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中午,阿布斯基一腳踹翻喀秋莎的房內桌子,此時房間已經一派狼籍,四分五裂的窗簾,破碎的瓷瓶,斷裂的玻璃,還有翻倒在地上的椅子,亂扔的被子,整個屋子就跟剛遭到強盜洗劫一般。
兩個傭人臉色發青神身軀發抖站得遠遠的不敢言聲,在她們的旁邊,還站着十多個聽到動靜趕來的護衛,一樣沉着臉說不出話來,這些人的眼神都是一樣的,像是受驚的小兔子般充滿了驚恐。
阿布先生髮飆了,後果很嚴重,摔倒門口鼻青臉腫的一個親信,也佐證了阿布斯基心裡蘊含的憤怒,不過誰都知道他的發火理所當然,在這風雨飄搖殺機起伏之際,喀秋莎卻活活從房中消失。
是的,喀秋莎不見了!
臨近十一點的時候,一名傭人端着飯菜走入喀秋莎臥室,給活動範圍限制的大小姐送飯,可是推開房門的時候,她卻發現喀秋莎不見影子,外面守衛也不知道她的出入,找遍莊園也沒見到她。
喀秋莎的硬生生消失,讓莊園兩百號人慌了手腳,他們一邊守住各個出入口,一邊重新翻找各個角落,同時給阿布斯基打電話,他們一度以爲喀秋莎賭氣捉迷藏,以此發泄對父親的軟禁不滿。
可是直到阿布斯基回來,喀秋莎也不見影子,
阿布斯基開始也以爲女兒躲在莊園某個角落,畢竟自己早就下個指令不得讓她外出,守衛是絕對不敢放她離開的,何況她身上還帶着槍傷,可是親自組織兩遍搜尋沒有結果後,他徹底意識到:
喀秋莎真的不見了!
這讓阿布斯基變得憤怒起來,兩百守衛,層層把守,卻沒有見到喀秋莎蹤跡,在不滿女兒離開莊園之餘,他也一腳踩碎一個大花瓶,看着門口守衛低吼不已:“一羣廢物,你們全都是廢物。”
阿布斯基拳頭止不住攢緊,他最是寵愛這個女兒了:“連一個受傷的人都看不住,讓她從莊園裡跑出去,最讓我失望的是,你們還不知道她怎麼離開?這是不是可以說,有人潛進來要我命、”
“你們也無法發覺了?”
看着阿布斯基不斷起伏的胸膛,大家都清楚他心裡堵着一口氣,他那粗獷的臉脹得通紅,圓圓的大眼睛瞪得跟銅鈴一般,上蹦下跳得好像渾身都上滿了發條:“你們如此無能,留你們何用?”
聽到阿布斯基這些話,所有人都變得噤若寒蟬,不知道自家主子是不是起了殺機,尋思難道要搞出幾條人命?這時,一個荷槍實彈的護衛隊長上前道:“阿布先生,對不起,是我們的失職。”
“我們沒有看好小姐,讓她偷偷離開莊園了!”
阿布斯基吼出一句:“說這些有什麼用?她離開莊園至少兩個小時了,這個空檔,如果運氣不好的話,在外面足夠死上十次八次!我現在不奢望馬上找她出來,我只想要知道她是怎麼出去?”
“誰能告訴我?”
找尋數遍都不見女兒影子,阿布斯基已經開始接受她離開的事實,只是他想要知道喀秋莎是怎麼消失的,唯有知道她離開的途徑,他纔可能有法子找她出來:“不要告訴我,她是飛出去的!”
還是剛纔的護衛隊長:“阿布先生,對不起,我們很想告訴你答案,但真不知道喀秋莎小姐如何出去,六道關卡都沒一人見到她離開,而且監控也顯示,今天離開莊園的,除了阿布先生外、”
“還有就是拜訪的餘小姐離開。”
其餘護衛和傭人也都紛紛出聲附和,表示真沒見到她離開,聽到護衛隊長這一句話,阿布斯基的瞳孔瞬間凝聚成芒,上前一步揪住護衛隊長的衣領,一字一句喝道:“餘小姐?哪個餘小姐?”
護衛隊長低聲回道:“餘霖鈴!”
阿布先生聞言神情一怔,張大的嘴巴瞬間停滯,足足可以塞入一個大雞蛋了,餘霖鈴?臉色一變的他嗅到了危險,厲聲喝出一句:“她來莊園了?她來這裡幹什麼?誰放她進來的?誰放的?”
護衛見到主子再度發飆,迅速告知事情:“她是來莊園探望喀秋莎小姐,也是喀秋莎小姐讓我們放她進去,我們見她是喀秋莎小姐的閨蜜,她又經常往來莊園,再加上餘老橫死產生的同情。”
他嘴角牽動一下,似乎也意識到一絲不對勁:“於是我們就放她進去了,小姐見到她出現也很高興,不過她們沒有閒聊太久,餘小姐呆了半個小時就離開,但離開的時候帶走了一箱子書籍。”
“一箱子書籍?”
