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方樾軍發現端倪時,一切已經太遲!
第一發火箭彈,噴着雨空中清晰可見的紅色火焰,就像是午夜掠空而過的流星,轟然擊中前方一輛躲在沙袋後面的卡車,隨着驚天動地的爆炸聲,卡車重重掀起,無數泥土雨水隨之四處飛濺。
臨近六名樾軍當場被炸得血肉翻飛,趴在地上的四五人也被氣浪掀翻,摔出四五米之遠,驚恐的咳嗽聲響成一片,最靠後的樾國指揮官也全身泥水,蓬頭垢面的樣子,就像是流浪多年的乞丐。
但他們還沒來得及憤怒完對手有重武器,第二發火箭彈,又呼嘯着撞入一挺重機槍架着的工事,隨着火箭彈的爆炸,無數碎肉亂飛,一大箱子彈也被砸飛出去,漫無目的收割着臨近生物的性命。
簡易工事戰慄着,發出崩塌的聲響。
兩發火箭彈給敵人一記重擊後,每部吉普車兩邊就各探出兩名大漢,手持衝鋒槍對被炸懵的樾軍射擊,一陣猛烈的槍聲響起,像潮水一般的子彈全都瘋狂的掃射在,樾軍他們剛纔的藏身之處。
打的泥土飛濺,樹葉紛亂,煙塵四起,小臂粗細的樹被攔腰掃斷,接着又從車窗口拋出了十多顆手雷,把樾軍的簡易工事重新炸翻,華雁軒一邊端着白蘭地,一邊擡起他的專屬長槍,架在車窗。
“醉裡挑燈看劍,夢迴吹角連營!”
華雁軒忽然變得容光煥發起來,嘴裡,輕聲念着辛棄疾的破陣子,在落下最後一個字時,手指猛地扣動扳機,趙恆從前端反觀鏡清晰見到,一名躲避的樾軍身子向後一翻,眉心中彈倒在泥土中。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
華雁軒的聲音變得高亢起來,一種帶着悲涼的抑揚頓挫之感瀰漫,只是眼睛更加清亮更加分明,有着無法熄滅的亮光:“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
“可憐白髮生!”
“砰砰砰!”
在吉普車急速駛過關卡時,念着詞句的華雁軒一臉笑容的連開三槍,趙恆再度見到,三名撤離的樾軍一一倒在槍下,全都是要害處中彈倒地,趙恆捏着酒杯一笑道:“華公子,槍法不錯啊。”
“趙老弟,叫聲雁軒就是擡舉,千萬不要太生分。”
華雁軒收回探在窗口的長槍,隨後抿入一口酒緩衝咳嗽,他悠悠一笑解說:“我從小身體就不太好,整天半死不活的,家庭醫生曾說我活不過二十歲,我不相信,於是在六歲時就開始鍛鍊。”
“練槍練刀練棍什麼都練,家人原本不同意我折騰。”
他捂着拳頭咳嗽一聲:“因爲身體不好應該靜心休養,這樣咬牙鍛鍊身體只會讓自己更嚴重,但是我固執,也有我自己的信念,如果真是命中註定早逝,與其呆在家中靜養碌碌無爲度過、、”
“還不如放手一搏創造奇蹟。”
他擡起頭眼睛清亮的看着趙恆,臉上笑容讓趙恆都被感染:“一晃就過了很多年,我沒有創造奇蹟讓自己病好,但是我終究活過了二十歲,這於我是一件天大喜事,也讓我覺得人生已賺夠。”
“於是我就出來四處走走。”
趙恆笑了起來:“包括來這兵荒馬亂的樾國?”他對華雁軒多出一份欣賞,本以爲見到北如煙的心上人會揪心,會跟他相比究竟自己哪裡不如人家?但是見到華雁軒,趙恆覺得他確實有魅力。
至少,他對自己的人生很認真!在他調笑之餘,華雁軒無視漸漸遠去的關卡,看着趙恆輕嘆一聲:“其實我們出現在旺來小鎮跟你有莫大關係,你的一個百人坑,立刻引起整個樾國的關注。”
“我們本來在樾都做點事情,見到這裡人來人往成了焦點中心。”
他靠在座椅上一笑:“於是也跟着過來走走,結果沒想到樾國搞出徘樺陰謀,無恥至極!我們昨晚殺了不少暴民人渣,可是終究勢單力薄無法解救同胞,我只有把一些搶奪的武器分給他們。”
“希望他們能夠死在戰鬥的路上。”
他的聲音有着無奈,也有着殺伐:“也希望他們能夠保護自己的妻兒老小,當然,我明白他們是拼不過小鎮的五六萬出色,不過我也發誓,將來有機會率領大軍進樾,我定要抹掉旺來小鎮。”
華雁軒一指趙恆:“用你的規矩!”
