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雅美道:“這件事非常的奇怪,你對樑家的瞭解究竟有多少?樑祈佑和北韓方面是不是有業務往來?”
安達文搖了搖頭道:“絕對沒有!”
山野雅美道:“我剛剛收到消息,根據軍刀的編號,我查到了它的主人。”
“誰?”
“李昌普,北韓將軍李銀日的小兒子。”
安達文聽說過李銀日的大名,可是對李昌普卻沒有任何的印象:“他爲什麼要介入我們的事情?”
山野雅美道:“李昌普早已死了!”
安達文又是一怔。
山野雅美道:“這柄軍刀只可能落在他的親人手中,由此推測,昨晚出現在這裡的很可能是李昌傑,也就是李昌普的大哥。”
安達文道:“他在京城?”
山野雅美點了點頭道:“就在京城!”
經過張揚的治療後,李銀日的身體恢復神速,第二天下午已經可以下牀自如行走了,看到父親忽然恢復了昔日的神采,李昌傑不禁感到欣喜,同時也產生一絲奢望,希望張揚有能力讓父親徹底恢復健康。
李銀日對形勢認識得卻非常清楚,他知道張揚不會欺騙自己,這次他很難逃過死劫,他對着穿衣鏡穿好軍裝,扣上風係扣,對自己目前的狀態表示滿意,從鏡中看着站在自己身後的張揚道:“張揚,我的治療要持續多久時間?”
張揚道:“今晚我再用內力配合行鍼幫你疏通一下經脈,然後你按照我開得藥方服藥就行了。”
李銀日道:“明天我就返回平壤。”時間對他來說是極其珍貴的。
李昌傑道:“爸,我這就讓人準備。”
李銀日點了點頭,又想起一件事:“今天我想去春秋山公墓看看。”春秋山公墓埋着幾位李銀日的老朋友,當年他們跨過鴨綠江和李銀日並肩作戰,也在戰鬥中結下了深厚的友誼。李銀日每次來中國,必定要去春秋山公墓拜祭他們,這次因爲病重,始終未能成行。身體剛剛好轉,李銀日就想起了這件事。這次離開中國,他應該再也沒有機會回來了,臨行之前,當然要和列位老友道聲別。
張揚和李昌傑陪同李銀日一起去了春秋山,春秋山雖然不高。可是李昌傑擔心父親的身體,主動要求揹他上去。李銀日搖了搖頭道:“不用,我還走得動,讓我一個人走。”
李銀日拾階而上,張揚朝李昌傑使了個眼色。兩人遠遠跟在後面。
李昌傑低聲道:“兄弟,我爸還有沒有希望?”他多麼想聽到張揚一聲肯定的答覆。
張揚低聲嘆了口氣,世上有很多事是無力迴天的,他並不是不想幫,而是無力想幫,眼前的狀況已經是他盡力後的結果。
李昌傑看到他如此表示,也知道這次真的是無法挽回了。暗自嘆了口氣,只能接受現實。
海拔一百米的小山包,已經讓李銀日累得滿頭大汗,站在戰友的墓碑前。李銀日緩緩搖了搖頭,掏出帶來的毛巾,很小心地將墓碑上的浮塵擦淨,他低聲道:“兄弟們。我此次走後,恐怕不會再來看你們了。人生真是短暫啊!”他閉上雙目,彷彿回到了炮火紛飛的戰場上。
李昌傑望着父親的背影,低聲道:“我們每個人都會有這樣的一天。”
張揚微笑點頭,可是他的笑容卻忽然收斂了,身體以驚人的速度騰躍出去。
李昌傑還沒有來得及做出反應,就看到張揚向右前方的樹叢急衝而去,他的聲音在遠處傳來:“保護李將軍。”
草叢中一個人慌慌張張站了起來,轉身向樹林深處逃去。他身穿迷彩裝,剛纔趴伏在草叢中,隱蔽得很好,至少他自己這樣認爲,認爲不會輕易暴露行藏,可沒想到仍然被對方發現。
張揚的速度奇快,轉瞬間已經距離那人不到兩丈。
那人看都不看身後,隨手拋出了一顆煙霧彈,蓬!地一聲,彈丸碎裂開來,白色煙霧在樹林子中瀰漫,張揚的去勢沒有任何停歇,一掌隔空劈出,強勁的掌風將煙霧從中劈開,向兩旁排浪般分散開來。
前方的那道身影閃爍了一下,倏然消失在前方的樹叢中。
張揚冷哼一聲:“哪裡走?”他擡腳挑起地上一塊拳頭大小的石塊,然後一個掃踢,石塊宛如出膛炮彈般激射出去,瞄準了前方的一棵大樹,深褐色的樹幹忽然有了動靜,隱身於樹幹之上的武士,貼着樹幹迅速上行,他的身體剛剛移動開來,石塊就擊中了他剛剛隱身的位置。咚!地一聲,石塊竟然將合抱粗的樹幹貫穿。
那武士身手極其靈活,翻身到樹枝之上,身體隨着樹枝起伏,利用樹枝的彈性,騰躍到對面的大樹上。
