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格格盯了北如煙肚子足足三分鐘,手指合併三次卻又一一鬆開,最後瞄了中年男子一眼陰沉臉色離去,她覺得北如煙在虛張聲勢,而且後者怎可能懷趙恆孩子,就算有,也該是死去華雁軒的孽種啊。
只是金格格卻沒有孤注一擲的豪賭決心,萬一北如煙肚子裡真是趙恆的孩子,自己不小心讓她有什麼意外的話,以趙恆性格還不是把自己撕了,如今形勢對杜家一片大好,沒必要在這件事上招惹趙恆。
金格格能夠在這次清洗行動中,聯合萬參謀他們毫無阻擋把北系成員拉下馬,最大因素就是沒有跟趙恆他們發生碰撞,在國家安全的大義下,兩方詭異的站成同一條陣線,而且金格格也做得毫無把柄。
寧願殺錯,也不願錯過,從來都是危及華國高層利益時,不需多少思想碰撞就達成的默契,即使趙恆坐在杜天雄的位置上,也會毫不猶豫對北系進行審查,因此金格格不懼趙恆在清查行動中對抗自己。
但是,她擔心北如煙肚子裡的孩子。
金格格在不敢冒險放手一搏的情況下,臉色陰沉丟下幾句威脅的言語,指揮軍警暫時軟禁北如煙之後,她就帶着連鷹等人從北家院子離開,只是鑽入車裡依然情緒不好,扭頭望着漸漸遠離的北家小院。
杜家車隊很快離開了北家小院,只留下一大批軍警繼續清查,北如煙目送金格格離開後,也沒有得寸進尺的要求自由,而是如水平靜走回房間休息,一場風波看似落幕,實際兩女人的戰役纔剛剛拉開。
“華人,北如煙肯定沒有懷孕!”
連鷹帶着一抹遺憾和不解開口:“如果真有孩子的話,恆少何須編造謊言還捏造懷孕報告去欺騙北無疆,直接把北如煙往後者面前一領,北無疆就什麼都乖乖開口,九成九是北如煙以此來拿捏我們!”
連鷹顯然對自己吃癟耿耿於懷:“再說了,就算她肚子裡有孩子,也是華雁軒的遺腹子,跟趙恆有什麼關係?誰都知道她對華雁軒一往情深,絕對不會讓第二個男人碰她,怎麼可能懷着恆少的種呢?”
金格格拿起一瓶淨水,咕嚕嚕灌入兩大口:“你說的這些,我自然知道,我也能判斷她大概率撒謊,只是有些事情沒必要去賭,萬一輸了,讓她肚子裡的孩子發生意外,這場清洗行動就會嘎然而止。”
金格格想得很是長遠:“一直想要庇護北家的趙恆,肯定會因此向我發難,同時讓杜總統停止這次審查,咱們在這次行動中瓜分的利益不少,接下來的日子還有肥肉可吞,沒必要出一口氣自斷財路!”
“我們按照規則辦事,趙恆不會給咱們搗亂!”
她嘆息一聲:“如果砰到他的底線,事情就前功盡棄!”
連鷹苦笑出聲:“趙恆還真是咱們的剋星!”
金格格淡淡開口:“他有他囂張的資格,老實說,我也想抽北如煙,想把她踩在腳下,想看看華國女神的憋屈嘴臉,但現在不是時候,今天來北家小院也不是跟她碰撞,咱們是來翻一翻北家院子的!”
“如今挖地三尺,目的也算達到,見好就收吧!”
連鷹下意識的點點頭,只是依然難於釋懷:“就這樣放過她?她剛纔可是不斷誣陷夫人,還牙尖嘴利跟你叫板,如果不給吃她一點苦頭的話,只怕她不懂得擺正自己位置,也不懂得京城的主子是誰。”
金格格聞言閃過一抹狠戾,嘴角勾起一抹陰狠弧度:“只是現在放過她,不代表明天后天也放過她,待我跟趙恆碰碰頭,探一探他的口風,看看北如煙肚子裡孩子是不是他,如果不是,今日的憋屈、”
“北如煙將會十倍償還!”
她猛地一攢手中的淨水瓶子:“我會讓她的餘生,跟着北無疆在監獄中度過!”她還冷哼一聲:“威脅我?今日的威脅就會成爲她明天的痛苦,一個早沒光環的女人,跟我金格格叫板純粹就是找死!”
連鷹迅速接過一句:“夫人英明!”他還猛地伸出手掌,在半空中虛斬一下:“到時把她身邊的老侯也砍了,那傢伙如此不識時務,站在沒落北系跟我們作對,還敢出手傷我,一定要讓他人頭落地。”
“還說自己是銀衣捕快,一點都看不清形勢!”
