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高爾夫城,暖風輕送。
南唸佛戴着一頂白帽子,揮舞着球杆擊出一球,水平一如既往的中規中矩,不過他依然毫無所謂一笑,隨後扭頭向跟隨的韓六指一笑:“警方在鬆贊牙帳發現被囚禁的趙恆?他還完好無損?”
在內蒙最新的情報中,警方在被大火燒得一塌糊塗的鬆贊牙帳中發現趙恆,後者被人五花大綁囚禁在蒙人祭祀老天的柱子上,傳聞警方發現趙恆時已經奄奄一息、、傷勢、飢餓都相當的嚴重。
而南唸佛聞言卻笑了出來,在圖圖忽裡襲擊的那個晚上,他思慮一番就斷定趙恆是自編自導自演了一齣戲,所以趙恆被人綁在柱子上也怕是自我安排,只不過這一齣戲太合情合理無懈可擊了。
韓六指提着球袋球杆,輕輕點頭回道:“是的,警方接到鬆贊牙帳廝殺情報後,就率領大批警員趕赴到事發地點,東方雄也率領一個團去協助,當然,東方雄打出的口號是尋找失蹤的趙恆。”
南唸佛喃喃自語:“妙啊妙啊。”
韓六指自然知道主子的意思,繼續剛纔的話題:“在現場除了五六個活口以及被大雨稀釋的鮮血之外,警方並沒有找到一具完整無缺的屍體,三個大火堆焚燒了無數屍體警方至今還在鑑別。”
他淡淡補充一句:“慕容軒也沒有消息,根據慕容族人最後活動軌跡判斷,那晚呆在鬆贊牙帳的慕容成員至少兩千人,還有很多是慕容家的婦孺老少,也就是說兩千多人可能橫死且被焚燒。”
“兩千人?”
南唸佛想到趙恆那晚在營帳的話,臉上劃過一絲掩飾不住的漣漪,輕嘆一聲:“他手段果然夠狠辣夠鐵血啊,當時他說要殺掉兩千人消散事態我還不怎麼相信,現在看來我終究不瞭解他啊。”
南唸佛知道兩千人是怎樣一個概念,因爲他和珈藍他們就曾面對過慕容族人的包圍,那是排山倒海的黑壓壓一片人羣,想到這麼多人灰飛煙滅,南唸佛嘴角止不住牽動,罕見感覺生命太脆弱。
“慕容軒的防守可謂固若金湯。”
韓六指呼出一口長氣:“慕容軒在我們帶走巴雅爾之後,也猜到自身可能存在着危險,於是就調集精銳固守營地還擺出刺蝟隊形,但他的固若金湯卻在三百根弩箭下像是白紙般一脆弱崩潰。”
“隨後,襲擊者就抹掉了整個大營。”
南唸佛眼睛微微眯起,秀氣的臉在陽光中散發光澤,他能夠幻象昨晚的雨夜是何等壯觀和血腥,三百根弩箭摧枯拉朽毀掉慕容族人防守,隨後趙恆率領精銳血洗鬆贊牙帳還燃起大火毀掉痕跡。
最讓人啼笑不已的是,趙恆還假裝受害者,他可以想象蒙區警方見到趙恆時,趙恆必定是感激涕零重獲新生的表情,而東方雄這個最佳配角,想必也會喊出一句歡迎回家的話來堵住蒙人的嘴。
南唸佛對趙恆設的這一局頗爲欣賞,隨即他又捕捉到其中關鍵,在坐上電瓶車趕赴下一杆時,他望着韓六指淡淡問道:“你剛纔說有五六個活口,除了趙恆這小子之外,還有哪幾個人活着?”
“趙恆爲何不殺了他們?用他們來佐證自己無辜?”
