還聽到桌椅倒地和花瓶碎裂的聲音,更有人喊叫用水救火,大廳亂成了一團,爲首男子他們的臉上都騰昇一抹笑意,顯然這就是他們想要的慌亂,警衛越是慌亂,他們成功機率就越大。
十多秒的折騰後,爲首男子他們就見到三名警衛拔槍踏出大廳,不需要他半點吩咐,正對他們的黑衣男子就射出弩箭,弩箭破空,頃刻殺到三名警衛面前,三人根本來不及開槍只能翻滾出去。
叮叮叮!十多支弩箭射到大廳門口,刺在地上顯得觸目驚心,三名警衛想要散開憑藉掩體反擊,卻因四周都是火焰難於匿藏,只能焦頭爛額退回到大廳裡去,退卻時放出幾槍卻沒有半點奏效。
他們頭髮還被燒掉一些,顯得異常狼狽。
爲首男子也沒有下令追擊,只是又讓人丟出四五個燃燒瓶子,讓大火燃燒得更加猛烈,隨後耐着性子望向大廳出口,他相信警衛一定會帶着北欣心出來,事實如他所料,大廳再度傳來了動靜。
視野中,只見十四張組成的三面盾牌,緩慢卻穩重移出大廳,兩側四張盾牌,前後各兩張盾牌,頂端又有兩張,這些盾牌像是一個烏龜殼,嚴密保護着盾牌裡面的人,不讓他們變成利箭靶子。
“砰砰砰!”
爲首男子微微皺眉,大手一揮,百餘支弩箭射出去,他還擡起槍械對着盾牌轟擊,只聽一聲聲脆響掠空,弩箭和子彈像是雨水一樣打在盾牌,砰砰作響,但只是遲緩他們動作卻沒有阻止推前。
弩箭和子彈間不停歇的攻擊,硝煙瀰漫,讓盾牌多出不少裂痕,但始終沒有給盾牌造成實質性傷害,盾牌還以不可遏制的態勢向院子門口靠近,期間甚至有兩把槍探出對着黑衣男子扣動扳機。
三人從牆上摔下,身上染血沒了生機。
在爲首男子的微微偏頭中,四名黑衣人垂着繩索落地,隨後像利箭一般靠近盾牌,想要近距離掀翻或者攻擊,藉着同伴的掩護,他們氣勢如虹的衝擊,但剛剛衝到一半,盾牌裡面就探出槍口。
槍火吐出。
這些警衛全都訓練有素還常年玩槍,因此扣起扳機來自然不會含糊,子彈精準打中四名黑衣男子的大腿,被子彈打中後,他們保持慣性向前衝出兩三米,隨後就重重跪倒在地,臉上呈現疼痛。
只是他們連悶哼都沒有發出,盾牌裡面又射出一波子彈,彈無虛發打在他們額頭,四人腦袋開花地向後摔倒,警衛顯然看出他們身穿防彈衣,所以用迂迴方式解決掉四個威脅,士氣頓時大振。
“蓬蓬蓬!”
襲擊者的領隊見到同伴先後慘死,警衛還開始加強反擊頻率,這讓他臉色相當難看,當下再度揮出手指,十幾個燃燒瓶從兩邊狠狠砸了過去,雖然有五六個失去準頭,落在地上沒有造成傷害。
但其餘七八個燃燒瓶還是重重砸在盾牌上面,玻璃破碎瞬間燃燒起來,盾牌被汽油一燃,很快發出一抹焦灼氣息,同時,不少帶着火焰的汽油落到盾牌裡面,讓盾牌隊伍頃刻生出了一股動亂。
盾牌雖然防火防彈不會被大火點着,但是汽油卻會毫不留情燃燒,還從縫隙中掉入觸碰地板或者衣服,讓裡面的人下意識躲避和拍打,濃煙也足夠刺激,這就讓隊伍生出縫隙,陣腳隨之亂掉。
黑衣男子還丟出兩個燃燒瓶點燃大門。
“殺!”