張揚啓動速度驚人,後發先至,來到那武士落腳的那棵大樹,足尖一頓向上飛昇而起。
武士反手抽出東洋刀,暴吼一聲,以魚躍之勢向下劈斬而來。
張大官人手指輕彈,一道金光閃電般激射而出,小小金針正中那武士的右目,武士慘叫一聲,手中東洋刀失去了準頭,砍到了一邊,張揚拿捏住他的右臂,他最恨人偷襲,下手毫不容情,只聽喀嚓一聲,竟然將那武士的手臂硬生生折斷。
因爲有了之前的經歷,張揚擔心武士自殺,迅速點了他的穴道,將他扔在地上。
此時李昌傑也快步趕了過來,衝上去狠狠一腳踢在那名武士的小腹上。張揚並未制住那武士的啞穴,那武士的意志也頗爲堅韌,雖然被踢得痛極也堅持一聲不吭。他的右眼之上插着一根金針,鮮血將半邊面孔全都染紅,看起來頗爲可怖。
李昌傑掏出手槍,一腳踏在武士的面孔上,槍口頂住他的額頭怒吼道:“說,什麼人派你來的?”
張揚撿起地上的東洋刀,一刀從武士的後背劃過,他這一刀運用得極其巧妙,雖然將武士的衣服給劃開,卻沒有傷及他的肌膚,在武士的後背上紋着一條張牙舞爪的青龍。
李昌傑皺了皺眉頭,低聲道:“日本人?”
張揚道:“日本忍者!”
外交部方面也沒有想到事情會發生這樣峰迴路轉的變化,日本忍者公然在京城對北韓將軍李銀日行刺,這件事顯然影響頗大,比起經濟上的糾紛,這種政治暗殺要嚴重得多。
張大官人提議將這日本武士交給外交部,國安方面,他第一時間通知了耿志超。
北韓將軍李銀日是中國人民的老朋友,他出面向外交部提出抗議,其影響力顯然要比之前幾名外商抗議遭到地方政府不公平對待要大,處理這件事的任務又落在外交部副部長陳旋的頭上。
李銀日先行返回國內,留下兒子李昌傑解決這件事。
陳旋緊急召見了日本大使館的官員,剛剛纔回到京城的副大使武直正野奉命來到外交部。
他的臉上很不好看,來此之前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始末緣由。
一向和藹的陳旋也沒給他什麼好臉色,之前日方使館聯合一幫人對外交部抗議不斷,搞得外交部也是頗爲被動,陳旋在張揚爲首的地方幹部面前又碰了釘子,心頭火一直都窩着呢,而且沒找到宣泄的途徑,今兒算是讓他找到了機會。他簡略將事情的經過介紹了一下,然後質問武直正野道:“武直先生,你怎麼解釋最近發生的事情?”
武直正野首先撇清了關係,他向陳旋鞠了一躬道:“陳部長,我向您保證,這些人全都是個人行爲,和日本政府無關。”
陳旋和日本人打過不少的交道,武直正野的回答他並不意外,就算那幫人是日本特工,武直正野也不會承認,有些事打死都不能說,不過陳旋不會放過這個佔據主動的機會,他嘆了口氣道:“武直先生,日本和北韓都是我們的友好國家,但是你們這次的作爲顯然嚴重損害到了我國的聲譽和利益,在我們國家的土地上,絕不允許暗殺事件的發生。”
武直正野道:“陳部長,我看這件事一定有內情,我想見見那個人。”他所說的是刺殺李銀日的日本人。
陳旋道:“暫時不可以,殺手已經被我們控制起來,目前正在審問,希望能夠得到想要的答案。”
武直正野心中暗忖,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如果那名殺手說出了什麼,肯定會讓日方越發被動,他低聲懇請道:“陳部長,我有個不情之請,審問這名日本人的時候,我可不可以在場?”
陳旋道:“沒問題。”他說完,似乎想起了什麼:“你們日本是不是有個名爲蛟龍會的黑社會組織?”
武直正野道:“我對社團方面的事情並不瞭解,陳部長的意思是這名意圖行刺李銀日的疑兇隸屬於蛟龍會?”
陳旋道:“目前我並沒有掌握太多的信息,被抓住的日本殺手叫田中光一,目前相關部門正在審訊之中,相信用不了太久的時間就會有結果了。”
武直正野道:“我國政府對黑社會社團一直都是採取嚴格管理的政策,不可能放任他們做出這種影響國家安全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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