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懷疑自己生病了的太孫晚間並沒來得及請郎中來給自己看病,只因忘了,待第二天起牀,看着被子上的髒污,有些不可置信的臉紅。
少年郎精力茂盛,本這種事也不稀奇,何況太孫還是個從未見過雲雨的,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難免矜持不住。
但身爲太孫,就算是沒見過雲雨,卻也被教導過,看了一兩本雜書,知曉這是怎的回事,只覺得面紅耳赤,有些羞得不敢見人了。
而夢中的場景,更是讓自己不敢回想。
這種事要在皇宮,自也有宮女知曉怎的處置,太孫起了牀,搖了牀頭的鈴鐺,等伺候的丫鬟進來了,才指着被子道:“昨夜髒了被子,待會兒換了去,且莫讓別人知曉。”
要讓人知道,回頭送幾個伺候的來,太孫只覺得全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想着還是算了,他本就是體弱的體質,不能縱慾。
這丫鬟也算是懂事的,不然早被太孫叫換了人,在聽到太孫這麼一說就知道了是怎的回事,只垂着頭說了一聲是,便抱着烘好的衣服上前來與太孫更衣。
等伺候完太孫,這纔去收拾牀上的被單與被套,而太孫已經出了門。
陳十郎此時早已起身,去將軍府裡的習武堂練武,要過一會兒纔會回來陪太孫吃早飯。
院子裡單凌倒是一直站在門外守着太孫的屋子,見人出來了,就低頭叫了一聲,“公子。”
太孫點了點頭,也覺得單凌是真不錯,從蕭安把他撥過來護自己安危,這人就一直敬忠職守,從未有過半句抱怨。
“去習武堂?”太孫道。
單凌拱手,“遵命。”
這人素來拘謹,跟蕭安那傻大膽是真的半點不像,太孫搖着頭,朝着習武堂而去。
習武堂裡蕭安正在耍刀,左右雙刀前後左右上下各種招式如行雲流水,交替自然儀態優美。
太孫吳只覺得自己的心又開始不聽自己的了,開始一下一下的越來越響,到最後就跟被迷了魂一樣,眼裡除了蕭安的動作,其他的一切都看不下去,連陳十郎的喊聲都沒聽到。
蕭安學的刀法只得一套,平時沒有對手時慢動作下來看着就十分的好看,練一套也要花不少時間。
等蕭安練完,這才上前來道:“公子醒了,我還說練完了去叫你來練拳,等着吃早飯呢。”
太孫看着蕭安開合不停地嘴,心裡突然冒出了個想法來:蕭安看起來雖是長得跟個公子哥兒似地,不過這兩片脣怎麼看都不像是個小郎君的,鐵定的一看就知道是個姑娘的嘴,那麼紅潤潤的,又豐滿,好看得讓人想要咬一口。
太孫被自己這個想法嚇了一跳,身體更是往後退了一步,聽得周圍哎呀一聲,纔回過神來,又看見蕭安的手在自己眼前晃了。
不期然的,太孫又想了昨日莫蕭安的那手心,觸感十分的柔軟。
半點沒明白太孫晦暗心思的蕭安只覺得太孫這兩天有些異樣,不由得伸手摸了摸太孫的額頭,見溫度正常,纔出了口氣,“沒生病啊,可嚇死我了。”
太孫耳根子有些紅,沒紅到臉上完全是因有風吹着紅不起來,本想罵蕭安別沒大沒小的亂摸,又覺得自己要說了反倒是欲蓋彌彰一樣,就道:“我來練拳,你陪我練。”
本以前也是陪着的,蕭安沒有多想,跟着太孫就到了老地方,然後蹲起了馬步,一招一式的比劃了起來。
回頭到吃飯的時候,太孫就道:“你陪我一道吃吧,吃了再出門走走。”
見蕭安不太願意的模樣,就追了一句,“過兩日我們就得前往三關,怕也沒機會再這麼安逸的走一走了。”
到了三關,就是要苦戰一場,不管會不會起軍事上的矛盾,蕭安想了想也是這個道理,就點了頭同意。
太孫心裡這才高興起來,臉上也帶了笑意,未曾感覺到耳朵根裡的紅,“就是買些六關裡的物產帶回京中給祖父,也是件好事。”
這是不只是出去走走,還得去逛街買信物了。
蕭安點頭,心裡盤算着要帶多少銀子纔好使喚,太孫這身份,出門哪會帶銀子,都是別人上貢的,然而這會兒身份沒有露出來,還是自己要出血一回啦。
等吃飽了飯,蕭安去換了身衣服,又帶了自己的私房銀子,跟着太孫一道出了將軍府。
常家大姑娘也知道蕭安他們過幾日就要走,因此也跟着出了門子。
一行人就在街道上走着,蕭安在心裡琢磨太孫也是真奇怪,這個天正是風沙起的時候,出門一趟得吃一身沙子回去,這又是何必。
何況這邊關又哪有京城裡吃的用的多又好,還要熬過一段時間不壞,除了沙子她就想不明白還能帶哪一樣了。
太孫在旁邊看着跟蕭安站在一起的常家大姑娘兩人十分般配郎才女貌的模樣,只覺得十分瞎眼,更是藏不住心裡的那股隱隱不舒服感。
