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言不慚地回答一句,我想上校應該是隻願意同有能力有真本事的人相處吧?”王亮笑着說道。
諾維科夫拉指着王亮,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一副你懂我的樣子。
“我關注你很久了,你是一個不可多得的軍事人才,能夠把你邀請到蘇聯來,起碼證明斯大林的眼還沒有瞎掉。斯大林格勒戰役打得非常不錯,最近的軍事部署我也非常認可,你的戰略前瞻性同你的年輕不相符。甚至我都有些懷疑你是不是來自未來。”
諾維科夫拉這番話差點把王亮給嚇尿了,來自未來?你這個老傢伙是怎麼知道的?不會真的看出來的。
看到王亮一臉愕然的表情,諾維科夫拉還以爲他詫異於自己對於領袖斯大林的態度呢,便解釋道:“別誤會,我對斯大林非常尊重,只不過論起來我還應該是他的前輩呢,二十世紀初,我們在阿塞拜疆和波斯地區從事革命活動,那個時候我還是他的上級呢。”
“那?”王亮一愣,沒想到老上校還有這樣的歷史。
“你想問他爲什麼成爲了主席,而我仍舊是一個上校團長,對嗎?或許這就是歷史的選擇吧,我前前後後九次入獄,十二次流放,等恢復自由的時候一切都變了,最後只能去負責扛槍打仗了。”諾維科夫拉雲淡風輕地說道。
王亮點了點頭,意識到自己今天算是碰到高人了,諾維科夫拉絕對是一個智者,對於時事和戰況看得如此清晰,就連對當下的軍事部署都能夠如數家珍。
顯然,這是一位擁有能力,但不願意出山的隱者,難怪他看不上別人呢。
“好了,該談談你的老朋友保盧斯了。”諾維科夫拉換了一個話題,“他的情況不怎麼好,不怎麼配合這裡的工作,一進來就向我和指導員提出了三個要求。”
“哦?前輩,是哪個三個,說來聽聽。”知道諾維科夫拉的歷史之後,王亮也拉低了姿態,改口叫了前輩。
諾維科夫拉聳聳肩:“一、俘虜只有一頓早餐,但他們已經習慣了吃兩頓早餐;二、從沒有向他們提供乾白葡萄酒;三、無報可看,不瞭解戰場的情況。我告訴他你們現在是俘虜而不是在度假,是當俘虜!生產乾白葡萄酒的克里米亞仍在德軍佔領之下。我們每天都供應你們伏特加。你們肯定能吃飽,營養足夠,所以一頓早餐就夠了。至於報紙,只能看蘇聯的報紙,而不是德國的報紙。”
“哈哈,還不算過分嘛。”王亮笑了笑,這纔是保盧斯嘛,這纔是德國養尊處優的元帥。
“是的,或許這在城市裡並不算過分的要求,但是我們這裡是集中營,是荒原小鎮。每個月都是靠着從外面拉來的那幾車物資來過活的。事實上那點東西根本就不夠吃的,我們只能自力更生。沒有看到院子裡種的那些蔬菜養的那些牛羊嗎?”諾維科夫拉擺擺手,說道。
王亮想了想,還真是這個樣子,前線的投入那麼大,後方的供應肯定是要削減的,更別說對集中營的俘虜們了。
“我明白了。前輩,我帶來了一卡車的罐頭和酒,還有一些其他的物資,算是暫時性的改善一下你們的生活吧。”王亮道。
諾維科夫拉滿意地點了點頭,“實在人辦實在事,我果然沒有看錯你,小夥子,你非常不錯,會有一番作爲的,將來絕對是叱吒風雲的人物。”
王亮只是笑着,並沒有回答,他沒有那麼大的野心,只想等着世界和平了過過安穩的日子。
簡單地聊天之後諾維科夫拉就帶着王亮他們到了監區去看望保盧斯,不過被告知今天正好輪到保盧斯勞動,需要等一個會才能出來。
想想王亮就要笑,堂堂元帥還要接受社會主義勞動改造,這真的是有趣極了,不過再仔細想想也不錯,看保盧斯那病怏怏的樣子,乾點活也挺好的。
“老大,諾維科夫拉都跟你聊什麼了啊?我看你們倆聊的時間不短嘛,他有沒有爲難你?”雷恰戈夫八卦地問道。
“你小子少關心這些閒事,我問你,軍事上的情報你有沒有跟瑪麗婭透露過。”王亮鷹一般低盯着雷恰戈夫,不用他的回答王亮就能從他的表現中找到答案。
“我,我沒啊,怎麼了老大?”雷恰戈夫猶豫了一下,回道。
“要是還把我當做是老大的話就給我說實話,到底有沒有透露過,你要是不說實話,以後也別叫我什麼老大了,咱倆劃清界限。”王亮道。
“啊?!別啊,老大,我說實話,是有些事我跟着瑪麗婭討論過,但是她也不會去泄露秘密啊。瑪麗婭也是黨員,她知道紀律的,跟我保證過。”雷恰戈夫有些慌張,連忙解釋。
王亮嘆了口氣,這個雷恰戈夫算是徹底的掉水裡了。
這次到蘇聯來見到雷恰戈夫,王亮就覺得這個傢伙變了不少,有點膨脹的意思,是該接受一下改造回爐了。
不一會兒保盧斯出來了,這個傢伙蓬頭蓋面,鬍子拉碴的,活活像一個乞丐。
見到王亮和雷恰戈夫,保盧斯的眼淚刷刷地就落了下來,可算是見到親人了。
“保盧斯,你咋弄成這幅模樣啊?”王亮忍俊不禁,你丫的還是元帥嗎?
“哎,我心裡苦啊!這裡的環境實在是太糟糕了,連個電動的剃鬚刀都沒有,刀片我也不會用啊......”保盧斯辛酸地哭訴起來,喋喋不休,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行了,別跟我這抱怨了,必要的物品我都給你拿來了,光是剃鬚刀就帶了兩個,電池好幾盒,其他的也都挺全乎的。”王亮道。
保盧斯激動地都要落淚了,打死他也沒能想到王亮會來看望他,還這麼走心。
“我說你小子也別在這裡繃着了,該表達一下自己的誠意了,你好好表現,也不至於待在這裡啊。”王亮勸道。
“我明白,我明白,可是我的家人還在德國,希特勒都爲了舉行了隆重的葬禮,我一旦有什麼動作,我的家人怎麼辦?劊子手們一定會殺掉他們的!”保盧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