雞犬不留!
兩人相視一眼發出爽朗的笑聲,此時都有一種相見恨晚英雄相惜的感覺,趙恆一口把杯中的酒喝完,神情認真的開口:“華少,我想要在前面路口跟你們分路,我背後有太多追兵太多風險。”
“如果我跟你們同路的話,只會讓你們變得更危險。”
在華雁軒緊緊身上衣服時,趙恆淡淡補充:“不瞞你說,我雖然殺了一個回馬槍到旺來小鎮,跟追殺我的兩百樾軍擦肩而過,但吳鉤指揮官阮心亞會很快掉頭追我,前方堵截也會越來越嚴。”
趙恆嘆息一聲:“咱們兩夥人合在一起,無論於我還是於你們都不是好事,而於你們來說,儘管有早上的一番槍戰,敵人也會堵截你們,但力度卻不會太大,你們生機很大,一旦加上我、、”
趙恆笑了起來:“九死一生。”
中年男子下意識掠過趙恆一眼,顯然對他說這番話有些驚訝,還以爲趙恆會死揪着他們這根稻草救命,沒想到會如此主動要求離開,於理智來說分道揚鑣最合適不過,但他也明白主子的性格,
果然華雁軒不驚不詫一笑,看着趙恆調笑開口:“你是想說,你的價值大於我們?”接着他拿起酒瓶給趙恆倒上半杯,一臉真摯補充:“咱們並肩作戰過,還一起喝過酒,算是半個朋友不?”
趙恆點點頭:“算!”
“既然是朋友了,那就同甘共苦吧。”
華雁軒臉上掠過一抹燦爛笑意,輕聲咳嗽後開口:“區區四百公里不到,如果你我聯手都不能殺回去,我也該找一塊豆腐撞死算了!”他身子前傾拍拍趙恆肩膀:“而且你還帶着一個小女孩。”
“一起回,九死一生!”
他看着趙恆笑道:“你自己回,連半點生機都沒有。”在他看來,趙恆再怎麼彪悍勇猛都好,帶着一個小女孩都是極大負擔,想要靠幾把槍殺回華國幾乎不可能,雙方合在一起照應或許有機會。
趙恆呼出一口長氣,隨即拿起手中的槍:“好!殺回去!”接着他又再度舉起酒杯,臉上帶着真摯神情:“華少,謝謝你!你這樣做等於把自己的生機分了一半給我們,來,讓我敬你一杯。”
華雁軒輕笑着沒有說話,只是端起酒杯跟趙恆相碰。
在敵人重新組織兵力阻擊之前,兩人靠在沙發上談笑風生,趙恆對華雁軒很快有大體瞭解,華雁軒天生體寒,所以身上常年都要穿幾件衣服,還要白蘭地來緩和自己,但這個人相當自信樂觀。
隨着吉普車靠近邊境,兩人都能聽到前線傳來的炮火聲,顯然是邊軍跟樾軍再度激戰,而途中也多了一些運輸車輛,或許是分工不同和忙碌不堪,很多擦肩而過的樾軍都沒有截停或擊殺他們。
但在即將到達軍事禁區時,趙恆他們還是改路回華國,再渾水摸魚終究有限,一旦被樾軍發現會是屍骨無存,趙恆掃過百餘里的路程,擡頭看看窗外天空:“沒下雨了,咱們怕要走叢林了。”
前方道路都有數千數萬樾軍,唯有穿越叢林才能回去。
“華少,軍部安排我們從西線回去。”
中年男子扭頭開口:“那裡有特種大隊接應。”
華雁軒笑容玩味:“軍部的線路、、、是不能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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