阿布斯基心裡微微咯噔:“把監控給我調出來!”隨即又止不住攢緊拳頭,眼裡有着無盡擔憂,余天池下午就要進國家公墓了,餘霖鈴應該呆在殯儀館纔對,她怎麼會有心情來探望喀秋莎呢?
一定是餘霖鈴知道或發現什麼,所以趁着自己不在擄走女兒,阿布斯基的心頭轉動着念頭,難道對方知道自己跟喬家的關係?可這不足於餘霖鈴撇下余天池,此刻對她最重要的是余天池瞑目。
相比入土爲安來說,能讓余天池徹底瞑目的就是找到兇手,而他跟喬家的關係於余天池生死沒多少意義,可是跟自己無關的話,餘霖鈴爲什麼要擄走喀秋莎?難道喀秋莎跟余天池的死有關係?
阿布斯基臉上劃過一抹荒唐之意,別說女兒一直在自己監控下,直到今天才離開他們視野,就是女兒生龍活虎,她也傷害不了余天池,再說了,殺死余天池的兇手,鐵木金已經斷定是趙恆了。
趙恆?
阿布斯基忽然意識到什麼,臉色一變迅速摸出電話,聰慧的他已經猜到餘霖鈴動機,敢情後者認爲女兒跟趙恆有勾搭啊,而這個判斷怕是跟紅場一戰有關,阿布斯基憤怒神情如潮水一樣退去:
五分鐘後,護衛調出的監控錄像,佐證了阿布斯基的猜測,餘霖鈴用箱子運走了喀秋莎,雖然沒有見到人影,但箱子足夠容納女兒身子,而且出入莊園的只有餘霖鈴,阿布斯基眼裡閃爍寒意: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此時,護衛隊長踏前一步,低聲問道:“阿布先生,餘霖鈴把喀秋莎小姐擄走了,十有八九是要藉機對付你,咱們現在怎麼辦?要不要調動兄弟包圍餘家向餘霖鈴興師問罪,讓她交出小姐?”
阿布斯基摸出一支雪茄,嘴角勾起了一抹戲謔:“老子夾着尾巴做孫子很多天了,一退再退卻依然無法保得全家安全,竟然他們不給我生路,我又何必唸叨那點舊情?是時候展示我們獠牙。”
臥室投射而下的燈光,使那張瘦削如刀的鷹臉光影斑駁色彩迷離,但眼中偶爾閃現的寒芒卻有着如雷似電威勢,那眼神就如蒼鷹在高空上盯視着地面上要撲捉的獵物,準備隨時發出凌厲一擊:
“不需要興師問罪!”
阿布斯基目光平和望了護衛一眼,聲線平緩而出:“換一身好衣服,收拾的乾淨一些,準時參加余天池的葬禮吧!”他還重重哼了一聲:“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君偪臣反,臣不得不反!”
護衛齊齊迴應:“是!”
幾乎同個時刻,在北如逸療養的小房間裡,一身黑裝的趙恆正站在鏡子前面,細心的收拾着衣服和釦子,嘴角還揚起一絲笑容:“余天池的葬禮,比我想象中要快,還以爲不拿兇手不下葬!”
北如逸走了過來:“你沒有太多可用的力量,我和北將軍現在也幫不上忙,你去葬禮上對付餘霖鈴,會不會太冒險一點?要不今天就不要去襲擊她了,待我們傷好了人手足點再下手,如何?”
“機不可失!”
趙恆依然綻放着燦爛的笑容,一握北如逸的肩膀開口:“余天池是紅色諜王,他的葬禮不敢說空前絕後,但絕對是屈指可數的厚葬,不僅餘家大小會送他最後一程,俄國各方權貴也會觀禮。”
“餘霖鈴更是百分百在葬禮上。”
趙恆呼出一口長氣:“沒有人會想到我們跑去葬禮搗亂,更不會有人想到我們冒天下之大不韙,餘霖鈴的身心也多在余天池上面,所以我們出手成功有很大概率,就算他們有戒備我也不怕、”
“我自有法子要他們的命!”
北如逸生出擔心:“這會不會鬧得太大?”
趙恆拍拍身上的衣服,手指一摸北丫頭的俏臉:“大是大了一點,也會死一堆俄方權貴,可爲了大局,爲了共同敵人,俄方怎麼也要忍這口氣,你昨晚沒看新聞嗎?俄國油價下跌盧布貶值。”
“這少不得要華國援手一把啊。”
在北如逸輕輕點頭的時候,趙恆又補充上一句:“用余天池的話說,滴水之恩涌泉相報,俄國要靠華國來度過經濟危機,我殺他幾個人擾亂一場葬禮,又算得了什麼呢?華國做孫子數百年。”
“現在該他們大局爲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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