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心亞是一名三十歲的樾國女子,也是樾王的吳鉤領隊。
百萬樾軍中有最精銳的三萬鐵甲軍,而三萬鐵甲軍中有最頑強的兩千吳鉤,之所以稱呼爲吳鉤,那是因爲這兩千人都佩有漆黑如墨的吳鉤,加上他們應有的兇殘和彪悍,鑄成吳鉤無敵的稱號。
三百人固守一個山頭拖住五千邊軍的撤離,無論大炮飛機都轟炸不退,這種戰爭神話只有樾王吳鉤能夠譜寫,也只有華國黑兵能夠對抗,而阮心亞就是一名吳鉤領隊,位置不高卻享受着榮耀。
也許阮心亞在吳鉤中不是最出色最兇殘,但在七十名樾軍士兵中卻享受絕對恭敬,善於追蹤的她調用資源一路追擊趙恆,數百公里的路走得雖然坎坷緩慢,但她的方向和分析卻沒有太多偏差。
只是,昨晚的一場大雨讓她此刻陷入困境。
不管是調出小鎮錄像查看,還是讓警察握着通緝令查問,都因爲這一場大雨顯得困難很多,而幾條訓練有素的警犬更是失去作用,雨水足夠淹沒和遮蓋很多東西,阮心亞揹負着手在警局踱步。
她掃視着牆壁上的區域地圖,她現在需要判斷趙恆是在小鎮,還是往其餘村莊潛入過去,樾國地形太複雜村落太多,判斷稍微有所偏差,就有可能跟對方擦肩而過,所以她只讓前方嚴查出入。
追擊小隊等確認方向再追殺不遲。
“讓我捉到你、、非千刀萬剮不可!”
她看着釘在牆壁上的趙恆相片,眼裡掠過一抹兇狠的殺伐,她雖然追擊趙恆全力以赴,但心底卻是極不願意的,因爲相比追殺一個華國間諜,她更願意留在樾王身邊衝鋒陷陣,殺盡華國士兵。
用手中的吳鉤飲盡華人鮮血,用手中的槍打穿對手的腦袋,唯有這樣才能一洗樾軍多年以來的恥辱,才能告慰死在東方雄手中的英魂,也才能把丟棄的大片國土收回,讓世界知道樾軍的強悍。
阮心亞雄心百般巾幗不讓鬚眉,但卻因爲趙恆他們潛入樾國不得不追擊,而且整整一天都沒逮住那兇犯,眼瞧前方交戰越來越激烈,很快就要進入階段性決戰,她心裡止不住生出焦慮和怨恨。
阮心亞把趙恆相片一把撕下,在手中一揉丟在地上:
“我會捉到你的!我會殺死你的!”
一個小時後,一名體格強壯有點發福的警察迅速跑了進來,敬禮完之後就出聲彙報:“報告阮隊長,我已經散出全部警員去查訪了,但是風雨關係反饋比較遲,你放心,只要他來個小鎮、、”
“我就能找出他的蛛絲馬跡。”
“效率!時間!”
阮心亞堅硬皮靴一敲地板,一記聲響破空而起,她冷喝一聲道:“我也知道遲早會抓住他的,但遲一天和慢一天有天淵之別,這人的存在有可能影響邊境戰局,而且我沒有多少時間跟他耗。”
她表情冷漠雙眸剛毅,流露出不容置疑:“精銳吳鉤不該在這人身上浪費時間,所以你們必須儘快找出線索,我再給你們三個小時,如果還沒有什麼線索,那麼你這警官位置也可以讓賢了。”
警官身軀一震:“明白!”
“作爲這個小鎮出來的女兵,我還需要小小提醒你。”
阮心亞在他要離去時,又意味深長加上一句:“每次戰爭不僅是兩國軍隊相互較量,民間也會有各種衝突而起,當邊境進入階段性決戰時,你們可以適當煽動樾民對在樾華僑進行殘酷打壓。”
在警官心領神會時,阮心亞手指一點:“特別是那些手中掌握不少資源的華商,務必要狠狠壓榨和擊殺,不然他們賺取的錢財九成九會變成華國士兵的子彈,無情打入我們兄弟姐妹的頭顱。”
“燒他們的店,搶他們的錢,蹂躪他們的女人。”
警官低聲一笑:“排樺?”
阮心亞沒有直接回答這問題,而是輕描淡寫拋出幾句:“你其實現在就可以暗中控制他們,找一個藉口逮捕重要華商,免得他們卷錢跑路,一旦局勢激烈民衆情緒高漲,你可第一時間榨取。”
“這行爲雖然會遭受世界譴責,但有哪次不是不了了之呢?”