看到盾牌隊伍被火焰搞得手忙腳亂,黑衣男子立刻射出手中弩箭和子彈,讓本就生出縫隙的盾牌變得更加崩潰,黑衣男子還清晰聽到幾記慘叫,顯然有人中槍或中箭,當下士氣大振加強攻擊。
“撤回去!從後院撤!”
盾牌裡面傳出一個指令,於是盾牌隊伍立刻慌亂後撤,大門被燃燒,院子到處是火焰,外面還有敵人在等待,他們從前門殺出去沒有多少機會,因此只能撤回大廳從後院出去,隊伍很快後撤。
爲首男子先是不屑看了後撤盾牌隊伍一眼,隨後又眺望了後院一眼,這讓他眉頭輕輕皺了下來,後院大火不知什麼時候被熄滅,相比前院的火光沖天,後院顯得黑暗多了,還有說不出的安靜。
他拿起對講機呼叫後院的同伴,卻傳來一陣沙沙聲,沒有人迴應,這讓他心裡微微咯噔,自己在後院足足安排了十一個人,十一把槍,目的就是堵住北欣心他們的退路,誰知此刻卻失去聯繫。
難道他們前院的突圍是聲東擊西?
爲首男子腦海中騰昇一個念頭,尋思警衛是不是用前院突圍吸引他們注意力,真正意圖是破掉後院堵截帶北欣心離開?這種可能是存在的,但後院同伴怎會沒有半點通知呢?他臉上流露凝重。
“追!”
爲首男子無法想通其中關鍵,但此刻已經沒有時間思慮,後院已經出現失誤,再不追擊就來不及了,北欣心一旦被轉移就找不到,於是一拉繩索從圍牆跳入院子,其餘黑衣人也迅速跟了上去。
他們先是小心翼翼的推進,還撿起兩扇被丟棄的破裂盾牌掩護,可是並沒有傳來警衛的對抗和反擊,唯有大火的斑駁和氣浪的灼人,爲首男子看着凌亂大廳,捕捉到一副腳鐐,心裡微微一動。
腳鐐,十有八九是北欣心取下。
於是他動作迅速的向後院竄了過去,其餘黑衣人也手腳麻利的跟隨,他們很快穿過走廊走到寬闊後院,後院殘留不少燃燒痕跡,但已經被人用滅火器撲掉,圍牆上不見鮮血也不見十一名同伴。
“追!”
爲首男子嘴角牽動不已,似乎沒想到十一把槍都堵不住警衛他們,而且他攻擊之前就讓人把後院大門從外面鎖住,十一人居高臨下火力壓制,再加燃燒瓶的威力,再多警衛也無法從後院撤離。
可是現在卻全都不見人影,他深深呼吸一口長氣,下意識就向後門竄去,伸手去推厚實的鐵門,這一推,讓他臉上騰昇詫異,鐵門紋絲不動,像是被人從外面堵得死死,這讓他眼裡涌現茫然。
他們追擊速度極快,警衛不可能有力氣堵門啊。
“撤!”
爲首男子忽然意識到什麼,向四周同伴喝出一句,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從院子裡的各個隱蔽處閃亮起幾十條紅外線,呈立體式交叉狀的打在了他們的身上!一時間每個人的身上全是紅色亮點!
爲首男子他們立刻站定了身子,一動也不敢動的站着,他們都清楚,這些紅外線,就是隱藏在院子裡各個角落的武器瞄準射線,也就是說,在這個時候,已經有幾十支掃射型武器對準了他們!
在如此密集的火力覆蓋之下,根本就沒有能夠逃脫可能!
“看來趙老說的不錯,軍隊也不純潔了!”
一個聲音從暗中淡淡傳來:“柳葉刀,還不放下武器?”
爲首男子身軀僵直:“東方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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