在聰慧睿智的南唸佛看來,趙恆竟然敢殺戮兩千人還玩出毀屍滅跡的手段,只要把手尾處理的乾淨一點,那就沒有人可以指證趙恆殺人放火,相反,還會讓人感覺真是慕容軒襲擊綁架了趙恆。
因此留下五六個活口爲自己作證有點畫蛇添足的味道,只要他們反咬一口,趙恆這個兇手很可能就會被蒙人碎屍萬段,現在蒙人沒有動作只在於他們沒有證據,而且東方雄壓制着他們的反彈。
“活着的人確實是六名慕容成員。”
韓六指臉上沒有太多的情緒波動,小心翼翼的駕駛着電瓶車:“我原本也覺得趙恆多此一舉,但知道其中有慕容匈所在,我就知道趙恆徹底掌控了局勢,慕容匈是慕容軒的弟弟,慕容精英。”
他聲線平和的解釋:“但被慕容匈多年囚禁而無所作爲,現在得到慕容軒毀滅機會自然想翻身,因此他跟趙恆私下合作很正常,其餘數人怕也是慕容匈的親信,所以趙恆不會出現什麼危險。”
他還進一步闡述慕容匈這個人:“雖然慕容匈在內蒙活躍的時間很短,但根據我的調查顯示,這是一個頗有戰略目光的慕容精英,其能耐和手段絕不輸給慕容軒,而且母系勢力的底蘊顯赫。”
“我估計他會全力跟趙恆合作。”
“這小子還真是步步爲營。”
南唸佛悠悠嘆道:“這件血案做的天衣無縫啊。”
聽到南唸佛的話韓六指一笑,隨即接過話題開口:“其實這事件上沒有案子可以做的天衣無縫,慕容血案看起來沒什麼漏洞,但真追查起來還是能揪出趙恆,只不過政治較量可以抹掉一切。”
“就如這一件案子,東華兩家肯定會想法全面追查。”
韓六指發揮着自己的專業,闡述着自己的觀點:“畢竟慕容軒的倒下傷害到他們不少利益,而且他們本身就對趙恆有殺機,所以藉着這一事件對付趙恆沒有懸念,而趙氏和南系會想法阻擋。”
說到這裡,韓六指緩緩放鬆油門道:“會拿出明面的證據平息此事,所以這事最終會在政治較量中落幕,不過從現在的態勢來看,東華陣營顯然不如南趙勢大,再加上我們佔據了所有道理。”
“巴雅兒派人襲擊,趙恆遭遇襲擊都是強大論據。”
韓六指在華國官方打滾多年,自然知道其中的彎彎道道,內蒙風雲與其說是趙恆和慕容軒較量,還不如說是各方藉機進行對決,蒙系勢力想要藉機堅挺抱團,常委想要趁機打開妥協的惡循環。
五大派系想要伸手進去搶奪資源,總之是各懷目的的較量,趙恆和慕容軒只不過是各方向對手發難的棋子,如果背後沒有什麼勢力推動,慕容軒再怎麼牛叉,也不可能跟南趙兩大少死磕到底。
因此韓六指認爲內蒙矛盾會轉移到京城。
南唸佛身體放鬆的靠在座椅上,一挪額頭上的帽子開口:“你說的不錯,看來內蒙一事最後的較量在京城舞臺,不過無所謂了,咱們手裡有巴雅爾、、抓緊審訊揪出他的罪證就能蓋棺定論。”
雖然南唸佛跟趙恆從來沒有通氣,但兩人做事都頗有默契,總是能預料到對方下一步計劃,因此都有意無意的支持,面對如今的局勢,南唸佛準備從巴雅爾口中打開缺口,減少趙恆方面壓力。
韓六指輕輕點頭:“明白!”
車子抵達下一杆的地方,南唸佛沒等車子停穩就跳了下來,揮舞兩下球杆拋出最後一個問題:“竟然趙恆設了局還以受害者身份出現,那麼襲擊鬆贊牙帳的應該有人負責,否則就不完美了。”
韓六指提着東西從車上下來,他猶豫了一會補充一句:“現在是樾人在背黑鍋,城弩是樾國劍手在落雁嶺用過的那一批,傳聞殺掉慕容軒的也是樾人,而慕容匈也指證樾人清洗了鬆贊牙帳。”
說到這裡,他眼裡劃過一絲讚許:“雖然事情清查起來有很多漏洞,但不得不說趙恆明面證據做的非常漂亮,人證物證一應俱全,樾敵用過的城弩慕容匈等人的證詞,都可以讓樾國背黑鍋。”
“而且誰對此質疑都會遭致內奸的帽子。”
南唸佛聞言徹底放心下來,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笑意:“很好,看來我當初跟趙恆化敵爲友是正確的選擇,對了,趙恆他們現在回京沒有?他失蹤多天還受傷,我這個朋友自然要過去看看他。”
“聽說下午回來,東方雄親自護送。”
韓六指站在南唸佛身後,把知道的消息告知後者:“無論趙恆做的再怎麼漂亮也好,蒙區始終是民風彪悍的蒙人天下,萬一有幾個認死理不顧後果的主對付趙恆,趙恆處境就會變得很危險。”
南唸佛大笑了起來:“下午回來就好。”接着他又微微眯起眼睛,手指掐算着日子開口:“今天好像也是江破浪回來的日子,希望兩者不要在半路撞上,否則內蒙暗波未消京城風雲又起啊。”
韓六指頗爲深奧一笑:“世事難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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