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葉書嘉鼓起勇氣來到了王亮的面前,說道。
“不客氣。”王亮微微一笑。
在妹子面前,就是要大氣一些。
“你不怕被雨淋嗎?”
“我想你更需要一些。”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最後葉書嘉還是忍不住對王亮說了下那件她自己久久不能原諒自己的事情。
“王亮,一個月前,我也在哈爾濱。”葉書嘉道。
“哦?”王亮有些好奇,仔細地盯着這個女人打量了一番,風姿綽約,身材絕佳,這種有韻味的女人自己見過肯定是不會忘記的,不過王亮對於她實在是沒有印象。
“我覺得這件事情有必要讓你知道。你還記得你被捕之前報社刊登了一篇對於你的聲討文嗎?”葉書嘉咬咬嘴脣,問道。
“記得啊,寫得不錯。文筆很好,邏輯性也很強。”王亮點點頭。
“啊?”葉書嘉本來還以爲王亮會發火,破口大罵,這通表揚讓她感到有些意外。“那是我寫的,對不起。”
說完,葉書嘉耷拉下了腦袋,不敢直視王亮。
“我想你一定是有什麼苦衷吧?”王亮笑道。
王亮一點都沒有生氣,這有什麼值得生氣的,要不是被押送到東京,自己還娶不到山梨老頭的女人呢。
說起山梨千夏,他被王亮安排在了重慶。
通過自己以前的關係,千夏進入到了一家幼兒園當老師。
另外王亮還幫忙租下了一間大公寓,囑託了幾個朋友幫忙照顧。
山梨老頭有恩於自己,他的女兒肯定是要好好對待的,待到這小妮子有了喜歡的人,自己也好當一個證婚人呢。
葉書嘉被王亮的邏輯給弄糊塗了,自己還沒解釋呢,他就讓自己說苦衷,這真是一個讓人看不透的男人。
“恩,他們拿我的兒子來要挾,我,我實在是沒有別的辦法。”葉書嘉道。
“所以你覺得很愧疚,就從哈爾濱跑到北緬來到戰地記者。額,不對,你剛纔說,拿你兒子?”王亮剛捋着分析了一通,突然意識到一個重點,這個妹子有兒子了!
日狗啊!
這身段,這年齡,也不像結過婚的女人啊,王亮有些凌亂。
“對,我兒子現在寄養在重慶的親戚那裡。也不全是,當戰地記者也是我一直以來的追求。哈爾濱的空氣實在是太壓抑了,我不喜歡。”葉書嘉回道。
“恩,你丈夫呢?”王亮問道。
“啊?我沒丈夫啊。”葉書嘉一愣,忍不住笑道。
王亮滿頭黑線,逗我呢。
沒有丈夫哪裡來的兒子,石頭縫裡蹦出來的?
“哦,我兒子不是我親生的。他是我姐和我姐夫的孩子,七七事變的時候他們都被日本人給屠殺了,只剩下這個不到兩歲的孩子......”葉書嘉好像回想起了往事,表情悲傷了起來“一直以來都是我帶他的,從孩子記事起,我就告訴我我是他的媽媽,你應該明白的,我不想他在這個小小的年紀就承受那麼多。”
王亮點點頭,七七事變,歷歷在目,恍如昨日。
七月二號,王亮來到這個時代。
七月六號,同日軍展開交手。
五年的時間,結交了多少兄弟,同時又失去了多少兄弟。
也許我告別,將不再回來,你是否理解?你是否明白?
也許我倒下,將不再起來,你是否還要永久的期待?
如果是這樣,你不要悲哀,共和國的旗幟上有我們血染的風采。
如果是這樣,你不要悲哀,共和國的旗幟上有我們血染的風采。
也許我(你)的眼睛再不能睜開,你是否(我深深)理解我(你)沉默的情懷?
也許我(你)長眠將不能醒來,你是否(我會)相信我(你)化做了山脈?
中國的軍人,共和國的軍人,默默承受了許多。
死去的兄弟的名字或許不能爲世人所知,但是他們真真實實地存在過,真真實實地在這個年代創造了轟轟烈烈的事蹟。
時代,多麼沉重的一個詞,沒有經歷過的人永遠不會懂得,這個詞的分量到底有多麼地沉重。
這一刻的王亮,懂了。
“老大,前面發現日軍的一個營地。”尖兵鷂子跑回來彙報道。
“下次再聊。”說完,王亮就跟着上前查探情況了。
葉書嘉看着這個男人的背影,嘟了嘟嘴:“到底是原諒我了嗎?”
************
“人數大概在100人左右,警戒級別很高,四周都是開闊地,恐怕很難靠近。左右20米各架有兩挺重機槍,形成交叉火力......”鷂子給王亮介紹着情況。
“附近都偵查了嗎?還有別的部隊嗎?”王亮問道。
“方圓三公里排查完畢,沒有發現異常情況。”鷂子道。
“地圖拿出來看看。”
王亮打着手電,手指頭在防水地圖上不停地來回摩挲,在確定地理位置之後,呼了一口氣:“幹!”
“這次不要硬碰硬,我帶人進他們的營地,槍聲爲號。”王亮道。
“明白。”
安排明白了,王亮便帶着四十來個精銳戰士列隊往日軍的營地進發了。
葉書嘉三人要跟着,被王亮攔了下來。
雷雨天,四十人穿着黑色雨衣,列隊行進。
在距離日軍的營地大概還有一百三十來米的距離的時候,終於被發現了。
大探照燈一打,直接把王亮他們暴露在亮光之下。
“你們是什麼人?”日軍問道。
“第74聯隊的,剛從印度穿插回來,我們需要借你們的營地避避雨。”王亮回道。
“好。”日軍痛快地答應了。
王亮揮手,示意戰士們繼續行進。
可是走到距離營地僅僅還有五十米距離的時候,日軍又喊停了。
氣氛驟然緊張,在後面準備策應的鷂子、曹家威、鄭三炮等人不由得爲王亮捏了一把汗。
“怎麼了?”王亮用日語不耐煩地問道。
“請你們把雨衣脫掉,讓我們看到你們的軍裝。”這次喊話的換了一個鬼子,應該是個軍官,大探照燈晃得王亮的眼睛看不清楚。
王亮示意戰士們照做,反正都是一身鬼子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