阮心亞手指點點牆壁地圖,提點着這名家鄉警官:“十二巡騎和少年之死可以作爲導火線,而且我相信官方會很快運作,不出我所料的話,紀念少年活動會迅速展開,民衆情緒也會被點燃。”
“你看透這一點,早下手就會早提拔。”
她聲音平淡:“錢財也能多撈點。”
警官會心的笑了起來,他似乎見到鎮上樺商家破人亡,店鋪騰昇火焰,屍體四處丟棄,被圍堵的樺人又是何等尖叫和無奈,還有大街小巷衣不遮體的軀體,而他的房間更是堆滿數不盡的錢財。
在他敬禮轉身出去時,阮心亞掃過外面的風雨天氣,又看看牆壁上的地圖,最後落在旺來村莊上面,她的眼睛變得柔和起來,隨即向外面出聲喝道:“三組跟我去一地方,其餘人繼續追查。”
沒有多久,兩輛吉普車就轟然駛出警局,阮心亞領着六名樾軍士兵去旺來村莊,她想要回家鄉轉一圈,也想跟哥哥敘敘舊,畢竟她已經一年多沒回家了,過些日子早上戰場也不知道能否回來。
因此趁着全鎮警察查問的空擋,回旺來村莊呆上個把小時,阮心亞有點想念胖胖的哥哥,也有點懷念村莊四處搖曳的黃花,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久在軍營的阮心亞,對家鄉有着別樣情感。
“停車!”
在要駛入旺來村莊鋪設的寬闊村道時,阮心亞目光忽然凝聚起來,在風雨飄搖中,她見到兩棵盛開黃花的大樹倒在必經之路上,橫檔着汽車和行人駛入村莊,她有些訝然這種百年老樹的倒塌。
而且還有一絲痛心和惋惜,她跳下吉普車撐着雨傘靠近,掃過頗爲‘自然’倒下的老樹,伸手抓了一把金黃的花朵,輕輕一嗅盡情吸收少女時特有的記憶,只是她敏銳鼻子在陶醉中微微一動。
她不僅嗅到黃花香氣,雨水泥土草屑交織的溼氣,還有一抹淡淡的血氣,換成常人未必能夠聞得出來,但於阮心亞常年在戰場打滾的人來說,這血氣太熟悉太有感覺了,於是她目光瞬間一凝:
“這村莊沒見人出入!而且這風雨吹不倒兩棵老樹!”
阮心亞一邊摸出電話打給胖老闆,一邊揮手讓手下靠近村莊,本想給哥哥一個驚喜,但現在空氣中涌動的血氣和村莊安靜,讓她生出一絲警惕和凝重,特別是電話無法接通,她臉色瞬間凝重:
“有問題,通知警方支援!”
她當機立斷發出指令,指令不打折扣實行下去,阮心亞沒有讓手下直接衝入村莊,只是扼守在要道上等待警察,她擔心敵人過於強大,七人衝進去只會全軍覆沒,同時她繼續撥打安保處電話。
依然沒有人接聽,阮心亞的心沉了下去。
三十分鐘後,阮心亞和六十名警察衝入了整個村莊,讓他們詫異的是並沒見到屍體成堆,相反一片歌舞昇平的樣子,每家每戶的電視和收音機都在歡快響起,音樂噴泉也在播着旺來歡迎你、、
鬼城,不外如此!只是所有人都並沒有鬆一口氣,這種情況遠比見到血案更讓人震驚和恐懼,在十多支優秀警犬冒着風雨努力搜尋,以及阮心亞起出三個只有血土的淺坑後,最大兩坑被鎖定。
數十名警察揮舞鐵鍬挖掘,阮心亞的眸子冷冷發光。
“撲!撲!”
一個大坑突兀般的出現在衆人面前,數十具屍體橫陳在大坑中,因爲才十多個小時,加上雨水的清冷,屍體和血水都還呈現最鮮活畫面,一個老人頭顱在坑中最前沿,但睿智的雙眼已經渾濁。
控訴、不甘和憤怒交織!
雖然風雨還是那樣清冷,黃花還是那麼鮮豔,噴泉還是那麼清澈,空氣還是那樣清晰,但、、這分明是十八層地獄中才有的景像啊,所有人的胃包括帶隊警官都在抽搐,有着強烈嘔吐的慾望。
阮心亞把頭上的斗笠拋了出去,隨後昂首挺胸走入血水浸泡的坑中,她把老人的頭顱從地上抱了起來,捧在掌心一臉悲涼的瞅着,彷彿這不是一個頭顱而是一件珍寶,她低頭輕吻在頭顱額頭。
“此仇,不共戴天!”
阮心亞一聲長嘶:“阮心亞發誓,不是敵死就是我亡!”
六十名軍警單膝跪地,對天長吼:
“不是敵死就是我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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