不過他一個大男人,也不可能跟常家大姑娘計較,說是不許她跟蕭安走近了,讓她離蕭安遠點,只得在一邊有些悶悶不樂。
其實谷陽城裡是真沒甚好玩的,也就是趕集的日子裡更爲熱鬧一些,那些在六關裡活動的手藝人等會聚在谷陽城裡,玩耍的倒是更多一些。
可惜今日並不是那個期程,不過是在那些鋪面裡轉一轉,要真說買竟也沒買到半點來。
蕭安怕太孫喪氣,少不得跟他咬耳朵,“我在將軍府裡還有幾車車毛皮,你帶回去給你祖父就好了,哪用買那些不頂用的。”
蕭安那些毛皮,多是如兔子、狐狸一類的,還有當年打下的那頭獅虎獸的皮,太孫披着的這狐狸皮領子的披風,還是蕭安讓將軍府的針線婆子在將軍府裡趕出來的。
按理說那些毛皮當初是被跟着將軍府一道賜給了常家的,就該是常家的了,不過被常家大姑娘要了過來,給蕭安存在了自己的庫房裡,等着蕭安一回來,就還給了蕭安。
蕭安秉着有便宜不佔是王八蛋的想法,心安理得的給收了,當然收之前還是給了常家大姑娘幾塊好看的當謝禮。
回到將軍府裡,蕭安把裝在箱子裡的毛皮抱在了太孫的屋子裡,一一拿出來給他擺着看。
“這二十幾張是兔子皮,皮毛都是雪白的,有其他色道都送了人。拿來做個耳套子、手套子正好,給皮靴鑲個邊也不錯。”蕭安指了指桌子上的一疊皮毛道。
太孫拿在手裡摸了摸,上面的那一層毛還毛茸茸的,可見平日裡打理得好,心裡暗想還不知道是搶了誰的,不過看她是送自己的份兒上也就不跟她計較了。
蕭安又拿出了另外一張大的皮毛,乾脆擺在了榻上,“這個就是我跟單凌他們一道打的那隻混種,肉跟筋骨都被他們分了,我就要了皮。不過上面口子有些多,不好做披風跟其他的,做兩雙皮靴倒是行。”
太孫湊過去看,自然而然又聞到了蕭安的髮香,心想莫不是她用的與別人的不同,以往在皇宮裡那些宮女們用得頭油也不是沒有,怎的就沒她這好聞的味道。
蕭安看太孫湊近,就把毛皮展開了來,自然而然的露出了上面的幾個口子,都已經有些向內微卷,“你看,這、這、這、這,四個地方,四個口子,正好把整張皮的完好給破壞了,補都補不上。脖子這也被吊壞了,拿出去賣都不值錢。”
不過是因自己第一次打到這麼大的獵物,蕭安也是要留下來做個紀念的。
看完獅虎獸的皮,蕭安又把狐狸皮拿給太孫看,她倒是有幾張好看的狐狸皮,一張是太孫這幾日肩上披着的,火紅一片,除了尾巴上有一圈黑白相間的毛,其他不見半分雜色。
另外三張裡,一張雪白、一張黃透,還有一張紅色的四肢腳爪那裡雪白如踏雲,都給了常家大姑娘。
“這幾張顏色都不太好,有些雜,不過也不講究了,能有用就行。”蕭安跟太孫解釋道。
太孫又摸了摸狐狸皮,道:“都是你打的?”
蕭安點頭,自豪道:“還有這邊,有兩隻野狼皮,是我跟着他們一道去草原上打的!不過手藝不算好,皮上的口子都有點多。”
把面前的狼皮一展,就是兩三個口子,一眼就看得出來。
太孫看了看,就道:“這是幾歲打的?”從口子上看,也實在是太沒章法了。
蕭安道:“□□歲的時候,之前就會打些兔子,第一次遇到狼,一高興,就沒準手啦。”她纔不會承認是自己有些被狼的兇猛給嚇住了。
蕭安把一箱子皮毛都給太孫看了,道:“還有些,我明日給你弄過來。都是些黃大仙的皮之類的,還有些野雞毛,反正都還不錯的。”
太孫也跟着有便宜不佔是王八蛋了,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就等着明日蕭安把東西送上門。
蕭安這才走了,只是走到門口,就回頭看了一眼那口箱子,面上一副沒什麼大不了的模樣,心裡可是滴血疼死了,怎的太孫就不跟常家大姑娘一樣只隨便挑幾樣就好。
太孫吳送着蕭安出了門口,回頭也沒叫伺候自己的動手,親自把所有皮毛都裹好,又一一放進了箱子裡,最後剩下榻上那張混種的皮。
雖爛歸爛,然而也是好大的一張了,到了夜裡太孫有些睡不着,在牀上翻覆好幾回,驚得外面伺候的丫鬟忙問是不是要起夜,還是想喝水了。
太孫嘴裡說着沒事兒,卻是在外面桌上的隱隱光線中,起身將牀下的箱子拖了出來,然後打開了箱子,把最上面的那一層皮毛拿了出來,搭在了被子上。
沒過一會兒他就覺得身體跟被暖陽照一般,有些懶洋洋的,很快就睡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嗯,太孫開始心動了……然後收穫女主的寶箱*1個
六更完畢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