金格格瞄了不爭氣卻忠心耿耿的手下一眼,漫不經心的拋出一句:“別急,一切都會水到渠成的,對了,棺材鋪的核元素有沒有線索?都過去這麼多天了,這事不趕緊查清,對京城始終是一個危害。”
“我可不想哪天京城升起蘑菇雲!”
見到主子一臉肅穆的樣子,連鷹趕緊接過話題:“反恐部隊正在全力追查,已經逮捕了三十多名可疑人物,而且北無疆也落在我們手裡,他是周氏棋子,未來總統,九成也知道核元素的部署或計劃!”
他知道金格格在擔心什麼,出聲安慰她的心:“我已向內務部提交報告,要他們向北無疆追問此事,他們也答應會優先追查覈元素,估計這兩天就會有答案,所以夫人不要擔心,京城一定不會出事!”
金格格聽到這些緩和一點情緒,隨後又揉揉腦袋想起一事:“陳天雲的屍體找到沒有?他墜河已經好幾天了,南唸佛有沒什麼情況反饋過來?這老傢伙也真倒黴,老道一生,莫名其妙被人撞進河裡!”
金格格想起那一張陰沉沉的老臉,嘴角勾起了一抹戲謔:“還連屍體都找不到,也不知是去荒漠得罪什麼人,還是太久沒去大佛寺上香,不過他死得還真是時候,他失蹤了,內務部因此變了一個樣。”
連鷹點點頭附和:“是啊,內務部上下現在充斥着怒氣,整個部門就像是一個火藥桶,連我都不敢招惹他們,顯然他們對陳天雲橫死異常悲憤,不過這也很正常,一畝三分地,陳天雲經營三十多年!”
“整個部門早就成了他的私軍!”
連鷹臉上笑容變得旺盛:“內部網還覺得陳天雲意外是高層鬥爭牽涉,因此把戾氣發泄到落在手裡的華國高層身上,看他們對北家清查的程度,連安全部的可疑人員都帶走,就知道他們已經瘋了!”
金格格把水瓶丟回座椅上:“確實瘋了,這也說明內務部對警察部已經不信任,覺得南唸佛他們不可能找出陳天雲墜河真相,所以就對北系成員狠辣下手,期待從後者身上打開缺口找到車禍的線索!”
連鷹輕皺眉頭:“夫人,車禍會是意外嗎?”
聽到連鷹這問題,金格格也陷入了沉思,隨後帶着一抹茫然開口:“不知道,這事情看不透,有點詭異,表面上看來就是一起簡單的意外,可是在北無疆一事的節骨眼生變,又感覺是一場蓄意謀殺。”
她拋出自己的猜測:“可能陳天雲在荒漠監獄發現北無疆端倪,回京想要說服大家反對監獄遷移,結果被聯盟察覺到他要壞事,於是就安排車禍把他不着痕跡幹掉,以此保證北無疆的順利回京!”
連鷹點點頭:“有這可能!”
金格格落下車窗吹拂着冷風,任由細雨打溼自己的臉頰:“算了,北無疆都已經現形了,陳天雲是否意外都不再重要,當務之急就是接着內務部的戾氣,高層的憤怒,把北無疆一案淋漓盡致查下去。”
她的臉上忽然多出一抹疲憊:“不從北系身上吸取利益壯大自己,杜家始終無法跟趙定天平起平坐,失去平等這個基礎,總統位置也就變得傀儡,天雄的決策分分鐘會被趙氏左右,這不是我想要的!”
她輕輕一揉自己腦袋:“所以杜家必須讓自己變得龐大強大,讓趙氏再也無法也無力掌控我們,當一口池塘再也無法容忍一條巨龍的時候,池塘就再也不會念叨着舊情,巨龍也纔算真正的君臨天下!”
“爲了他,我負了天下又如何?”
她的心願,她的理想,很殘酷,也很寂寞!
就在連鷹沉默附和主子的惆悵情緒時,一個電話刺耳的打了進來,連鷹戴起耳塞迅速接聽,片刻之後對金格格開口:“杜夫人,牙族巫師已經給包格達做完法事,牙太古想要明天就送這批人回華州!”
金格格眼神聞言微微一眯,隨即冷笑一聲:“牙太古怕了?不然這麼急讓他們回去幹嗎?其實,我跟趙恆有着相似的念頭,那就是這批牙族巫師來了,就再也不要讓他們回去,可惜現在是多事之秋、”
“不便在京城對他們下手!”
金格格淡淡開口:“找五架商務機,把一千人送出京城!”在連鷹微微一愣還沒反應過來時,金格格又補充上一句:“記住,送出京城,但要讓他們永遠回不到華州!如畫山莊的恥辱,是時候討了!”
連鷹一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